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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卷一:長路漫漫且遙遠,走出地獄既光明!!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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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非”

“阿非!”

“阿非!”

老雷攙扶著我,我的頭腦中嗡鳴一片,我嘗試著睜開眼,世界一片昏暗。

我感覺身體發軟,奇怪的是疼痛消失了,反而充斥著一種異樣的暖流。

老雷幾乎像是扶著一攤爛泥。我也盡力去站起身來,可始終用不上力。

“你怎麼了?!阿非?”老雷最後只是把我扶在牆邊。

我聽到他問了好幾次,他的聲音由遠及近,他在警惕的四處搜查。

“我沒事……”老雷又嘗試著把我扶起來,他在我耳邊說的話我聽不太清,只覺得有什麼在嗡鳴。

“我們得進他房間去……”老雷喃了喃。

我站直立了好一會,胸前和額頭的劇痛突然又瞬間爆發開來。

我緩了好一會,才能勉強走得了路。

老雷扶我走到了407門前。我額頭的鮮血浸染紅了我胸前的襯衫,幾個住客看到我們便趕忙關上了門。

“你在幹什麼?師父?”

“我要進去。”

我一把拉住了師父的手,“不是你說不合規定嗎?”

師父不耐煩的扒拉了兩下門把手。

“都開槍了!你都成這副樣子了!”師父扯著喉嚨大叫,聲音幾乎傳遍了整層樓。

“你聽我說,你聽我說!”我艱難的挪動著身子,擋在門前。

“我們得有搜查令,得有正當的理由。師父你想想我們是怎麼來這的?!”

師父一把甩開我的手,“我們等到搜查令,黃花菜都涼了!你不知道嗎?!”

“師父,你回去要搜查令,我在這門口等著。”

“你忘了小涵了?你忘了你懷孕的老婆現在生死未卜了?!!”師父大吼道,一句話讓我心底發軟失去了底氣。

“讓開!”

我還是緊握著門把手,但是已經沒有了任何力氣。“但是如果我們就這樣進去,就會有漏洞,我們就沒法起訴他,他就不能以裡面的東西定罪。裡面的東西就沒法成為證據!!他可能就會明面在我們臉上逃之昇天。”

我低聲喃了喃,我飛快抬頭撇了一眼師父,隨後疲憊的靠牆坐在地上。師父好像也被我所說的動容。

我扭捏的動了動身體。

“師父,你去要搜查令,我在這等著,多久我都等到你回來!”

師父看了我一眼,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最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我看他往外退後了兩步,我慶幸的嘆了口氣。

“嘭!!!”

木質門被師父突然轉過的身一腳踹開了。門嘎吱的響了半天。

老雷喃喃的一把把我從地下攙扶起來。

“現在對不對還重要嗎?除非你可以把這門修好。”

我也沒有再多說,師父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更想撞破那扇門。

“小涵!!”我嘶聲喊去,沒有回聲,房間內漆黑一片,我和師父在房門邊摸索了半天也沒有發現燈的開關。

整個房間透著燁燁朦朧的猩紅光芒,一個血紅髮著冷色紅光的大十字架正對著門前,它把整個寬敞的客廳都裹上了一層猙獰的色彩。

我突然意識到,這就是這個空間所有光線的來源。剛剛那個人也一定是我們要找的兇手!

我本能的往裡面加快了腳步,走近客廳我才發現,那個發著紅光的十字架下面有著一張小床,這床幾乎沒有一個成年人的臂展寬。床旁邊放著一個木質的小桌和椅子。房間內便再沒有任何傢俱。

我環視向四周,整個客廳都以床,或者說以十字架為中心,往兩側環形展開,如果你站在十字架中間往外看,這就像一個展廳。

我瞥到一側的牆面擺放著一個修長的長桌,長桌的牆上掛滿著一些奇異的油畫,這些油畫的色調也全都是猙獰的猩紅和陰暗的漆黑,狂野奔放。

拿著長劍的男人刺穿了自己的下顎,裸體的女人從下體生出毒蛇,諸如此類。

我拿出隨身攜帶的強光手電筒,剛一開啟就被反光晃了眼。

油畫下的長桌蒙著桌布,擺放著各式刀具,從細小的手術刀,小鉤,到從未見過像是給野豬開膛的巨大手鋸,有些尺寸怪異的刀具從未見過,明顯是定製的物品,全都帶著怕人的乾淨整齊,一一有序的擺放在那暗紅的桌布上。

“阿非!”老雷低聲嚷了一聲。

我放眼望去,老雷面前的牆上擺放著一排短櫃,每個櫃子就像一個獨立的展櫃,密封帶著透明玻璃。

櫃子存放物品的背後是人手寫的大段看不懂的文字元號。

我拿著手電筒掃過,一個櫃子掛著一把女人修長整齊的長髮,一個則放著三本帶著血跡厚重的書。最後我走到老雷停住的身前。

我的身體也微微一顫,肋骨又隨著呼吸的急促疼痛了起來。

我們兩人面前的展櫃放著一個巨大的玻璃罈子,罈子裡面存放著一雙男人的手。這雙手被切割的完美,一隻手朝著下,一隻手朝著上,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陰森和衝突感,就這樣浮在有些泛黃的福爾馬林中。

我只看了一眼我就知道——

這是李光明的手!

我心有些發慌和想嘔,從我剛進這房間我就有些擔憂夏涵不在這。但是我現在又如此害怕夏涵在這。

我和師父在四處看了半天,從我看到十字架下的床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小涵一定不會在這。

因為這裡某種程度而言對於兇手來說是私密的自我空間,床和周圍費心搭建的類似展臺的桌面,就是最好的證明,從環境心理學而言,任何人都會本能的構建一個屬於自己的私密空間或者領域。

很多人會把自己的房間潛意識自己不自知的搭建成自我空間。這個空間是一個針對來自情緒和身體兩方面潛在危險的緩衝圈,起到自我保護穩定自身,彌補私密性不足等作用。

而且這個空間的任何侵犯和干擾都會讓其焦慮和不安。

我害怕小涵在這是因為……

我重重吞嚥了口唾沫,我儘量想不去想這些事情。但是大腦卻無比清晰。

因為小涵在這,他就一定會讓小涵在他獨處的時候不能對他造成干擾和侵犯。

對於私密性的侵犯哪怕是一個微小的動作,造成微小的聲音,哪怕一個眼神。

我害怕的是小涵某些部分在這!!!

我呼吸急促,環視了客廳之後,迅速探尋著屋內的其他房間。

連線其餘的房間的走廊漆黑一片,像條行進深淵的巷道。

盡頭的房間門下往外倒影著紅光。

我迅速走了進去,這個廁所吊著兩排紅色的燈泡,兩道拉長的線上夾著各式各樣剛洗出來的照片,浴缸的一面的木板上放著各種封口的溶劑,另一面則是改成了相館洗相片的池子。不少照片正泡在顯影液中。

牆上掛著的照片有些怪異,一些奇特枯死被活燒乾的樹枝,陰暗的角落,以及一些肢解的過程的拍攝,僅憑個別區域性照片根本分不清是誰,但我在角落成堆夾在一起的相片裡甚至看到了羅小小生前的模樣,看到了李光明還未腐壞雙手被鋸前的照片。

我翻開到最近剛洗出來的照片,看到了一些炸藥的特寫和另一個瘦得幾乎像竹竿的人,他帶著腳鏈手鍊,像是牲口般被囚禁在一個泥地邊。我第一眼我以為他是趙強,因為他幾乎和趙強一樣瘦得幾乎面目全非,都只有骨頭的凸顯,但是他骨架比趙強更寬大。而且我僅僅憑著他眯著眼害怕鏡頭的閃光燈,我才斷定他在被拍下照片的時候活著。

“阿非!”

我跟隨著老雷的聲音來到另一個房間,這個房間不大,應該是個書房。但是這個書房是密閉的,沒有視窗,整個房間除了門外都擺著書櫃,書櫃上面頂到天花板,下面排到地面,全都密集的擺滿了書。

老雷開啟了書桌旁的木質箱,箱內幾乎放著滿當的現金紙鈔,這讓他的消費難以追查。

我隨便翻開了一本,這裡面大多數都是他自己寫的日記。

這些日記記錄著他的生活,以及行兇的細節過程,而且行兇的過程穿插一些他跟隨行兇過程內心活動變化辭藻陰暗的文字,以及中途一些他摘抄的一些名著上的文字筆記和精選的兇案拍攝照片,隨便翻開每一頁都寫的密密麻麻,一本書差不多像厚重的古籍一般寬長的有幾千頁。

我抬頭看去,像這樣的書幾乎滿當的佔著兩面牆。

“我們是可笑的瘋狂的玩偶,在寬廣的舞臺上跳舞。我想要離開這裡,這裡對冷漠姑息養奸,甚至把它當成是美德。但是我無法逃脫。”

“我們在每條街的街角、在每個家庭中都可以看到致命的罪行,但是我們卻可以容忍,因為罪行是普遍的,每個人像是全然不知我們是多麼微不足道一無是處,因為正是我們把罪行視而不見。”

“今天我在夜晚的公園裡遇到一個流浪漢,他拖著沉重包裹,也許是一些廢舊水瓶。他的腿像是斷了,他就這樣像條蛆蟲在爬行。帶著吱呀噁心的聲音打破了這美好的寧靜,我有些想結束他的生命,他和我一樣活著太過於痛苦。我沒有那麼做,但我回到家之後,我深刻的意識到——我後悔了!”

“今天在火車的鐵軌邊行走,一個路過寂寞的男人上來和我說話,說了一大堆毫無意義的抱怨以及天氣什麼的,我本想試著表現的親切和高興一些,但是他的平庸和無能讓我厭惡,我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感覺,也許是被他麻痺了,然後我吐了他一身的唾沫,他很不高興的嚷罵,而我卻忍不住笑了。”

“沒有日期,沒有標註,以一種沒有規律的順序隨意擺在書架上。每一頁都寫滿了。”

師父關上手中的書,看向我。

“就算叫五十個人,現在開始一直不休息,一直不停的讀,至少也要一個月時間。”

“就算裡面有資訊,但今天還未出現死者,我們根本趕不上!”

“叮鈴鈴!!!!!!”

“叮鈴鈴!!!!!!”

屋內劇烈的電話鈴聲幾乎像箭矢,迅速刺穿了安靜。

“電話!”

“電話在哪?!”

“叮鈴鈴!!!!!!”

我和老雷飛快跑到客廳,但是整個客廳四面八方都響著鈴聲。

“叮鈴鈴!!!!!!”

“剛剛根本就沒有發現電話!”

“叮鈴鈴!!!!!!”

“叮鈴鈴!!!!!!”

“叮鈴鈴!!!!!!”

我定了定,仔細分辨著聲音的方向。

“這!”我蹲下身,胸前劇烈的疼痛幾乎讓我僵在了地面。“床下。”

“快!”

老雷一把扯過床下的座機電話,接聽按了擴音,我們兩人都沒有說話。

電話那邊確定我們接通電話後,響起了那天和警局打來電話同樣的低沉突兀男聲。

“秦非警官,我真佩服你,我果然沒有選錯人……”他說罷便是一陣吱啞的怪笑。

“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找到我的,我很是驚訝,因為對我個人而言,我很確定我沒有留下任何讓你們追查到的線索。不得不說,我真是我越發開始尊敬你們這些執法人員了。”

“我的妻子在哪?她是無辜的,放過她!”我喊道。

“沒有誰是無辜的,善惡有報,你也不必太擔心秦非警官,最後選擇權在於你。因為今天的突發問題,我也會加快程序,我打給你們只是想表達我的敬佩之情……”

“很抱歉我打傷了你,但是那是沒有辦法的事,你會接受我的道歉對嗎?”

“我本想多和你們聊一些,但是這樣就沒有意思了。秦非警官,玩偶在舞臺上已經起舞了。我們都是主角!”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那邊一說完便果斷的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迅速拿過電話試圖重撥,但是提示音無法再撥通。

“加快程序……”

我和老雷猛地對視一眼。

“第五個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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