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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難得的安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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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廣白看著大廳裡鬧哄哄的一片,喝了口茶,臉有怒色,憤憤不平地說:“外面那麼亂,那麼多難民、死人,這些人卻在這裡吃香的喝辣的,聽著那些權貴們的齷齪事當下酒菜。”

話雖如此說,但他們也明白,這個世道就是這樣,沒有公平道義可言。

各階層之間按照嚴格的等級制度進行劃分和統治,貴族享有特權和權力,百姓則為他們服務。

讓百姓們有冤不敢申,有怒不敢言,那些統治者就是用這種方法來運作這個世道的。平民百姓越是怕,他們就能越為所欲為。

那說書先生緩緩拿起驚堂木,一拍,驚堂木的聲音在大廳裡迴響,臺下的議論聲便斷了,全都看向說書先生。

說書先生繼續說:“各位客官稍安勿躁,且聽我慢慢道來。話說睿親王進入京城後,珠玉公子便每日往睿親王府遞帖子,想要見睿親王一面。如此過了五日,睿親王不但不見,還派府兵把珠玉公子抓進了監牢裡,說要關到他不想再見睿親王為止。珠玉公子床頭的那副畫也被拿到街口燒了。”

聽得此處,臺下的人再忍耐不住,議論紛紛。

“什麼?睿親王把珠玉公子抓進了監牢裡,那可是人如珠玉的珠玉公子啊!”

“睿親王竟把畫當街燒了,那可是千金難求的珠玉公子的丹青啊!”

……

若不是睿親王身份高貴,只怕這些人都要直接嚷嚷:睿親王真是暴殄天物、粗鄙不堪、不通風月!

說書先生一拍驚堂木,繼續說:“珠玉公子關了三日放出來了,出來便寫了一首歌:雙槳浪花平,夾岸青山鎖。你自歸家我自歸,莫說前塵事。我斷不思量,你亦莫思量。將我從前與你心,付與他人可。”

臺下又是一片唏噓。睿親王如此不給文人代表珠玉公子面子,算是徹底得罪了以王閣老為首的這幫清流了。

葉蘭墜在心裡搖了搖頭。今天這頓飯看來是虧了,這情報於她而言,毫無價值。看來這處飯店,和“九言堂”並沒多大關係。

吃完飯,走出飯店,幾人尋了一處乾淨、僻靜的旅館住下了。

安頓好崔伯他們,葉蘭墜和鄭璟元一起出來僱馬車。從這裡到宣州,還有幾百里路,魏閔浩的腿再這樣走下去,便真的要瘸了。

走了幾家車馬行,都沒有僱到合適的馬車。大部分車馬行都被政府徵用了,用作糧食運輸,剩下的幾家,只售不租,一輛馬車的錢,夠他們幾個人吃一年了。沒辦法,兩人只好往牲口市去,花十五兩銀子買了一匹馬,然後花二兩銀子給馬配上了馬鞍、馬具、鞍繩和馬蹄鐵,再花二兩銀子買了一個簡易的木板車,套在馬背上。兩人又買了幾床厚被褥墊在馬車上。

辦完這些,已經到了黃昏時分,街上的行人漸漸少了,本就開得不多的店鋪,也陸續關門了。

走回旅館,把馬車交給店裡的夥計,給了十五文錢,讓他幫忙照料,兩人便上樓去找崔伯他們。

推開門,魏閔浩斜靠在床頭在翻崔伯帶出來的醫書,崔伯在一旁煮茶、熬藥,房間瀰漫著一股濃濃的中藥味,年叔在整理包裹,孟姨坐在茶桌旁縫衣服。

看到這一幕的葉蘭墜內心一陣暖意。

“我們回來了。”葉蘭墜歡快地喊了一聲。

幾個人聽到聲音都抬頭看向她,眼裡帶著溫暖的笑。

“小虎回來啦?事情辦得如何?”孟姨最先迎上來,手裡拿著一條幹淨的帕子給葉蘭墜撣土。

葉蘭墜微笑著說:“一切順利。我們回來的時候,看到門口有賣面的攤子,我們下去吃麵去。”

鄭璟元自從情竇初開後,他那十年如一日的清冷麵孔便像冰雪融化一般,消失不見了,他俊朗的臉上,會不自覺地露出微笑。他總是會被葉蘭墜吸引,眼光不自覺地緊緊跟隨著她;他的身體也總會不自覺地朝葉蘭墜靠近,保持著禮貌的距離,腳尖卻永遠向著葉蘭墜的方向;儘管他依然話少,但只要是葉蘭墜的問題,他總會及時回答,語氣也變得柔和親切。所以聽到葉蘭墜說下去吃麵,他立即笑著應道:“好,我就說在店門口的時候你一直往對面張望,原來是在看對面的麵攤呀。”

其他幾人也都應“好”,收拾了一下便下樓了。

麵攤支了四張桌子,太陽的餘暉撒在桌子上,閃著好看的金色。

攤主是一對夫婦,看起來年紀和年叔、孟姨差不多。

兩個人手腳麻利,一看就是慣常做這個事的。才坐了一會,六碗熱騰騰的麵條便端到了幾人面前。幾個人說說笑笑地吃著面,享受著這難得的安逸、平靜。

吃完麵,回到旅館,葉蘭墜和孟姨一間房,年叔和崔伯一間,鄭璟元和魏閔浩一間。

幾個人連著趕了這麼多天的路,早已疲憊不堪,加上今天一切都十分順利,幾人一下子便鬆了下來。很快便睡著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危險,已降臨了他們的身邊。確切地說,是葉蘭墜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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