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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回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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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蘭墜再睜眼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蘇媽媽畫著精緻妝容的美麗臉龐,一個激靈,嚇得連連後退。

蘇媽媽看著葉蘭墜,臉上沒什麼表情。

葉蘭墜看到蘇媽媽的瞬間,震驚了片刻,但很快便想通了,那個飯店,不是“九言堂”的,而是“匿言閣”的。難怪飯店的裝修,總有絲熟悉的感覺。蘇媽媽的品味,一貫地精緻華麗。麵攤估計也是蘇媽媽的人,難怪吃完了面,她睡得那麼死。

像是知道葉蘭墜要問什麼,蘇媽媽有些冷淡地開口:“鄭璟元和魏閔浩我們沒有動他們,估計他們這會正在城裡尋你們。跟著你的那三個,我們會照顧好的。”

葉蘭墜跌坐回床上,心像被什麼堵住一般,氣悶得很。還是回到了原來的軌跡,命運之網啊。

葉蘭墜醞釀了一下,珠子般的眼淚刷刷流了下來。

她悲切地說:“蘇媽媽,我不想死——”

“別裝了。”蘇媽媽打斷了她。

葉蘭墜抽噎著,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是我小瞧你了,想著你還只是個孩子,沒有防備。看來葉夫人教了你很多。”蘇媽媽說。

娘?看來蘇媽媽誤會了,她以為我身上的本領是我娘教的。

葉蘭墜的臉上還掛著淚珠,她低著頭,打算靜觀其變。

蘇媽媽在葉蘭墜的面前坐下,靜靜地看著她,繼續說:“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如果你希望跟著你的那三個人平平安安,就老實聽我們的安排。”

“我什麼時候能見他們一面?”葉蘭墜依然低著頭,小聲問了一句。蘇媽媽看著葉蘭墜,一年多沒見,她長高了,也越發好看了,一身粗衣布裳、男裝打扮,也難掩她的秀麗。

“能見的時候自然能見。”蘇媽媽這回答,跟沒有回答一樣。葉蘭墜還想問,蘇媽媽卻不想再給她機會,拍了拍手掌,進來兩個清秀的小姑娘。她倆低著頭,快步走到蘇媽媽面前,恭敬地站著。“你倆給她收拾妥當,畫好妝,再把她帶過來。”

“是。”

很快,葉蘭墜收拾打扮好了,被兩個小丫頭攙扶著走出房間,她身穿白色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蓮花,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襬密麻麻的一排藍色海雲圖,廣袖寬鬆、粉玉腰帶、蠻腰纖細、楚楚動人。燈光下的她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還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絃,肌膚如雪,一頭黑髮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滿頭的珠釵耀出刺眼的光芒,鮮紅的嘴唇微微上揚。遠遠看著,彷彿仙子下凡塵。

上一世的葉蘭墜對金錢並沒有概念,反而是出逃的這一年多,讓她接觸到了民間疾苦,也深深體會到了金錢的重要。她這一身打扮,夠普通百姓吃穿一年有餘了。

葉蘭墜被蘇媽媽帶進一輛馬車,趁著夜色,連夜出了城,往京城方向疾行。

連著坐了十天的馬車,一行人踩著漫天的彩霞進入京城。

儘管國家破敗、民不聊生,可作為政治、文化、科技和經濟中心的京城,依然巍峨壯麗,屹立不倒。

陽光透過輕紗似的霧靄,灑在金碧輝煌的宮殿上,紅牆金瓦,飛簷斗拱,在暮光的映照下顯得愈發莊嚴神聖。街道兩旁,行人絡繹不絕,繁忙而有序。身著華服的官員們騎著高頭大馬,在一片恭敬的目光中穿行。商販們的叫賣聲、工匠們的敲打聲,還有那偶爾傳來的絲竹之聲,交織成一首歡快的樂曲。

又回到了這座城。

她在這座城出生,在這座城長大。儘管這座城裡有很多不好的回憶,但上一世她僅存的那點溫存的回憶,也都在這座城裡。

路上,她向蘇媽媽打聽是什麼時候找到她的,但蘇媽媽打定了主意不理她,一路上,一句多餘的話都不和她說。

城門口有接應他們的人,一行人順利進了城。葉蘭墜想偷偷挑簾子看一看外面,被蘇媽媽制止住了。車內靜得可怕,只有車輪骨碌的聲音。

葉蘭墜看向蘇媽媽,趕了十來天的馬車,蘇媽媽卻未見絲毫疲態,依然是妝容精緻、面如芙蓉。

馬車在一處僻靜的巷子停下,蘇媽媽開口說:“我知你琴藝高超,今天你用心彈琴,其他的事不要多想、多做,想想跟著你的那三人。過幾天,我們會傳訊息進來。”說完,率先下車,撩開車簾,示意葉蘭墜下車。

葉蘭墜走下馬車,跟著蘇媽媽走到一處房子前,那房子看起來頗為典雅。停車的地方是後門,蘇媽媽拍了拍門,出來一個壯實的漢子,蘇媽媽遞上一個錢袋,一張名帖,那壯漢點了點頭,把他倆讓進來。壯漢把名帖遞給門房內的一個小廝,讓他去請“西姑姑”來。小廝拿了名帖往院子裡去了。葉蘭墜安靜地站著,極快地打量了一下院子。院子極大,院外白牆環護,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四面抄手遊廊。遊廊圍著的是一處花園,花園裡亭臺樓閣,池館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點綴其間。這會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院子裡進進出出忙活著的小廝丫鬟僕婦雖行色匆忙,但都有條不紊,沒有一點聲音,想來這府裡規矩是極嚴的。

不一會,西姑姑來了。西姑姑引著二人,沿走廊,穿過花園,往東轉彎,穿過一個東西向的穿堂,迎面一個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轉過插屏,小小的三間廳,廳後就是後面的正房大院,上面五間大正房,兩邊廂房鹿頂耳房鑽山,四通八達,軒昂壯麗。西姑姑將兩人引到正房旁的一處耳房內,房內陳設簡單,木製的傢俱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一看便是上等的木材製作而成。房間內纖塵不染,燈火明亮,葉蘭墜靜靜地站著,像一朵生在幽谷中的蘭花,高潔芬芳,讓人不敢逼視又忍不住為之傾倒。西姑姑一時竟有些移不開眼。

三個人默默站了一會,一名丫鬟推門進來,向三人微微屈膝行了一禮後說:“西姑姑,正廳那頭傳話說葉姑娘可以過去了。”

“知道了。”西姑姑帶著葉蘭墜往正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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