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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華麗的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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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等他們邁步,一群難民圍了上來,一面嘴裡嘟囔著:“大爺,行行好,給點吃的吧。”一面人挨人地往幾個人身上擠。

那群士兵得了鄭璟元的好處,見狀便提著武器過來將難民們趕走。

那位年長計程車兵一邊驅趕難民,一邊高聲說:“貴重物品,妥善保管,如有遺失,概不負責。”

幾個人趕緊摸了摸身上,發現荷包和錢物都沒有丟,鬆了口氣。

葉蘭墜往那群難民的方向看了看,只見城牆根靠轉角的地方,三三兩兩地坐著有幾十個人,大部分都是老人、小孩和婦女,零星有幾個青壯年,所有人都身形瘦削、衣衫襤褸、沒精打采的。被趕走後,他們便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城門口進進出出的人。

幾個人不再遲疑,快步進入城內。

進城後是一條寬闊平坦的大道,道路兩旁商鋪林立,街上也是人來人往,然而,仔細看,你會發現開著門的商鋪沒有幾家。那些關著門的商鋪前,三三兩兩地聚集著不少的人,他們或立、或坐、或躺,和城外那群難民一樣,身形瘦削、沒精打采。

就在這時,一群人簇擁著一個管家打扮、身材高大的人的走到街中央,高聲喊:“運河碼頭扛包,要十個人;三小姐要八個轎伕。”那管家話音剛落,那些聚在商鋪前的人都湧了過去,爭先恐後地往那管家身邊擠,嘴裡嚷嚷著:“文管家,選我,選我!”

文管家扯扯衣袖,絲毫不掩飾對圍過來的人的嫌棄。簇擁著他過來的那群人,連忙把湧過來的人隔開,呵斥著讓這些人排成幾隊,站好。

文管家遠遠地站著,用手隨便指了一個人,他身邊便立即走出一個人去把被指的人拉出來。就這樣,文管家很快便選好了人,呼啦啦一群人往來時的方向走了。

剩下沒被選中的人垂頭喪氣地散開了,又去那些關著門的店鋪面前聚著。

看到葉蘭墜在看那些難民,鄭璟元上前輕聲解釋說:“這些都是逃難過來的流民、難民,等著接活。這個城規模大,能容納的人多,所以周邊的流民、難民都往這裡跑。加上此地是南北通道上必經之地,又有運河從城池前面流過,朝廷便在這座城佈置了八處糧倉,用於輸送軍糧,充實邊境,需要幹活的地方多。城中最有權勢的人是太守文孟元,這人奸詐、狡猾、貪財好色,文家在此地經營了十幾代人,朝代更迭都幾代了,文家還能盤踞於此,可見這文家,並不簡單。”

葉蘭墜看了看四周的人,說:“鄭公子,我們先找一找飯店,崔伯、年叔、孟姨年紀大了,這麼多天餐風露宿,身體要吃不消了。”

葉蘭墜的臉色不是很好,顯現出一種不大健康的蒼白。鄭璟看著葉蘭墜有些心疼,想著她不過就是個剛及笄的姑娘,這麼多天了,她永遠是睡得最少、吃得最少、操心得最多的那個。

幾個人沿著街道走,走了大概一百多米,看到一家兩層的飯店。才走到門口,店小二便熱情地迎了上來,見鄭璟元、魏閔浩衣著講究、氣度不凡,滿臉堆笑,又見幾個人風塵僕僕,便十分周到地拿過入口處的帕子,遞到每個人的手上,示意他們洗臉、擦手。那帕子入手溫熱,十分舒服。幾人洗了臉,淨了手,全身說不出的清爽。

店小二引著幾人往裡面走,進到店內才發現,這家飯店可用華麗來形容了。只見它上下兩層,上層為雅間,一扇扇雕刻著複雜圖案的木門把雅間跟飯店裡的嘈雜隔開了。一樓四周是迴廊建築,中間一個大廳,迴廊上放置著典雅的桌案和椅子,上面擺著講究的茶具。大廳裡擺著四張大桌子,每張桌子目測可坐十人,桌子後面是整齊是四排長凳子,沒有桌子。一樓的盡頭是一個舞臺,上面端坐著一位說書先生,正在講著江湖故事。說書先生說得抑揚頓挫,引得聽眾們叫好聲不斷。

葉蘭墜一行沒料到飯店內如果華麗、熱鬧,具是一怔。

那店小二十分機靈,見幾人遲疑,也不催促,只在一旁靜靜地等著,臉上的假笑像刻在臉龐上的。

“我們去別家吃吧,這家看著不便宜。”崔伯遲疑著開口。

“客官別擔心,我家飯菜也有經濟實惠的,我家的說書先生是方圓百里最有名的梁史先生,他說的故事,那都是緊跟時勢,最新最真最詳實的。好多京城的大老爺都會慕名來聽。”

在他們這個時代,局勢混亂,戰爭不斷,朝代更迭速度快,不管是官方,還是民方,都需要這些情報資源,但獲取情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資源,所以情報最後被三家情報機構壟斷,蘇媽媽的“匿名閣”就是其中之一。

然而,情報獲取後,還要層層查驗、去偽求真、保證時效,這些能全部做到的,只有“九言堂”。上一世,蘇媽媽經營的“匿名閣”情報雖多,可裡面真假摻半,最後害死她的,也是一封假情報。

所以聽到店小二說他們家的說書先生的故事,最新最真最詳實,葉蘭墜立馬有了興趣。

她拉了拉鄭璟元的衣袖,黑葡萄似的眼睛瞟了瞟臺上的說書先生。

鄭璟元立馬會意,輕輕點頭,讓店小二繼續帶路。

店小二將幾人引到迴廊上一處比較雅靜的位置,安置幾人坐好,倒好茶,滿臉笑意地靜候在一旁。

鄭璟元點了幾樣店裡的招牌菜,要了一壺酒,一壺茶,幾樣點心,店小二點點頭,恭敬地退下了。

臺上說書先生正在講京城裡有名的“珠玉公子”,這位公子姓朱名昌榮,因長相出眾、才華橫溢、性格溫潤,人如珠玉,故得了“珠玉公子”的外號。說京城裡傾慕公子的女子多如牛毛,然而他卻偏好男子,對睿親王念念不忘,相思成疾。他的床頭有一副他親手畫的睿親王的畫像,端的是神態飛揚、栩栩如生。他還為睿親王寫了一首讚歌,四處傳唱。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世人只把這“珠玉公子”的痴情當笑話。

這時,臺下有人起鬨,說:“前段時間睿親王凱旋而歸,入京城接受嘉獎,這珠玉公子沒有趁機去睿親王跟前訴衷腸?”

“睿親王不是和王相的孫女要成婚了嗎?莫非這珠玉公子真想如他說的,即使為妾也要嫁給睿親王嗎?”

“一個男子做妾?!真是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呀!”

臺下一時議論紛紛,熱鬧起來。

那說書先生緩緩拿起驚堂木,一拍,驚堂木的聲音在大廳裡回想,臺下的議論聲便斷了,全都看向說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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