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塵煙瀰漫。
萬騎人馬踐踏起的塵沙幾乎快要擋住眼前的視線了,每個人的甲冑上都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土沙。
“將軍,前方便是蛇盤坡了。”
林淵點了點頭,眼前不遠處出現了一線土坡,形如遊蛇,應當是蛇盤坡了。
先前趙勇勝率兵打破的第一道關卡,便是這蛇盤坡。
整個土坡並不陡峭,無非是略有起伏, 此時正是秋涼時節,枯黃的草葉給土坡平添了幾分肅殺。
林淵極目望去,似乎都能看見蠻兵在土坡上走動。
“坡勢平緩,四周又無草木,這等地方,若是佔了坡頂,向下俯衝,太適合騎兵衝殺了。”
林淵很滿意這處地方,若是如自己先前所想的那樣,蠻子設卡處要是叢林密佈之地,那麼騎兵的衝殺只會成為笑談。
“將軍,快近了。”
郭通出聲提醒道。
“前鋒哨騎打探到了什麼?”
“蛇盤坡上的蠻子大概有三千人,哨騎已經悄悄的退回來了。”
林淵撓了撓頭,皺眉思索著。
“似是有埋伏般,吩咐下去注意陷馬坑和絆馬索。”
離了馬,騎兵便不再兇猛,甚至還比不上一個步兵。
“衝上坡頂!左右兩翼各去兩千輕騎!弓弩手隨後壓陣!”
一聲令下,漫天的塵土飛揚。
林淵眼神驟冷,長吁一口氣後,便抽出刀來。
不到兩裡的距離,對騎兵而言,不過是一息之間的事。
兇戾的蠻子聽見轟鳴聲後,先是稍有遲疑,待發現是敵人來襲,立刻怪叫著聚攏起來迎敵。
千騎的重騎如狂風般席捲而上,所過之處,留下的只有蠻子的殘肢斷臂。
甚至於有些蠻人才剛上馬還沒等揮刀砍殺,虎賁營的重騎已經鑿開了陣型,隨後便是李泰率領的鐵甲兵和輕騎的衝殺。
李泰此時早就按耐不住想殺人的性子了,只見著蠻子騎兵陣型已破,就自顧自的駕馬衝了進去。
正砍翻了兩個蠻兵在地,抬眼間,見一名蠻將踏馬急奔著向他衝來。蠻將沒有絲毫的起手勢,手中的狼牙棒隱約帶著千鈞之力般向著李泰頭頂襲來。
嘣!
火星四濺。
李泰怒目圓瞪,手中描金巨斧猛然劈下,惡狠的迎著狼牙棒的兇戾,不偏不倚的格擋住來勢兇猛的攻擊。
相互迸發的力道,壓得胯下的馬止不住的長嘶。
“再來!”
李泰收了長斧,迴旋過斧身,此時赤黃的鬚髮早就立了起來,嚷聲叫著,揮斧便砍。
那蠻將面色大驚,撥開向面門襲來的巨斧,勒著韁繩,躍馬退到了一邊。
喘息間,待他垂頭時,發現自己雙手的虎口早已被震裂開來,血水正順著指尖汩汩地滴下。
那蠻將自知不敵,回身搭弓,想要射殺李泰,卻不料李泰已經催著胯下烈馬到了身前。
李泰自從年輕時跟著趙勇勝投軍以來,已有十餘載。久在行伍,早已練就了廝殺纏鬥的本領。若不是嗜殺好鬥,又常常喝酒誤事,這十年怎麼會才擢升為偏將先鋒呢。
蠻人生性兇戾,拼著一股血勇,迅速的抓起狼牙棒,嘴裡嘰哇亂叫吐出一些奇怪的話語,好似咒罵一般。
“說的什麼鳥語,吵得爺爺好生心煩!”
蠻將的狼牙棒帶著勁風,直掃李泰面門而來。
咣噹!
立時鮮血迸濺,李泰的帽盔被掃在地。
那蠻將長笑一聲,幾名蠻兵見此情形也奔了過來,跟著狂笑亂吼著。
“李泰!”
剛剛衝進來的林淵見到這一幕,心驚肉跳的叫道。
接下來,只要李泰墜馬之後,便會被這幾夥蠻兵就地砍成肉泥。
林淵救人心切,提刀催馬便往李泰身邊直奔而去。
怎料李泰身子並未倒下,相反,他胯下的那匹極通人性的老馬卻停了下來。
林淵有些愕然,只能索性勒停了馬,望向李泰的背影。
李泰鐵塔般的身形,微微顫抖。一隻手勒停了戰馬,另隻手扯開了鐵甲褡褳。
再度回首。
只見額上被掃出了豁大的口子,正不停的流著鮮血,猩紅的一片給原本憤怒的臉龐平添上幾分猙獰。
似乎是感到殺氣一般,胯下的戰馬不安的用蹄踏地。
山風呼嘯。
蠻將錯愕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一般,剛才長笑喝彩的模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可思議的神色。
此時,李泰騎著烈馬,帶著一股腥風,雙手執斧,怒衝而上。
恍然間,這蠻將才急忙的想提起狼牙棒抵擋,可還來不及抬頭,卻感覺頭頂的天好似暗了一般。
李泰揚起的巨斧,裹雜著一股滔天殺意帶著陣勁風當頭劈下。李泰這一斧勢大力沉,極為的兇狠,
巨斧劈過,那蠻將的人頭連帶著半截胸腔斜斜的出現一條肉眼可見的血線正慢慢的蔓延散開。
那馬被驚得發慌,帶著蠻將就要奔逃遠去,可未跑幾步,那蠻將的整顆頭顱連帶著胸腔瘋狂的迸射出血珠,帶著漫天血色從馬背滑落。
被驚了的蠻馬馱著半截屍體,又往前奔了幾步,半個馬頭迅速的從中斷去,噴出一股鮮紅。
人馬兩屍,側翻在地。
在場的人,不論敵我皆是被驚得一身冷汗,如同見鬼了般。
再看李泰,這時目眥欲裂,黑眉倒懸。咬牙提著巨斧,臉上一片赤紅,正要躍馬奔向近前的蠻兵。
疑是惡煞了人世,原是夜叉索命來。
林淵也驚懼不已,這世間凡人的力氣,哪能如此生猛。
“殺!殺!殺!”
接連怒吼三聲,李泰巨斧掄過,又是三具蠻人屍首分離,栽倒在地。
那蠻兵們,先是遭受了突襲,又見了李泰這尊殺神駭人聲勢,又驚又怕,膽小些的看見自家主將已死,匆忙的回頭向坡下潰逃而去。
林淵不再細看,蠻人的陣型早已被鑿穿,郭通率領的重騎現在已經迂迴了回來。殺到現在,幾千人的蠻人差不多已經是塵埃落定。
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已經攻下了蛇盤頂。
林淵知曉此時不能戀戰,盡數殺了坡上的蠻兵後,必須儘快的向坡下俯衝。
剛剛的突襲,坡下的蠻兵一定有了警覺,林淵必須趁著此時士氣高昂,衝殺下去,取了第一關,再做打算。
“清剿殘兵,速領騎兵俯衝下去。”
“打破關口,拿下蛇盤坡!”
林淵沉聲向趙勇勝說著。
趙勇勝率領的輕騎此時已經合圍了上來,聽罷林淵說完後。急急的回首拍馬,集合了部隊只待下一輪的衝鋒。
“李泰!”
趙勇勝遲遲不見李泰人影,惱火的四處大喝道。
“每次打仗,這廝經常性起,殺得不見人影。”
“有次突圍戰打得焦灼,他領著麾下人馬硬是從敵人正面突出包圍圈。”
趙勇勝一邊給林淵解釋著緣由,一邊派人去尋找李泰。
林淵無奈的笑了笑,剛剛的那一幕帶來的震驚,此時還未消散。
軍中有此猛虎,何懼敵哉。
“你找到人了就告訴他,再不來,下次打仗便不讓他做先鋒了。”
林淵向著派出去的斥候略帶笑意的說著。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李泰如雷般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哥哥好生掃興,俺正殺得手順。”
趙勇勝氣的想抽他一馬鞭,怎料被林淵擋了下來。
“下去之後,有的是人讓你殺。”
林淵收起笑意,臉色再次凝重起來,三四匹的快馬從前方跑回,探路的斥候回報蠻人已經集結,在坡下躍躍欲試般。
“將軍,蠻人已經結陣了!”
“有多少人?”
“騎兵不止千騎,約莫三千!”
“步兵最多,加起弓弩手共能有近一萬多人!”
“有象騎兵嗎?”
“不曾看見。”
林淵簡單的問詢了一下前方探報,聽罷後,抹了一把臉。
他沒料到蠻人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整合好部隊作戰。
本以為能趁亂奪取,可現在顯得略微有些棘手。
三千的騎兵,倒是不足為懼。
但是近一萬的步兵駑手,著實讓人頭疼,蚊子雖小,但也架不住多啊。
蠻人自古以來,慣使重武器,捅馬槍,絆馬繩等器物也一應俱全,若不謹慎,傷了騎兵的元氣,那麼往後的救援便要落空了。
“勇勝,你帶著弓兵下去繞著射一圈箭。”
“敵陣已經成型,重騎正面俯衝下去也要吃大虧。”
“弓弩輪射過後,李泰你領的步兵就必須給我打出聲勢來!”
趙勇勝聽罷領命而去。
林淵揮手間帶著濃重的殺意,短兵相接,拼得就是誰夠狠。
肉搏廝殺,定然血腥無比。
“列陣,衝鋒!”
隨著林淵一聲令下,全軍浩蕩的向坡地,急衝而下。
要是當初離京,再多要些人馬就好了,林淵暗暗地想著。
另一邊。
卡口內的木狼愜意的躺在軍帳中,欣賞著不久前在附近村鎮,劫掠來的舞姬的曼妙身姿。
看著細皮嫩肉的女子,木狼心中的慾望再一次燃燒起來。
安南國對中原肥沃的土地和嬌美細膩的女人早已就垂涎多年,相比起山中老洞和蚊蟲肆虐的密林,中原地區就如仙境一般。
可現在這一切就彷彿唾手可得般的呈現在自己眼前。雖然都還未打通滇州,但他始終堅信大首領能帶他們打破雍關直取滇州。
哪怕是滇州也已經比安南諸國好太多太多。
木狼的思緒還未收回,就聽見帳外傳來急急的腳步聲。
聽了潰兵的訊息後,木狼猛然乍起,暴怒得一刀砍殺了剛剛在還慶幸苟活的舞姬。
好似心中仍不洩憤,倒提著刀怒氣衝衝的走將出去集合人馬迎敵。
“崽子們!給我擂鼓助威!”
木狼踏上馬鞍,揚起手中的馬槊在自家陣列前跑起馬來。
伴隨著轟鳴的鼓聲。
雙方人馬已是刀兵相對。
趙勇勝一騎當先。
挽弓如滿月。
嗖!
伴隨箭矢的破空聲。
蠻人的一名偏將應聲倒地。
而後鋪天蓋地的箭雨如蝗群般的席捲而去,密集的弓箭在空中編織出一張黑色的死亡大網,籠罩在蠻人頭頂。
“覆盾!”
木狼大喝一聲,幾乎在箭雨落下的同時,蠻兵向上舉起了盾。
林淵見弓弩齊射竟然傷不了蠻人分毫,不禁有些神色黯然。
這個世界的弓弩顯然不夠強勁。
林淵觀看過軍中配弓,雖說是中規中矩,但如果面對覆蓋甲冑或是盾牌一類的敵人,穿透力就略顯不足。
“抬刀!圍殺上去!”
林淵換了把長刀,勒馬怒聲狂喊道。
蠻人見林淵並未讓騎兵衝鋒顯得稍感意外,但隨即很快的率先發起了進攻。
“殺了那個藩王!便可封萬戶侯!賞千金!”
“崽子們,隨我去取軍功也!”
木狼踏馬狂奔,在他看來,只消一番近身衝殺,這位藩王便會棄甲而逃,到時候取下林淵的人頭,便可成功實現他的宏圖抱負。
三千蠻人輕騎和一萬餘人的步兵跟著木狼,黑壓壓的湧向了林淵所在之處。
見著蠻人居然率先發起了騎兵衝鋒,林淵不自覺的想笑。
蠻人三千的輕騎對戰近萬的輕重騎兵,自然是勝敗立分。
林淵甚至懷疑木狼的腦袋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乾脆別叫木狼,叫木糠算了。”
林淵自言自語的說著。
郭通手下的虎賁營重騎是當年林驍親自打磨出的利劍,裝備精良不說,大小戰事也有百餘起,是貨真價實的身經百戰。
“平槍!”
“衝鋒!”
郭通提起手中的長槍怒喝一聲,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身後近五千的輕重騎兵皆是黑甲覆體,重騎當先,輕騎為輔,猶如黑色颶風般的席捲而出。
輕騎衝殺的速度非常快,重騎雖然慢了些,但所帶來的衝擊必定是高出幾倍。
馬蹄踏過,塵土飛揚。
長矛所過,留下的只是蠻人騎兵的馬匹四處奔逃遠去。
“全軍迂迴!”
郭通披著厚甲,舉槍怒吼著。五千餘的騎兵幾乎毫髮未傷的調轉馬頭。
只此一輪衝殺,虎賁營便輕鬆的在蠻人陣中撕開了一條口子。
奔射而出的馬箭直接貫穿了只披有布甲的蠻人輕騎,人仰馬翻的滾倒在地,捲起一陣陣的煙塵。
李泰眼見已經破了陣型,手裡握著巨斧,殺心四起,在眼神請示後,迫切的打馬飛奔著,領著自家一萬餘的鐵甲軍也正面衝了過去。
李泰瘋狂的掄著手中的巨斧,每一次揮砍,便帶起一片猩紅的血珠,麾下的鐵甲軍接觸到蠻人後也越戰越勇,悍不畏死的提刀朝著蠻人劈去。
郭通和趙勇勝各帶著輕重騎兵在面前的戰場上不斷迂回奔襲,但凡發現潰散想要逃出出去的蠻人,便迅速衝上去格殺。
木狼揮出馬槊清掃出一片空白後,看見膠著的戰場逐漸的開始擔憂起來。
他沒想到這新封的年輕藩王居然如此硬氣。
坊間傳聞所說,不是說他懦弱無能嗎?
木狼眼見自家騎兵不是對手,也沒再指揮餘下的騎兵再度衝鋒。眼下被逼得緊了,打了個呼哨便想要回撤到寨營裡去。
一灘灘血跡染紅了初秋的黃土,順著地面匯聚成血坑,整個戰場宛如一座絞肉機般,瘋狂的吞噬著身在其中的生命。
林淵冷峻的看著面前的戰場,看了許久,才回了神。
木狼終究是擋不住李泰鐵甲軍的兇猛進攻,畢竟敵我雙方的人數差距很大。
一番廝殺下來,傷亡慘重。
雖說漢人也有傷亡,可這一對比之下,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事先失了先機,木狼此時迫切的想遁逃回第二道卡口去找他的二哥禿狼匯合去。
失了一個關口沒什麼,要是全軍覆沒可就不划算了。
亂軍中,木狼的一聲呼哨響起,命令部隊後撤,那蠻兵們吃了敗仗本就生出退意。
況且正面戰場還是在拓蒼城。
只要拖住林淵一兩日,拓蒼城一破,林淵的援軍也就毫無意義了。
千餘人的蠻人不住的向後遁逃,餘下的都是一些重傷無法行走的傷兵。只要是帶喘氣的,都被郭通和趙勇勝帶著人,盡數補刀。
李泰見著木狼要逃,拖著巨斧便追了上去,幾名校尉恐有不測,拍著馬跟著李泰一同追了上去。
“蠻狗哪裡逃?”
李泰此時幾乎已經是個血人了,鮮血順著他的髮髻滴落在地,身上的薄甲也佈滿刀痕。
可他似乎渾然不覺般,提了巨斧便要剿殺這夥敗兵。
木狼正自顧自的奔逃,聽得身後有人叫喊,不由轉過頭來想要看來者何人。
不料剛轉過身,忽感一陣黑風恰似吹到了近前,心底沒由來的生出一股惡寒來。
一把開天巨斧伴隨著陣陣罡風宛如催命般的直奔他後背襲來,木狼不敢託大,堪堪側身想用馬槊抵擋這一擊。
不料這斧頭來勢迅猛,一擊之下竟是直接把他從馬上打落了下去。墜馬後的木狼滾落了幾圈,手中的馬槊也不知跌失在了哪裡。
李泰見木狼墜馬,心中大喜,直接踏著馬鞍跳將起來,飛躍起身舉斧就劈。
鐵柄巨斧何止千鈞之力,李泰如同猛獸般的身影從空中砸落。巨斧帶著凜冽的破空聲,彷彿要將木狼連同天地一併劈開。
眼見情況危急,木狼就勢往後一滾,扯了身邊一個蠻人抵擋在了身前。
沉悶的打擊聲和骨頭碎裂聲從身前傳來。
木狼只覺臉前一熱,一股鮮血夾雜著濃稠的腦漿迸裂在他身上。
那名被木狼當作替身的蠻兵,當場被李泰這一斧劈為兩半,被烈馬踏碎在了地上。
周圍的蠻人被驚得目瞪口呆,李泰見只是死了個替死鬼,頓時怒火更盛,臉色漲紅的抽出劈入地中的斧頭。
此刻巨斧就是他憤怒的延伸。
木狼趁著空隙拾了把馬刀,扯過兩名親衛擋在身前就又想回身遁逃。
李泰所帶來震撼遠超他的想象,漢人軍中竟然有如此猛士,先前怎麼沒有發現。
此時木狼甚至開始懷疑大首領所說的奪取滇州,裡應外合易如反掌之話的真假了。
漢朝這頭老虎或許只是身上的蝨子是多了些,但爪牙卻依然鋒利。
木狼不得不再度的審視起時事來,剛剛貿然的進攻已經帶來了不可估量的損失,而現在又有索命的殺神拼了命似得追趕自己。
木狼憤恨的暗罵著,再度打響呼哨催促部隊脫離戰場。
眼下還是到二哥禿狼的關卡口整合一番才是最為主要。
千餘的蠻人丟盔棄甲,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木狼唯恐李泰再度追殺上來。
拉開一段距離後,東奔西逃,急急如失群孤雁,忙忙似漏網活魚,在一眾蠻兵的簇擁下飛也似得逃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