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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選修課是影片鑑賞,這可是當初選課的時候宿舍四個人千挑萬選,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
只是選修課兩週才上一次,這是他們第二次到藝體樓上課。
學校的藝體樓蓋了有十年了,儘管前兩年剛翻新過,可從外面看還是免不了給人一種陳舊的感覺。
一踏進藝體樓的大門,三人整齊的打了個寒顫,秦漢搓搓手臂上冒出來的雞皮說:“上次來上課的時候就感覺有點涼,這次怎麼感覺更冷了。”
鄭不悲攏了攏外套:“因為這棟樓背光吧,陽光照不進來當然冷,等冬天開始供暖的時候就不冷了。”
來藝體樓上課的學生幾乎人手一件外套,看來都吃過背光的虧。
周顧白也覺得樓裡的溫度有點低,上一次他單純覺得冷,這一次感覺不太一樣,好像是有一股寒氣不斷的試圖往他骨頭裡鑽。
他下意識的環顧四周,目之所及都是生龍活虎的同學,沒看到有不對勁的東西。
意識到自己在找什麼,周顧白無奈的挑了下眉,他可真是魔怔了,哪能天天見鬼啊,他應該也沒那麼倒黴。
轉念一想,有陸長鳴在,他可不就是天天見鬼。
周顧白把自己想笑了,目光隨意一掃,瞥見走廊的盡頭,窗戶的陰影下站著一個男人,穿著灰色工裝,頭上戴著黃色頭盔。
眨了下眼,男人不見了,周顧白不由得心裡一驚,再仔細看那裡放著一個灰黃相間的架子,長得像個人一樣。
看清之後,周顧白松了一口氣,他就知道,他哪能這麼倒黴。
“走了。”
陸長鳴在他身後提醒,周顧白消除疑慮後一身輕鬆的走進教室,陸長鳴慢他一步,進教室前扭頭看了一眼。
架子前站著一個面無血色,穿著灰色工裝的鬼魂,他瞳孔擴散,視線沒有焦點,乾裂的嘴唇一張一合,似乎在說什麼。
陸長鳴沒有理會。
影片鑑賞的選修課是睡過去的,周顧白坐在後排,披著外套枕著課本一覺睡到下課鈴響。
教室裡嘈雜聲起,同學們三五成群,嘰嘰喳喳的往外走,周顧白眯著朦朧的雙眼揉了揉痠痛的脖子,起身的時候感覺自己胳膊也酸,腿也痛,睡了兩個小時竟然比睡之前還要累。
“落枕了?”鄭不悲好心問。
周顧白揉完脖子又揉太陽穴:“沒有,睡得我有點頭疼。”
他拿著書本往外走:“我剛剛做了個特別混亂的夢,一會夢見有鬼來殺我,一會夢見我殺人。”
“肯定是你最近經常見鬼,太刺激了。”
“我也覺得。”
四人走出藝體樓,被陽光照耀的一瞬間,暖意再度迴歸四肢,舒服的直想發出銷魂的叫聲。
“天吶,我總算是找到陽光了,剛才在教室差點沒凍死我。”
周顧白聽見走在前面的兩個女生說。
“都跟你說了多穿點,讓你再要風度不要溫度。”
“誰知道它這麼冷,咱宿舍不也是陰面,也沒這麼冷啊。”
另一個女生忽然降低音量:“你知道咱學校藝體樓為什麼這麼冷嗎?”
“為什麼?”
“我聽畢業的學姐說,這棟樓裡死過人。”
死過人?
周顧白打起精神,伸長了耳朵聽。
“真的假的,你別嚇我。”
“真的,據說死的是一個工人,而且還是十年前建樓的時候死的。”
“嘶,你別說了,我以後還得來這上課呢。”
工人!
周顧白回憶起他上課前在走廊盡頭看到的那個灰色工裝的男人,他沒有看錯。
鄭不悲見他突然停下腳步,問:“周白,你發什麼呆。”
周顧白轉動瞳孔去看陸長鳴的表情,見他不解釋就知道自己真的沒看錯。
喉結顫了顫,周顧白嘴角向下撇,對秦漢和鄭不悲說:“我好像……又見鬼了。”
“啊?”
“不會又……”
陸長鳴出聲道:“不是厲鬼,傷不了人,無視即可。”
聽罷,周顧白狠狠吸了口氣:“那就好,不傷人我就當沒看見了。”
世界上那麼多鬼,他也不能每時每刻都要活在恐懼之中,周顧白堅信一切事物只要經歷得多了,都會習慣的。
夜幕降臨,藝體樓裡突然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小美打著手電筒,慘白的燈光照在樓梯上,她口乾舌燥的巡視著四周,精神極度緊張。
“你走快點啊。”
身後不斷傳來催促聲,小美輕聲說:“不要催啊。”
小飛看不過小美這麼膽小,三兩步走到她前面:“你走這麼慢,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幹完回宿舍。”
說完她大步走在前面,完全不管不顧被她丟下的三人。
“喂。”
小芸拍了拍小美:“你別理她,她就是這個性格,比較急躁。”
小文拿手機照了照小飛的背影:“先別說了,我們趕緊跟過去吧,我有點怕,想快點回宿舍。”
她們四個是一個宿舍的室友,恰好四個人都是恐怖片愛好者,前兩天無意間聽說學校藝體樓死過人,有人曾經在這裡見過鬼,四人裡膽子最大的小飛便提議要來探險,看是不是真的有鬼。
另外三人雖然有點顧慮,但是被小飛激將法一激,也就都答應了。
不過,她們潛意識裡還是不相信能見鬼的。
要是讓周顧白知道了,絕對會送她們一句話:不作就不會死。
藝體樓一共有三層,一樓和二樓是教室,三樓的樓梯間被鎖住了,她們上不去。
小飛把手機的燈光熄滅還不算,摸黑走路的過程中還用手機攝像頭一通亂拍。
據說照片可能拍到人眼看不到的東西。
外面月亮已經升到了最高,今天天氣不錯,月光如華,照亮了黑夜裡的大地,卻獨獨照不進藝體樓。
藝體樓裡漆黑如墨,溫度直逼冰點。
小美受不了的抱緊雙臂,焦急的拉著身邊的姐妹:“我們,我們還是走吧。”
她們已經在樓裡逗留了一個小時,六間教室和兩間辦公室都查了個遍,什麼都沒看到。
另外兩個也贊同離開,這一個晚上鬼沒看到,倒是被凍了個透。
小飛十指冰涼的拿著手機,檢視裡面拍攝下來的照片,上百張照片裡除了桌椅,一個鬼影都沒有。
失望道:“好吧,我們走吧。”
剛走一步又停了下來,開啟攝像頭:“等一下,讓我拍張照做記錄,我還要發朋友圈的。”
她讓三人給她打光,她用前置攝像頭對準自己,剛露出一個完美的假笑,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有一個男人,就站在她的身後,不足一米的距離。
“啊!”
“啊啊啊。”
“怎麼了?”
一聲尖叫激起更多的叫聲。
小飛嚇得跳了起來:“鬼,有鬼。”
“哪裡,在哪裡?”
“就在那啊。”
小飛躲在小美身後,閉著眼對她們指了個位置。
小美強撐著用手機的燈光找過去,只有一團黑暗:“沒有啊,你是不是看錯了。”
“不可能。”小飛說,“就是有,一個男的,臉特別白,直勾勾的看著我。”
“可是我們真的沒有看到。”
“我想……”
四人身體僵住,她們剛剛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在她們的身後。
“我想……”
輕飄飄的兩個字重重的砸在四人心頭。
四人眼含熱淚,顫顫巍巍的回頭。
穿著灰色工裝的男人,滿身灰塵的站在她們身後,雙目無神,嘴唇一張一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四人慘叫著落荒而逃。
不到半分鐘的時間,整棟樓裡就只剩下男人。
男人還站在原地,黑洞洞的瞳孔直視著前方,面部肌肉僵硬,嘴巴機械的一張一合:“我想……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