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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婆的話，我無從反駁。
不過只是預設，至於去猛鬼坡期間發生的大多數事情，我都儘量避重就輕，甚至跳過。
只對她講了回來時遇到養父鬼打牆的事。
二姑婆聽完沉沉說道：“那是你養父在幫你，當時如果你在子時過之前趕回去，也許會跟他一起死掉！”
我望向二姑婆，原來她對於養父的死也早有懷疑。
二姑婆似乎看穿我心思似的，緩了一緩開口說道：“何止是我，黎瘸子和廖老頭哪一個心裡不清楚？”
“他們只是沒有明言罷了。”
我點了點頭，接著之前的話問二姑婆：“到底養父以前是幹嘛的？”
怎麼感覺像是有仇家找上門來報仇一樣。
聽到我這麼問，二姑婆沉默了好久才抬起頭，然後表情冷峻地說：“ 天官，你今年也19歲了，你養父走的匆忙，很多事情都沒來得及告訴你。”
“他以前呀，也是個木匠，可以說他們楊家祖祖輩輩都是木匠。”
“這是一代又一代傳承下來的，當然，我說的木匠可不單單指普通的那種。”
二姑婆看著我說：“剛才我跟你講了，你養父是匠門裡的人，其實我不妨告訴你，我也是。”
“你也是？”
我有些吃驚，扎紙也算匠門裡的人嗎？
二姑婆微微笑出聲來，她的臉上沒什麼肉，皮笑肉不笑的顯得有些難看。
“天下匠人是一家，又何止區區那麼幾種？”
二姑婆說著問我，知不知道“九佬十八匠？”
我搖頭，就聽二姑婆講，九佬十八匠在民間其實也只是對靠手藝吃飯人的一個統稱。
就跟七十二行一樣，嚴格來講不止七十二行。
這九佬十八匠，主要說的是魯班門。
相傳魯班是古代匠人的祖師爺，魯班一生不止精通各種匠人技術，更融合道家符咒，法術，創出了屬於自己流派的獨特術術。
相傳魯班在七十八歲的時候，收了二十七個關門弟子，。
這些徒弟雖然入門晚，但個個都非常聰明好學，同時都很尊敬師傅。
在魯班八十大壽的時候，由於弟子眾多，連擺了好幾天大宴。
壽誕最後兩天，不知什麼原因，二十七個關門弟子只來了十八個。
不過這並沒影響魯班的情緒，徒弟們拜完壽陪同師父一塊飲酒。
席間推杯換盞好不熱鬧，一連又喝了幾杯，魯班站起來對大徒弟說道：“為師如今年事已高，再無其他奢求，唯一希望的就是在有生之年讓你們都有一門營生的好手藝，以後吃穿不愁。”
“但是你們記住，身為匠人雖然處在底層，可也要做好自己的本分，踏踏實實靠手藝吃飯！”
大徒弟點頭開口道：“師父老人家說的好，有道是‘一招鮮吃遍天’。”
“藝多不精，還請你老人家給眾弟子分分行當吧！”
大徒弟表示，一人學一門，各精一行豈不美哉？
對於大徒弟，魯班也十分欣賞就對眾人說：“這樣吧，你們都把名單給我，晚上我給你們分”。
第二天大清早，魯班就把分好的行當和名單交給了大徒弟。
大徒弟接到手裡開啟，只見上面寫著：“金、銀、銅、鐵、錫。”
“石、木、雕、畫、皮。”
“彈、軋、篾、瓦、壘。”
“鼓、傘、漆。”
總共十八個行當，恰好對應十八位徒弟。
這就是後來各種匠人手藝人的前身，俗稱十八匠。
然而魯班剛剛把十八個徒弟打發走，沒過多久，另外九個關門弟子趕到了。
一問才知道，原來是路上遇到暴雨耽擱了。
九個徒弟祝完壽，當時最小的徒弟開口道：“師父，剛才我們路上碰到大師兄，他說你老人家給了封號。”
“我們這九個師兄弟雖說來晚了，可手心手背也是肉，你老可不能偏心，不如也賜給我們九個一人一個行當吧！”
魯班哈哈大笑，當即點頭答應。
經過深思熟慮，最終把“閹豬、殺豬、騸牛、打牆、打榨、剃頭、補鍋、修腳、吹鼓”九門手藝給了最晚來的九個徒弟。
眾人皆大歡喜，然而，最小的徒弟這時候又不高興了，。
他對魯班說，師父你真偏心，為什麼要把我吹鼓這門手藝排在最末尾？
魯班搖頭哈哈大笑解釋道：“小徒兒，為師可沒虧待你啊，你好好想想，紅白喜事哪一個不都是把吹鼓一行排在最前頭呢？”
小徒弟一聽樂了，這才拜謝師父。
這九個行當就被稱為九佬。
然而，九佬十八匠經過千百年的演變，很多職業已經沒人了，或是改行沒落了。
當然除了社會進步以外，這也要怪匠人的地位確實太尷尬。
得力不討好，還處在社會最底層。
當時，魯班還在的時候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就把所有的弟子都召集過來。
對他們說，為師擔心你們受人欺負，得不到應有的尊重，所以要各自傳授你們幾門秘法，用來懲治欺負你們的人。
但是記住了，秘法不可輕易外洩，更不能隨便拿出來加害於人，否則必會受到詛咒。
眾弟子叩頭拜謝，魯班便將成書的下卷，按照徒弟們的行業，各自挑選了一些傳授。
這便是民間最早匠人匠術的來歷。
到後來，九佬十八匠裡邊又逐漸慢慢興起了另外八個非常特別的職業。
這八個職業因為常常同死人或是鬼怪打交道，故而稱其為“陰門八匠”，又叫陰八門。
關於陰八門，很多地方說法不一，其中的職業也略有差別。
二姑婆說，陰門八匠只是一個統稱，只要是匠人前身的，然後又同死人鬼怪打交道的職業，都可以把它歸納進陰八門裡面。
接著二姑婆就具體給我講了講陰門八匠裡的幾個職業。
分別是“魯班門木匠，趕屍匠，扎紙匠，背屍匠（又稱抬棺匠），縫屍匠，撈屍匠，殮容匠，刺青匠。”
其中，為什麼魯班門木匠要排在第一位，那是因為魯班門木匠得魯班書上中下全冊。
講到這裡的時候，二姑婆專門提醒我，魯班門木匠，與傳統木匠已經是兩種職業。
因為魯班門木匠，得魯班書上中下全冊，是真正的法師。
我當時直接就蒙了，魯班書不是明明只有上下兩冊嗎，咋又整個中冊出來？
二姑婆笑道：“民間傳說，有的可以當真，但有的聽聽也就罷了。”
“我為什麼告訴你這些，又要單獨把魯班門木匠說給你聽，現在你應該知道你養父的身正身份了吧？”
二姑婆半眯著眼睛沉沉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