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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了？死了嗎？”
周顧白問出來才發覺自己問的不對，林文舒已經是個死人了，他的目光在林文舒身上掃來掃去，邢昭還是第一次見鬼，伸出手指戳了戳不能動彈的林文舒。
涼的。
他轉眼看向陸長鳴，手指蠢蠢欲動。
陸長鳴垂眸瞥了眼林文舒，他最終還是沒有趕盡殺絕，從衣服裡摸出一張紅色的符，符籙在他的指間無火自燃。
紅色的符籙燃燒起來居然是綠色的火焰。
邢昭和周顧白驚奇地看著這一幕，無端覺得周圍的溫度更低了。
搓著手臂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邢昭被寒風迎面撲了一臉，低頭打了個噴嚏，再抬頭天台上突然出現了一黑一白兩道身影。
再怎麼樣的無神論者都聽說過這兩位的大名，當邢昭意識到他看到的是黑白無常的時候，他身體都硬了。
周顧白雖然也疑惑陸長鳴怎麼會把這兩個叫過來，但他還是表情自然的向兩位打了個招呼。
“七爺，八爺。”
“又見面了啊。”範無救笑眯眯地對周顧白招了招手，完全無視了旁邊目瞪口呆的邢昭。
謝必安高傲地抬了抬下巴：“就他？”
陸長鳴：“對，就是他。”
謝必安似是不耐煩的皺了下眉，用招魂傘將林文舒的靈魂收走，“就這麼一個小鬼也值得你把我們叫過來。”
陸長鳴神情淡淡：“抱歉，我對召陰差的方式不太熟練，沒想著召你們兩個。”
謝必安是個傲嬌鬼，他就是習慣性的挖苦，想聽陸長鳴說聲謝謝，但陸長鳴好似跟他向來就不太對付，每每回復總是能噎到他。
聽著陸長鳴的話，謝必安眼神一頓，範無救看他抿唇的樣子就知道他又要發火，忙站在兩人中間做和事佬。
“好了，我們該回去覆命了。”
範無救抓住謝必安的袖子走了兩步，又滿臉糾結的回過頭對陸長鳴說：“陸兄，請借一步說話。”
陸長鳴不明所以地走過去，範無救小聲說：“本來這件事是不該告訴你的，但是我和謝兄商議了一下，覺得還是告知你知道比較好。”
範無救的話很奇怪，陸長鳴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是他必須知道的。
“何事？”
“這個……”
範無救話還沒說完，謝必安就打斷了他：“下元節百鬼出逃，你可知是何人所為？”
“不知。”
“羅瑞霖。”
聽到這個名字，陸長鳴恍惚了一瞬，他有多久沒聽到過這個名字了，原以為自己已經可以不再在意，可是當這個名字再次出現時，陸長鳴不曾跳動的心跳狠狠抽痛了一下。
“他……還未轉世嗎？”
凡是犯過重罪的鬼魂都必須在地獄中服刑，刑期滿後才可重新獲得轉世投胎的機會。
“他早已轉世，只不過再次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被罰去寒冰地獄一百年，刑期未滿，他聯合在寒冰地獄裡服刑的其他惡鬼，趁著下元節鬼門大開之際，逃出了地府。”
謝必安：“其他惡鬼我們都已回收完畢，但是羅瑞霖，不知他藏在了何處，我們竟然找不到他的蹤跡。”
謝必安說的時候還有些咬牙切齒。
範無救：“我們擔心他若是知道你在人間，怕是要來找你報仇，所以來告知你一聲，若是發現了他的蹤跡——”
“發現了就叫我們。”謝必安說，“就像這次一樣。”
陸長鳴勾了勾僵硬的唇角，發出一聲輕笑：“他若是來找我也好，還不知是誰找誰報仇。”
範無救無奈的嘆了聲氣：“說不動你，你好自為之吧。”
待兩人走後，周顧白才湊上來，問：“他們找你說什麼？”
陸長鳴轉身朝邢昭走去：“沒事。”
周顧白跟上：“不想說就算了。”
邢昭看著走到面前的陸長鳴，抬手合上下巴，舌頭都要被寒風凍僵了，大著舌頭說：“你究竟是什麼人？”
經過一晚的神奇經歷，邢昭三觀摔得粉碎，他以後再也沒有辦法說自己是無神論者了。
陸長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邢警官，可以結案了。”
邢昭沉默著看了眼天台邊緣，那裡還留有林文舒的血。
是啊，兇手已經死了，可以結案了。
陸長鳴和周顧白一直在警局裡待到天亮，才和邢昭用著蹩腳的理由勉強解釋清林文舒的死因，警局的人將信將疑，或許是感覺到了不尋常的地方，就那麼放兩人離開了。
時間太早了，街上還沒什麼車，兩人打算走著回學校，路上順便吃個早餐。
“我發現自從你來了之後，我的生活過得簡直不要太精彩，我都成警局常客了。”周顧白踢著路上的石子吐槽道。
陸長鳴盯著前方，眼神卻沒什麼焦點，聽到周顧白的話也沒有說話。
“說真的，你為什麼不去投胎呢，做鬼有什麼好的。”周顧白自言自語，“不會餓，也不會冷，還不會變老，呃，好像是還不錯。”
周顧白差點把自己給繞進去。
他說了半天，說得嘴都幹了，陸長鳴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句話也不回。
周顧白抬頭想說他一點都不尊重人，卻看到前面樓頂上好像站著一個人。
他被昨晚林文舒的操作嚇出了陰影，看到有人站在天台上，下意識以為有人要跳樓，來不及叫上陸長鳴，自己一個人忙不迭的跑過去。
一樓大廳的電梯壞了，周顧白轉身跑進安全通道，用盡全力的向上爬，一邊爬一邊還在唸叨。
“千萬要趕上，千萬要趕上。”
跑上五樓還是六樓的時候，樓梯間迎面走下來一個年輕的男生，雙手插兜，神情淡漠。
“你……你……”
周顧白靠著樓梯扶手氣喘吁吁地指著他，又指著上面。
蘇木停下腳步看著他，周顧白把氣喘勻了說：“你不是想跳樓？”
“你看錯了。”
只說了一句，蘇木抬腳下樓，好像真的是周顧白看錯了一樣。
兩人擦肩而過之際，周顧白在他周圍看到了三個靈魂，感激的對他笑笑。
等到蘇木下了樓，周顧白也沒弄明白，他到底看錯了沒有。
撓著頭出了樓，看到等在外面的陸長鳴，他憨笑一聲：“嘿嘿，好像是我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