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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卷一:長路漫漫且遙遠,走出地獄既光明!!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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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案組辦公室的熾光燈全都點亮著,深夜裡成為警局整棟大樓唯一的光點。

推動的黑板牆,此時貼滿了犯罪現場的全貌照片,拉出的紅繩相互固定,組成了一個簡易的推理牆。

除了林川守在現場外,特案組的其他成員全都到場了。

站在臺階上黑板牆前的是陳江。

陳江的顴骨很突,滿臉和善,挺著一個啤酒肚。我們平常都叫他老陳,他主要負責案件痕跡和物證提取鑑定,老陳好幾次蟬聯國際專業性警察大賽,他和老雷很早就進入特案組,他和老雷都是業內經驗老道的傳奇刑警,心思縝密細緻,現場的任何蛛絲馬跡都能被老陳察覺到,你簡直無法想象如果像他這種人要犯罪,案件該要從何下手。

坐在我左側穿著黑絲戴著眼鏡的冰山美人叫林依依,今年才二十二歲是特案組的專職法醫。不僅面容姣好。據說年紀輕輕就已經有好幾本建設性的解剖分析著作。

她十九歲時就已經取得化學和解剖學博士學位進入特案組,有著冷靜淡定的理性分析,和“事實說話”科學實驗能力,在各類案件中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最主要的是她單身,引得林川不斷投桃送李。

特案組的最後一名成員是坐到老雷左邊身體挺得筆直的特警龍陽。

龍陽面板坳黑,身材魁梧健碩,不苟言笑,一股軍隊的硬朗做派。

他平常主要負責和老雷一起排程警員追兇,身手了得,是影子裡面唯一一箇中央直接派遣任命的,據說是特種部隊中成績優異,然後參與多個國家精英特訓的優等生,他只跟我們說過他參與過許多重大任務,其餘便是不能說的高度機密。

特案組唯獨只有我相對平淡,沒有大家眾多顯著的履歷。僅僅得過警局的幾次獎大家就把我稱為犯罪行為學和犯罪心理學專家,這也確實是我比較擅長的地方。

師父總說我的邏輯縝密,觀察力敏銳和判斷力精準,但是我知道我的優勢實際上是我幾乎過目不忘的記憶力。看的書和學習的知識多了,變成了我的優勢。

“快遞沒有提取到其他指紋,快遞員也對此一無所知,秦非家住小區也沒有調查到有用線索。”老陳先開了口。

“叮鈴鈴——叮鈴鈴——”特案組的座機電話剛響了兩聲,便被老雷一把掛了。

林川老是愛用座機電話訂盒飯和夜宵,所以每天只要一到點,我們經常點的那家大排檔老闆就主動打上門來。

“快遞有什麼線索?”老雷說罷把頭偏向林依依。

“快遞玻璃瓶裡面的人體組織。被利器鑿砍。並不能判斷死者身份。但死亡時間大概是十天前。”林依依說道。

“十天前?”師父雷文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那這不是和李光明死亡時間相近。鑿砍?可能是什麼利器?”

“斧子!”

林依依的冷靜的聲音一出來,我就感覺頭皮發麻。

用斧子分屍,並鑿砍女性私部,這兇手幾乎沒有為人的準則和底線。

“這是剛剛林飛傳真過來的照片。”老陳說著拿過一疊照片給我們傳閱。“死者客廳與雜物間的連線牆是中空的,裡面有著大量來路不明的現金。”

“現金?”我疑惑的拿過照片快速翻閱。照片中被鑿開的牆覆蓋大半個平面,而且不少拿出的現金特寫照片,大堆疊的現金被皮筋勒的死緊,數額不少,總共加起來起碼上百萬。

“他哪裡來的這麼多現金?他不是就只是個包工頭?”我問道。

“這只是表像。我之後查了李光明,李光明之前有個妻子黃某,兩人育有一子。兩人為兒子撫養權官司不斷,最後法院判定李光明不盡撫養義務而判給了妻子黃某,但是直到上個月,李光明對兒子撫養費從未間斷,而且數額不少。”老陳拿著資料說道。

“李光明之前是包工頭,後來工程接的越來越多,越做越大,就做成了一個工程承包商,但是他並沒有承包工程,而是作為中間人僱傭農民工去工地做工。”

“據他一個相對聯絡較為緊密的朋友的筆錄是,工程需要籠絡關係和打點,他可以不用費心費力的就有錢賺。”

“而且李光明名下,他融資有一家在緬甸的外貿公司。從今天下午到局裡錄口供之前被李光明僱傭去做工的農民工的筆錄來看,他們雖然互不認識,但是對死者幾乎都是一致的咒罵,大概都是李光明是個騙子之類的,我看了好幾份他們與李光明簽訂的合同。”

老陳說著又拿出一疊列印的A4紙,“大概就是死者與這些招募的農民工所簽訂商量好的條約,所談的工資,在正常發放三個月後,全都透過一些漏洞,扣除。主要手段就是與一家外貿公司購買虛擬或者某些追查不到源頭的物品,而且合同大多為長期合同,五年起簽訂,合同一簽訂就轉交給工程承包商,導致後來的爭端。這家公司就是他融資的那家緬甸外貿公司。”

“李光明有很多無效法律訴訟,也有很多農民工去把工程商告上法庭,但是合同卻和工程承包商無關,而且根據合同追查到境外,但是該公司並不是李光明作為法人,而是一個緬甸人作為法人,李光明只是融資人,和李光明並無直接聯絡。農民工只要一簽訂,每個月的工資都會有一大部分被這家外貿公司扣除,最多的甚至達到對半的程度。”

“這樣他就能什麼都不做,只要合同一簽就坐享其成。”龍陽接過話頭。

老陳點了點頭。

“我估計包管建築的承包商與這個李光明都是一夥的。李光明負責揹負一些黑料,承包商只要按合同逼農民工做活,一同壓榨勞動農民。”我插上話道。

“對。李光明賬上有很多支出交易匯給緬甸的外貿公司。據有的農民工透露,說這個法人好像本來就是和他們一起搞詐騙的。而且不久前,某個離婚的農民工跳了樓,前來筆錄做記錄的農民工都說是因為李光明。”

“我有個疑問。”林依依開了口。“李光明找到了這麼多黑心錢為什麼他還要住這種小區?”

林依依一問,我們好幾人都望了過去。確實,李光明光是牆裡面的錢都足夠在白雲市任何高檔小區全款買下套房。

“依依問的很對。,我之後也想到這個問題。隨後就用天眼調查了幾個月他的出入情況,李光明很聰明,怕引起注意,他實際上大多數時間都在一棟高檔小區裡面居住,而且他平常開的車也是比較昂貴的進口車,但是這些房車都不在他的名下,而是分發成了不同的人,但是使用卻只有他。”老陳繼續解釋道。

“再說說現場。”老雷點燃了一根菸,深深吸著,調整了討論方向。

“根據現場勘查和取證的結果並不樂觀。”老陳拿著手中的一疊現場方位和全貌照片。“李光明整個房間乃至房外都沒有提取到任何多餘指紋,毛髮,腳印,乃至任何可以證明他人存在的東西。兇手的反偵查意識非常強。”

“犯罪現場形成了一個絕對密室。死者的小區老舊,但經過走訪調查,整棟樓所居住的人幾乎一致的沒有聽到其他奇怪的聲音,僅有個別離死者房間稍近的住戶聽到過鋸子的聲音。”

“你怎麼看,秦非?”,老雷點了點頭,偏頭問我。

“我認為……兇手故意想在我們引向不可能犯罪。”我靠在辦公椅上,旋轉了一圈。

“正常來說形成密室,偽造自殺都是為了擺脫追擊嫌疑,但是兇手卻矛盾的故意帶走死者雙手。”

“他也可以從門前直接走掉,但是他卻選擇把現場製造成密室。這和寄來警局的包裹以及在我家留的紙條一樣,是一種犯罪心理。”

“兇手的犯罪畫像是一種自我顯示型犯罪,他這麼做是他的一種炫耀和彰顯的方式,換句話說,就是為了做給我們看而採取的犯罪。”

“會不會是仇殺,死者得罪了什麼人,而惹火上身。會不會就是那些簽訂合同的農民工。”龍陽倒靠在沙發上,偏頭看向了我。

“陽哥,”我笑了笑,“據我所知——”

“叮鈴鈴!!!”

“叮鈴鈴!!!”我話還沒說完,座機電話又發出刺耳的吵鬧聲,蓋過了我的聲音。從辦公室傳到樓道。

“今天是怎麼回事?這老闆。我他媽就叫林川不用用這個電話叫餐。”老雷罵罵咧咧的過去一把又掛了電話。

平常到時間,我們只要一掛電話,老闆幾乎很少會再打來。因為這個我們都換了好幾家送餐的排檔。

“你們繼續!”老雷見我們都沉默起來又說道。

我點了點頭。“陽哥,我聽說部隊裡面所有的格鬥技巧都是追求一招制敵,以最快速最精準的方式使敵人喪失反抗能力。”

龍陽接過話頭。“戰場上要求的是精確和實用。一件事耗費過多的時間會你更加危險,不僅任務降低效率,還無形增加失敗的可能。”

“對。這就是我要說的。”我環視了大家一眼。

“陽哥你換個思路想想,可以把命案做到像這樣一絲痕跡都沒有的人,又怎麼會和他簽訂下這種合同?”

“而且通常一個人想要殺一個人,只會用最簡單的方式奪取他的生命,”我說著站了起來走向黑板推理牆。“而不是浪費時間做那麼多……”

“除非你這麼做……”

我伸手把推理牆上現場全貌的照片堆在一起。

“有著什麼深意……”

我又抬頭望向眾人。

“深意?”龍陽問道。

我拍了拍照片牆。

“犯罪現場兇手呆的越久就無形增加自己暴露的風險,這是犯罪的基礎心理。任何兇手都明白這一點。而且是本能的知道這一點。”

“兇手這麼做,不僅是對自己作案有十足的自信,而且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

我凝視著堆積的照片。面色冷青,沉默了起來。

“什麼?!”幾人看著我變了的神色一同追問。

“這極有可能不是隨機殺人……”

“這是高智商的精準性殺人!”我拍了拍黑板牆。

“什麼意思?”

我來回凝視了一眼快遞拍攝的照片和李光明死後的現場照片。

“意思就是兇手很可能是選好了受害者,才作的案。”

“快遞寄過來的女性死者就算沒有和李光明有什麼直接聯絡,也有著間接聯絡……”

“他一定是想跟我們傳達什麼。”我轉過頭,聲音冰冷,

“我們一定有什麼疏忽了,或者他想傳達的資訊還沒有完全展示。”

“這可能就是他的犯罪動機……”我低聲喃了喃。“在兇案現場沒有線索的情況下,不推斷出兇手的犯罪動機,我們就很難預判他的行動和下次作案。”

“那這樣就還會出現其他受害者……”老雷沉著冷靜的喃了喃,隨後把頭偏向林依依。“依依,李光明屍檢你那有什麼發現?”

林依依推了推眼鏡,拿起手中的記錄本站了起來。

“死者李光明,身體浮腫嚴重,高度的巨人觀發生了表皮脫落。”林依依隨後拿出幾張屍檢照片。

“屍體整個面板,皮下組織腐敗變色,但卻沒有任何輕微損傷和皮下出血。他的顱腦,內臟、大血管也沒有破裂痕跡。”

“這麼說死者在死之前除了雙手並沒有受到其他任何外傷。”

林依依點了點頭。隨後緩步走到黑板前的燈光下,穿著高跟鞋的黑色絲襪腿勻稱細長,十分性感。

“死者屍體腸胃內容物化驗正常,也沒有胃黏膜出血斑、髂腰肌出血,沒有任何化學成分。”

“屍體屍斑呈現暗紫色,瞳孔正常,基本排除高低溫。飢餓死亡和中毒死亡。”

“這麼說,李光明就是被鋸了雙手,流血致死?”陳江問道。

“這就是我要說的重點。”林依依望了一圈眾人,隨後推了推眼鏡。眼鏡在燈光下反射著白光。

她沉默好一會,才慢慢開了口,變了聲調。

“死者是先死了。才被鋸掉雙手的!”

“什麼?!”老雷驚呼,老陳和龍陽表情也略顯詫異。

“對!”我冷靜的點了點頭。“實際上我也一直對李光明的死有所疑問。”

“叮鈴鈴——!!!”

依依到嘴邊的話被刺耳聲音打斷了。

“叮鈴鈴——!!!”

“叮鈴鈴——!!!”

一連串的電話鈴聲又尖銳的響徹整個房間,幾乎迴響到整個樓道。

“叮鈴鈴——!!!”

“叮鈴鈴——!!!”

似乎是聽到林依依這確信的推論後,感覺這突然鑽出來的鈴聲無比難纏,尖銳又刺耳。

“叮鈴鈴——!!!”

“叮鈴鈴——!!!”

“叮鈴鈴——!!!”

“你知道不知道這是哪裡?你是哪一家飯店?!!”老雷奪過電話扯著喉嚨大吼。整層樓都是他的聲音。

電話透過聽筒支吾了片刻,我們聽不清電話那邊到底說了什麼。

但是片刻後,我們就注意到老雷一瞬間就像洩了氣的皮球。或者說他一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就瞬間變了臉色。

老雷接過電話後就沒有說話,視線環繞了眾人一圈,最後直勾勾的停在了我身上。

老雷突然的變化讓我心底發毛。我剛想開口。

老雷便把聽筒放回座機上,開啟了擴音。

電話十分安靜。什麼聲音都沒有。直到老雷開了口。

“你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是特案組嗎?”

電話裡這聲音一出瞬間引得我們眾人相互對視。

這聲音並不是普通的人聲,而是一種經過變聲處理的低沉男聲,帶著突兀的觸感,就像是銼刀刮過墳墓。

過了好一會,見我們所有人都沒說話。

打電話來的這人怪異的笑了笑,經過變聲的聲音有些失真,他的笑聲只持續了片刻,然後就像被瞬間截斷了在空氣中。

“我來找秦非警官!”

此話一出,我瞬間感覺頭皮一陣酥麻,脊背發涼。

眾人回望向我,似乎在我驚異的表情上得到了答案。最後老雷衝我點了點頭。我才緩步走了過去。

“我是秦非,你是哪位?”

在我詢問的時候,老雷飛快的衝著陳江指了指電話,打了打手勢。老陳馬上機敏的開啟電腦追蹤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聽到我的聲音後,沉默了好一會。

“今天是星期幾?”這聲音一出反而讓我愣了片刻,一個我完全沒有想到的提問。

我迅速拿起手機,想確定一下。在特案組幾乎沒有星期的概念。案件一發生我們通常以日期記錄。

我摸索半天,慌亂之餘竟找不到手機在哪個口袋。最後還是從老雷的口型中看了出來。

“星期二,怎麼了?你是誰?”我問道。

這人又沉默了片刻,彷彿是在思索我的回答。

“你們與其追蹤我的電話……”

這人此話一出,眾人更加震驚。老雷和我飛速的環繞著整個辦公室,我們透過袒露的窗臺望向四處,周遭均是黑濛濛一片,兩側的高高寫字樓也沒了燈火。

“貴新區-高新路-綠林大酒店。”

又是地址!!!

這人這話一出來,我心中瞬間驚顫。我瞬間明白了他是誰。

電話那頭的聲音又用惹人生厭帶著嘶啞的聲音笑了好一會。

……

……

“快去救她!!!”

……

“嘟——嘟——嘟——”

人聲一落,電話就被幹脆的結束通話。

我們幾人還在驚異的相互對視。

只聽見老雷撥著手機,喃喃的念著剛剛電話裡的那個地址,像是在記住這個地址。

“貴新區-高新路-綠林大酒店……”

“貴新區-高新路-綠林大酒店……”

“還愣著幹什麼?!!”老雷沉著冷靜的瞥了大家一眼,就像一道鞭子把大家打回了神。

“喂!林川。馬上跟我詢問貴新區警局,有沒有新的警情……我叫你問就問,別廢話,馬上回我電話。”老雷飛快的對著電話嚷了兩句,就結束通話了。

“老陳你留到警局把剛剛打來電話的位置查到底,為什麼會有我們的電話。還有!”老雷一把指向辦公室前面的冒著紅線的攝像頭。

“把他孃的技術部的人都給我叫來,給我連夜整明白是怎麼回事。”

“其餘所有人,都跟我走。今晚是別想睡覺了。”

老雷沉著冷靜的安排完之後,大家也迅速收拾,各自開展工作。

影子成立以來,確實接過各種難纏的工作,但是如此公然的挑釁我們還是第一次。影子都是被動接受任務,都是各地區刑警無計可施的時候才會聯絡到我們,甚至許多警局都不知道影子特案組的存在。

但很明顯,這兇手明確的知道我們是誰。

我們飛快的上了警車,老雷就收到了林川回來的電話。這次老雷開啟了擴音。

“貴新區那邊沒有收到警情!怎麼了?”

老雷先是環視了我們一圈。“把現場看好。”還沒等林川多問又迅速結束通話了。

老雷迅速拉過安全帶打著了車子,警車警燈在車庫交替閃爍,迅速往外衝去。

“你們怎麼看?”

“我覺得他是想把我們引過去。”我坐在後座左側,林依依坐在我的右邊。龍陽坐在副駕駛。

“還沒有警情,說明還沒發生命案,兇手很可能還在那。”龍陽說道,林依依也跟著點了點頭。

“陽哥說的話確實很有邏輯,但沒收到警情並不代表沒有發生命案。”

“你的意思是?”林依依看向我問道。

“兇手不是叫我們去救她嗎?說明他肯定還在那裡。”龍陽篤信的補充道。

我沉默起來,在兩人的目光中,轉頭望向了車窗外飛馳而過變得模糊的夜景。

確實。兇手有可能還在那。而且貴新區離警局不遠,我總感覺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但從收到快遞開始,都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兇手心思如此縝密,如果不是已經計劃好,根本不可能打電話到警局。

“小飛。剛剛開會你說你對李光明的死有疑問是指什麼?”老雷叫龍陽給他點了根菸,盈盈在嘴角吸著。

突發的事情讓我都快忘了我剛剛說的話了。老雷細膩的心思確實讓我驚訝。

“主要是老陳的取證提醒了我。周圍的鄰居幾乎全都一致的沒有聽到過其他點聲音,只有離死者稍近的聽到過輕微短暫電鋸聲。但卻唯獨沒有死者的聲音。除了像依依推論那樣,不然不可能沒有死者的聲音。”

“我說的可不是推論,是事實。”林依依推了推眼鏡,隨後又篤定的繼續說道。

“疼痛是一種生物學現象,是一種複雜也是最基本的生物學反應。”

“簡單來說,疼痛是在進化中逐漸形成的一種自我防禦機制,它會給生物以受傷的警告,讓它們保護自己的身體,防止自己受到更多的傷害。”

“疼痛越劇烈,身體痛苦的反饋就越強烈。”

“什麼意思?”龍陽問道。

我偏頭看了師父和龍陽一眼,解釋道。“依依的意思就是,無論死者再怎麼感覺自己的雙手不屬於自己,無論患有神經分裂症多麼嚴重的人,碰到疼痛的感受和反應是最基本的生理本能。”

“精神病患者發病時也許思想意識並不清醒,”我指了指自己的大腦。“但對於疼痛的感知一定是清醒的。”

我低聲喃喃起來。“如果死者被鋸掉雙手之前活著不可能沒有聲音……因為這種疼痛太過劇烈。”

“對!”林依依應了應聲,“疼痛是軀體化反應。人類,處理疼痛感覺及負面情緒體驗的核心區在腦額葉前扣帶回皮質。研究也證實,即使不是自己受到直接的傷害,僅僅是看到別人遭受傷害,fMRI也顯示與受傷者相同的前扣帶回皮質同樣會被啟用。”

“這就是為什麼看到別人受傷自己也會感覺到疼痛。有時候你無意中受的傷,自己看到後,才感覺疼痛。”

林依依還是一如既往的用一些專業性解釋,讓大家習慣性的聽的雲裡霧裡。

“說簡單點依依。”老雷飛快的打著方向盤,我們四人一同往左邊傾去。

“簡單來說就是,就算死者昏過去,乃至嘴裡塞了阻礙發聲物,蒙上了眼罩。雙手被鋸掉這種劇烈的痛苦幾乎不可能忍受,更不可能一點聲音都沒有。”

“而且鋸掉雙手會大量出血導致腎上腺分泌,死者會變得狂躁,就一定會劇烈的掙扎。就算死者生前被困住,限制了活動,但是死者身上卻反常沒有任何輕微損傷和皮下出血。這根本不可能。”

“只有可能是先死了,後鋸掉的雙手。”

雖然我內心讚歎著林依依的專業效能力,和冷靜縝密的分析。但我還是跟隨著疑問問了出口。

“那依依你覺得李光明是怎麼死的?!”

“那按照屍檢上的報告,幾乎排除了絕大多數致死可能。只可能是高度巨人觀難以屍檢的自身疾病了。”龍陽說道。

“怎麼可能這麼巧!是病死的話,剛好病死在十多天前和這個被肢解的女性一起死嗎?!”老雷冷哼了一聲。

“其實我已經說過死者死亡原因了。”。

依依此話一出幾乎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屍體屍斑呈現暗紫色……”

“是電流斑……”我恍然大悟。

“李光明是先被電死的!”林依依冷聲說道。

我迅速從車窗外收回頭,感覺內心升起一股寒意,接下來的話幾乎就像不受控制般的說出了口。

“這一切都是兇手為了營造死者,怪異的雙手有自主的意識,死者自己切斷雙手而雙手消失不見的怪異事件……他連怎麼殺死李光明都是斟酌考慮好的……”

感覺車裡面一瞬間就降溫了,所有人都沉默起來,好像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寒意。

“兇手寄來快遞,留下紙條,又打來電話……”我面色冰冷的低聲喃了喃,“就像是表演的劇場層層遞進……”

“劇場型犯罪!兇手是反社會人格者,從犯罪中尋求娛樂,帶有強烈自我表現欲。”

“他肯定是想跟我們傳達什麼!”我失神的看向遠處。

“什麼意思?!”老雷問道。

“他並不會像普通刑事案件那樣,為了金錢和仇恨或者心底慾望而行兇,他是藉由一連串的案件死者一起來表達來傳達他想傳達的某種扭曲觀點。”

“那他想傳達什麼?!”林依依若有所思的望著我。

“我不知道……”我失神的喃了喃,我看著前方盤旋不斷的山路,幾乎望不到十米外的距離,就像車行進了深淵。

“但我們不先一步阻止他,就只能等他徹底完成他的“劇場”他才會停止。甚至讓他逃之夭夭……”

“可我們根本沒有線索!”龍陽嚷罵了一句。

“不!”

我沉默了片刻,又堅定的收回視線。

“既然是‘劇場’就一定有‘預告’!而且他給了我們很多預告。”

“什麼意思?”

“就像他寄來的快遞。留下的紙條,打來的電話。兇手想引導我們按他的腳步,一步步觀看他的‘傑作’!”

“既然如此那麼李光明的密室現場一定還有什麼我們沒發現的預告!”

我們順著山路盤旋而上,我們說話的聲音彷彿一瞬間被包圍住的黑暗吞沒其中。

整個隧道深而長,我們終於透過高架橋看見了貴新區熒光閃爍的夜景。

深夜的高速路幾乎沒有車,十字路口的交通燈全都變成了閃爍的黃色。

行進的後半程我們都疲憊的沒有說話,我感覺我有點低血糖的頭暈。

我才想起來從收到快遞開始,我和師父就只撩了兩口泡麵,倒是隻有龍陽,一臉幹勁十足。

師父換他開車後,他幾乎一路沒有踩過剎車,他真的是讓人時時刻刻感受到他在部隊那份不要命的勁頭。

我的意識有些不清晰,身體疲憊的讓我滿身倦意。

我倒靠在車窗邊,剛眯上眼。一陣手機的震動便在我們幾人的沉默中響起。

緊接著,刺耳的手機鈴聲喧鬧的傳來。

“叮鈴鈴——!”

也許是因為警局的一連串電話,這聲音一出來,我就像被潑了盆冷水,瞬間清醒。

師父緩緩拿出綻放得刺眼發亮的手機。

“是林川!”師父低聲喃了喃。

師父的手機連了車內藍芽,他一點了接通,林川的聲音便慌忙的透過車載音響從四面八方傳來。

“老雷!”

“老雷!!”

“我在。怎麼了?”

“出事了!!”林川吐字很快,隨後便是他延綿不絕的呼吸聲。

“怎麼了?!”老雷又問了一遍,飛快的和我們對視了一眼。

“貴新區出命案了!!!”

林川此話一出,我的身體一瞬間就繃緊了。就像有螞蟻在背上的脊柱爬。

“你們是怎麼知道貴新區——”

“命案在哪裡?!”林川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扯著喉嚨打斷了。

林川愣了片刻。

“說話啊!!”老雷大喊道。

“高……高新路!高新路!”

我面色瞬間慘白,就像溺水的屍體浮上了水面。

“綠林大酒店……”我低聲喃了喃。

“在綠林大酒店!!”緊接著林川的聲音又刺耳的在車內迴響重複了一遍。

“媽的!!”龍陽咒罵了一句,重重拍了拍方向盤,車子打了個趔趄。

“我們還是慢了……”

“你們快去!!!”林川又慌忙的喊了一聲。

“有警員說……”

“酒店內……”

“酒店內……”

“酒店裡面怎麼了?!”老雷追問道。

“酒店內……”

“有人被斬成了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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