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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出豐厚泡沫的沐浴露抹過全身，就連手腕上的兩道紅痕都因為泡泡的襲擊而暫時掩蓋住了。
浴室裡有淋浴的，也有浴池，還挺大一個，裝下兩個人綽綽有餘，還有一個櫃子，應該是放著浴袍的之類的。
但是程雀沒有使用浴池，倒不是他不想泡澡，而是害怕......
那些恐懼，害怕沉溺其中。
他曾經，也不是沒有過，被迫的差點死在水裡。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企圖把那些將襲未來的記憶給甩掉。
不要再來找我了！！！
他如實祈求著。
頭頂上的淋浴器嘩啦啦的流著水，兜頭而下，模糊了那張精緻又病弱的臉，讓人分不清，他臉上流的，究竟是從淋浴器裡流出來的水，還是從眼睛裡流出來的淚。
浴室裡熱氣蒸騰，模糊了一切，無人知曉這一差點又一次襲來的悲傷。
......
顧湛從浴室裡出來，頭上兜著毛巾，單手擦拭著。
空餘的那隻手戴著戒指，他抬起看了又看。
明明在定製了之後，那麼多年，都一直放置在盒子裡，小心的擱置起來，躲避雲日，不讓任何人知曉。
都沒見他這麼歡喜的開啟看過一次。
今天戴在手上之後，就一直愛不釋手。
顧湛：哥哥親自給我帶的呢。
看起來很順眼，真好。
現在出門，別人看到程雀，就會知道，他哥哥已經名花......啊呸，名草有主了。
誰要是敢打他哥哥的主意，眼睛給戳瞎。
要不是眼瞎了，怎麼可能看不到程雀手上閃閃發光的戒指，不是瞎是什麼？眼睛直接不要算了，放著也是擺設。
顧湛將頭髮擦拭到不掉水珠，拿吹風機簡單的吹了吹。
一手拿起打算給程雀的衣服，一手撈起自己的手機，朝著主臥的方向走去。
顧湛聽著浴室裡傳來的水聲，耳朵一紅，知道程雀還沒有洗好，他走到桌前，拉開椅子就要坐下來了。
餘光瞥見身後的床，心思一動，又把拉出來的椅子歸回原位，捧著絨棉的衣服走到床邊沿，坐了下來。
抬起那雙看似沉靜的眼眸，盯著緊閉的浴室門看了一會，才偷摸摸的彎下腰來，像個痴狂者一樣對著枕頭輕輕嗅了嗅，而後又不滿足的，更加貪心的放縱自己將整張臉埋首進了柔軟的枕頭上。
枕頭是新的，在他決定要把人給拐回來之後，他就命人將主臥打掃乾淨，並且把東西都佈置了起來。
下午他抱著程雀躺在了這張床上，雖然不是擁著人入眠的，可是他還是很高興。
鼻息吞吐間，都是程雀的味道。
在沒有人知曉的時刻，顧湛的臉上露出了佔有瘋狂的神情，這是他不敢在程雀面前顯露出來的一切，他怕把人嚇跑了......
咔噠一聲，浴室門開啟了。
程雀穿著質感輕薄的睡衣，在這寒冷的冬天裡屬實讓人覺得，他是不是想成仙？不知道這天氣有多冷嗎？
好在整棟別墅裡暖氣十足。
顧湛已經在聽到浴室水聲停止的時候，就連忙收拾好自己坐直了起來。
程雀開啟門走出來就看到了屋內多了一個人。
顧湛揚起臉朝他微笑，只是在看到程雀洗好的頭溼漉漉的，還在往下滴著水珠的時候，那笑容就原地消散了。
顧湛起身，語氣剋制平和的問：“怎麼不擦頭髮？著涼了怎麼辦？”
程雀：“啊，沒事，等會就幹了。”
顧湛盯著他那比一般男的都長的頭髮，都耷拉在脖頸還有睡衣口上了，濡溼了一小塊。
實在讓他相信不了，程雀所說的，一會就會幹了的話。
顧湛熟門熟路的拿出了吹風機。
走到桌邊插進電插板，開啟開關，看向程雀。
“哥哥，過來，我幫你吹頭髮。”
這先斬後奏的行為，讓程雀拒絕都無法，只得乖乖的挪步過去。
顧湛按著人坐在椅子上，調好溫度，就開始吹。
細又長的手指在發縫裡穿梭著，又輕又柔，暖風帶來的暖意，程雀的臉都漫上了一點紅氣。
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顧湛幫他吹頭髮，絲毫沒有方才對自己吹頭髮胡亂扒拉幾下就完成的架勢，反而像是在對待什麼珍寶，生怕力度重一點就會弄疼對方。
關掉吹風機的時候，聲音停了，程雀眨了幾下眼睛，讓自己醒神過來。
他還是第一次讓別人幫他吹頭髮。
顧湛幫吹風機收好了。
程雀有點懶，許是有點睏意，賴在椅子上不太想動了。
顧湛看出了程雀惺忪的眼睛，有點紅紅的，像是哭過了。
顧湛趁著程雀因為睏意卸下了些許防備。
他忍了忍，沒忍住的抬起拇指，碰了碰程雀的眼角，又順著摸了摸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