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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卷一:長路漫漫且遙遠,走出地獄既光明!!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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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涵被綁架的訊息一傳出來就炸開了鍋。

特案組的大家都曾在聚會上認識她,訊息一出來,都和我一樣變得急躁不安,空氣中到處都瀰漫著緊繃的氛圍。

我們根據綠華區刑警傳來的訊息,在羅小小家中留下求救指紋是男性,這個人叫趙強,住在綠華區相隔最遠的金山區。

又是白雲市相隔最遠的兩個小區。

老雷他們說我面色慘白,可我實在很難抑制心中的那種情感。就像被摁進了水裡,你也感覺到你在溺水,身體感官帶來輕微痛苦,但是卻依然活著。

我的不安不只是對小涵。

羅小小家中的指紋雖然查到了,但是這明顯就是兇手在引著我們過去。我們完全被動。因為他極有可能又準備了一齣劇場。

特警車上的警示燈帶著刺耳的鳴笛來回閃爍。

我和師傅老雷坐在特警的後座裡面,車邊兩排的長凳都是全副武裝的特警隊員。

指紋一出來,局長就立馬就調動了特警,即刻實施抓捕。而龍陽則是負責此次抓捕行動的總隊長。

這個叫趙強的調查背景裡顯示他生於天主教的家庭,他的登記上沒有父親,也沒有離婚記錄,她的母親把他養大,調查說她母親曾經長期賣淫,而後在趙強小時候便長期患上了嚴重的精神病,有過吸毒販毒,持利器襲警,並有記錄,而且因為企圖強姦未成年人曾經入獄。

雖然龍陽跟我們介紹的時候,趙強非常像這些兇殺案的始作俑者,但我總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僅僅一點,如果他有長期嚴重精神病,之前的兇殺案真的會有如此縝密的心思?還是說精神的疾病本來就是他的偽裝?作為他脫罪的理由?

我們一到金山區,金山區片區的民警同事便引領著特警隊伍到了一處背靠山邊的老舊小區。

雖然小區所有的裝潢雕像已經掉色飽受時間打磨,植被也長期未修減,形狀長得奇特怪異,但是也難掩小區西方特色小眾風格裝修,不難猜出這曾經是棟高檔小區。

小區的中心的綠化幾乎像一個小型廣場,沒有物業的管理,放任生長的草木反而長出了另一種怪異的靜謐,吸引來不少小區之外的路人。

當地警員把小區前後出口都封堵了,我們則和特警快速的前往趙強的居住地。龍陽全副武裝作為任務隊長衝在最前面,壯碩的身軀位元警隊員都還要高大。

廣場上的人都被我們吸引住了目光,議論紛紛。

我們從林間長廊來到一個噴水池,這個抱著水瓶的女神像有一隻腳缺了一塊,水還在她光滑的肩胛上的水瓶不斷冉冉流下。

“你看過這種雕像嗎?”師父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旁邊環形水池中央的一個男子雕像。

我一眼望去這座男子的雕像座顯得異常潔白,就像重新粉刷過。

我搖了搖頭,“這有點像構成派雕塑。”

我仔細偏頭望去,整座雕像上也呈乳白色,雕像上的面龐表情寧靜,他全身的軀體幾乎沿著關節轉曲成了人體最大轉動角度,似乎哪怕再多個幾度,關節就會撐破皮肉。而把他固定在雕像上的是幾根白色鋼筋大小的石柱。這些石柱穿透了他手腳的關節,把他定在了石柱上,鑄造成了一副贖罪的模樣。

“七棟五樓。501”領頭的警員對著龍陽指了指。

龍陽點了點頭,便迅速轉過身對著身後的特警比劃著幾個手勢,特警立馬就井然有序被分成了幾個三人小隊,從樓層的各個樓梯口消防通道往上圍去,單獨樓棟外也圍著人,加上堵住小區出入口的民警,如果嫌疑人在裡面,根本插翅難逃。

“行動!”龍陽對著對講機嚷了一聲。龍陽便帶著一隊人首當其衝。我和老雷則緊跟其後。

樓層的電梯被切斷了,我們衝到四樓的時候還等了一會,直到有隊員從五樓上冒出頭來,龍陽才示意小隊爆破手破門,以防萬一。

“嘭!”防盜門被巨大的撞錘頂開,聲音還未落,小隊再次迅速分為二人一組,快速衝進各個房間及各區域,住戶的房屋模型特警在車上小隊就已經看了幾遍,每個區域早就分好了人,目的就是短時間控制下整個房間。

“安全!”

“安全!”

“安全!”

我和老雷在門口躲在門邊的兩個特警身後,徑直望著龍陽和一名特警衝到最裡面的房間。

“安全!”

直到最裡面傳來聲音,我長舒了口氣,但我的心又緊了起來,因為這意味著房間沒人,小涵也下落不明。

龍陽走到最裡面的房間門前,把配槍掛到了胸前。衝著堵住門口的特警比了個手勢。

“讓他們進來。”

我和老雷剛向前,屋子便溺沸反盈天的惡臭便猛鑽進肺裡,就像肺裡面扎進了小刀,讓人生疼。

我環望著四處,房間各處的窗子都緊閉著,不少地方都長著苔蘚,眾多傢俱和沙發上都帶著顯眼的一層白灰。

老雷皺了皺眉,“看來是跑空了,這房子長時間都沒人住過。”

龍陽摘下了臉上的防毒面具,在最裡面的房間口讓到了一邊。

“你進裡面來看看就不會這麼說了。”

龍陽此話一出幾乎抓住了我所有的注意力。我飛快從廁所鑽了出來。因為剛剛的惡臭並不是從廁所傳出來的。

我和老雷快步走進最裡面的房間。差點嘔吐出來。

這個設計為臥室的房間是所有氣味的源頭。

這房間望著牆角四處排排堆積著大量塑膠桶,屎尿長時間堆積在桶中,尿液混著大便在桶中發黃帶著渾濁的沉澱,發出的惡臭刺鼻且刺眼。

這是因為尿液的尿素在炎熱天氣下發生複雜的化學反應生成了大量的氨氣,氨氣極易溶於水,接觸到人眼睛中的水後,便會生成氨水,氨水是一種鹼,這會讓人眼睛極度不適。

隨著我們的走近,房間的蚊蟲四處紛飛,大量的蛆蟲從桶中孵化,爬整個房間到處都是。不斷在地板上發出細小沙沙聲。

房間內側面的窗子被封堵死了。縱然如此這些蚊蟲還是找到了縫隙鑽了進來,大量繁殖。

我眯著眼,望向房間中的鐵床,整個房間除了裝有便溺的塑膠桶外,就只有一個鐵架改裝的床。

這個床被焊死固定在房間正中間,這有點像電影裡面給精神病人用的鐵床一樣,鐵床薄薄的一層棉絮上面放著手銬和腳鏈,此時也爬有不少的蛆蟲。

床單上冒著的黴斑幾乎發黑,顯然長時間被汗液浸染,固定頭部的寬大脖頸鐵銬旁還有不少毛髮。

我心中一顫。

有人長時間在這生活!

這人就像牲畜一樣被囚禁在這個鐵床上生活!

“剛剛放在床上的。”龍陽拿著一疊剛沖印出來的照片遞了過來。“應該是最近剛洗出來的。”

照片共有十二張。我飛速的過了一遍,又仔細的從頭翻看。老雷和我一起翻動著照片,我們兩人的面色一齊徹底變得死白,像沉入了水底。

照片的背景正是這個鐵板床,從第一張照片可以看出,這人正是我們來這要找的趙強,幾乎和趙強登記的證件照別無二致。

這十二張照片幾乎完整記錄趙強被囚禁在鐵床上的變化,翻到最後幾張的時候我的手幾乎在顫抖,一個活生生的人幾乎被折磨的像是動物,趙強瘦的幾乎像具乾屍,帶著僅存的一口氣飽受折磨。

我飛速的對照了照片右下角的時間,這十二張照片剛好對應了一整年,每一張便是一個月的變化。每一張的時間都在每個月的第七天。

“我可能判斷錯了……”我低聲喃喃,心中的想法突然炸裂開來,我感覺胸口發悶雙腿發軟。

兇手很可能不是劇場型犯罪,而是連續的案件營造成了劇場,他始終便只想表達一個東西!

長路漫漫且遙遠,走出地獄即光明!

長路漫漫且遙遠,走出地獄即光明!

我又飛快撇了一眼鐵床和周遭裝滿便溺的塑膠桶。

因為在趙強被毫無人性虐待囚禁這一整年反面分析下。兇手可以如此有耐心地把趙強困在床上一年多,僅僅把他作為他連續案件的其中一個,還不能讓他死去,一個人可以有如此的耐心,一整年,日復一日天天出入這種場所,只為了這一天。

這一瞬間,我感覺我才徹底明瞭了,我們這次面對的罪犯到底是什麼樣一個人。

我感覺身體被抽空,一屁股坐到滿是灰塵的沙發上,雙手掩面。我感覺我思緒紊亂,疲憊和情緒全都一湧而至。

還沒等我喘息。

緊接著廣場突然爆發出陣陣激烈的鬨鬧。

起初不為人注意,很快片刻鬨鬧聲越來越大,緊接著一陣怪異刺耳尖叫聲蓋過了鬨鬧。

這陣尖叫聲一起,鬨鬧聲便反而愈加難以控制,瞬間激昂便炸開了鍋,不少害怕的呼喊在廣場的人群中起伏爆發。

我和老雷龍陽一同掰開窗子往廣場看去,廣場的人群全都匯聚在了噴水女神鵰前,不少人驚慌的像往外逃竄。

那陣怪異的尖叫又響徹起來,以環繞的小區四處瀰漫,帶起了回應。

正當我們驚歎什麼東西可以發出這種詭異聲音的時候,我們三人往聲音方向,往人群面對方向一看。

噴水女神旁邊那座不高被白色鋼筋固定的裸體男人雕像……

此刻……

竟然!

竟然——

動了!!!

那是一個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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