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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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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辯現在能分出士族子弟的三六九等,衛固屬於那種比較低落的處境,即便是要一個官,也不會強求到什麼份上;當然,衛固要是有荀或那樣的本事,劉辯也不會吝嗇機會和官職,要知道,劉辯現在最缺的就是人才。

衛固中等個子,看上去有些陰鬱,拜見劉辯的動作明顯有些拘泥,站起來後不好意思地笑道:“還沒有感謝皇上,幫衛氏家族挽回了面子。”

衛固不是說客套話,蔡文姬被匈奴人掠走,要是被殺死或者訊息不外洩,衛家可以裝聾作啞,甚至全力以赴隱瞞;可要是幾年以後,蔡文姬活著出現在匈奴部落的訊息傳到洛陽,衛家不僅顏面盡失,還會引來蔡邕的怒火。

劉辯笑笑,不居功道:“那是曹操的功勞,我只不過沾了點光,僅此而已。”

謙遜的人,很容易勾起人們的善意,衛固一下子對劉辯有種久違的親切感,就像是老朋友。衛固微微欠身道:“皇上,您太大度了。其實我來,是希望能對您有實質上的幫助。”

“哦,說來聽聽。”劉辯笑道:“聽說衛家做的是兵器生意,為什麼找上我?”

衛固心裡咯噔一下,心說難道是他在懷疑我的用心?劉辯的懷疑不能說沒有道理,劉辯好歹是皇帝,就算需要兵器,不管是從州郡還是洛陽的倉庫裡都能獲得,壓根不需要去花錢買,那麼衛固怎麼會認為劉辯會有這個需求?

要不是昨天晚上意外聽到了汾陽邑等一系列的訊息,衛固也不會存有這樣的念頭,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一直關注著大漢軍事的衛氏家族怎麼可能不知道,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的河東郡、太原郡等等這些地方哪裡產鐵,哪裡有好的工坊,現在在做什麼訂單。

聽說劉辯現在正在收購鐵礦石和鐵塊,衛固立即意識到,劉辯只可能運到汾陽邑,汾陽邑那邊將有兵器工坊的規劃。衛固不得不承認,劉辯做得很漂亮,只要幷州始終是劉辯的人,不出三五年,汾陽邑就可能成為一個兵器中心,到時候幷州的鐵礦和打造器械的工坊恐怕都要看劉辯的眼色行事。

對於老百姓來說沒有多大影響,但是對於一直做著兵器生意的衛家來說,用滅頂之災形容也不為過。衛固覺得,與其將來雙方衝突,不如現在就和劉辯拉近關係,至少現在汾陽邑還是一個規劃,而衛家可以滿足劉辯的需求。

衛固想給雙方留下一個好印象,語氣一挫道:“皇上,誰都知道,就算朝廷,也只是給北軍、涼州軍這些主力配置鐵甲,至於郡兵……很大程度是都是找各家器械坊採購。”

突然,衛固眼睛的餘光看到劉辯臉色陰沉起來,心中一凜,不清楚哪裡說錯了話;大漢並不禁止民間打造兵器、弓箭、盔甲,所有的買賣可都是合法的。劉辯不是對衛固的話惱怒,而是發覺自己到底是個穿越者,對於這個時代的很多東西還是沒吃透,走了一大截彎路。

衛家在內的這些器械坊,其實就是冷兵器時代的軍火商,在利益面前,他們可以出售給官府,也可以出售給其他權貴豪門,甚至買得起武器的任何人;劉辯後背冷颼颼的,看了一眼衛固,說道:“如果我需要採購武器,你能提供嗎?”

衛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劉辯身為皇帝還需要採購武器,不應該是官府出面幫劉辯置辦嗎?衛固也是一個精明的人,不知不覺之間用上了敬語:“您的意思是?”

“我有這方面的需求,衛固,你成為我的供應商嗎?”劉辯認真的問道。

“當然。”衛固頭腦發矇地敷衍道,皇帝都到了想要自己掏錢買裝備的程度,洛陽和幷州這些地方要複雜到什麼樣子;劉辯裝作雀躍的樣子說:“那太好了,我決定先從韋家訂購三百副強弓來裝備我的護商隊,你懂的,從官府也能拿到,會招來很多人的埋怨。”

“您是說真的?”衛固原本不過是例行公事般的來試著跟劉辯接觸,想在劉辯面前混個眼熟;可是沒想到劉辯不按常理出牌,第一次接觸就敲定生意,以至於衛固明顯感覺是個誘餌,但還是想吞下去。劉辯笑笑:“我在生意場上的信譽,即便是袁術和董卓都不懷疑,告訴我,大概什麼時候能夠交貨?”

幸福來得太突然,衛固理了理思緒說:“第一次生意,我可以幫皇上一個忙,從庫存的兵器中補充數目,大約二十天,和郡兵使用的強弓一樣。”

“沒問題!”劉辯笑著讓劉德然去拿點點心來,衛固看看劉辯,又看看楊亮說:“皇上,能否讓衛家加入幷州商號?您是知道的,皇甫嵩、董卓他們都不是純粹的商人,但是衛家,已經做了快兩百年的生意。”

劉辯一愣,衛青的家族做了兩百年的生意,那就是王莽時間生意也沒停止,那麼衛家的財富得是一個什麼數字啊;劉辯臉上卻不動神色地一笑道:“衛固,你應該清楚,幷州商號的股東都是哪些人,就像董卓一樣,有的事不單單是看錢,我也不是一個純粹的商人。”

“這個?”衛固曉得自己再次說錯了話,劉辯願意用錢解決事情,只是說明劉辯的善意和無奈;衛固急忙說道:“皇上,我不是那個意思,只要您開口,衛家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是覺得我要強買強賣嗎?放心,衛固,每筆生意我都會付錢的。”劉辯微微不悅,心說衛家也不是袁家這樣的頂級門閥,你衛固連遊戲裡做個跑龍套的資格都沒有,難道還需要自己花費什麼功夫?

“不,不,皇上。”衛固其實是準備讓劉辯宰自己一刀,但是劉辯會錯了意,衛固從袖中拿出一份清單遞給劉辯:“皇上,這是小人給您的試用品,效果好,我們再談其他。”

楊亮替劉辯接了過去,低頭細看,腦袋突然轟的一下,衛固準備了整整五百人的裝備,只是把北軍的鐵甲改為了皮甲;劉辯接過去看完,不太放心地問了一句:“你們有現貨?”

衛固點頭說道:“原本是為了每年幷州軍準備的……質量絕對沒有問題……我知道皇上是打算重建汾陽邑,這是衛家獻給皇上的。”

衛固說的聽起來是肺腑之言,劉辯都噥了一句:“衛固,你這是讓我為難啊。”

衛固差點一個踉蹌,心裡說這還有什麼為難的,您老人家直接收下就是,不對,劉辯還小,不能稱老人家;不過劉辯後面的話讓衛固欣慰:“你的心意我領了,我不是一個蠻橫的人,後面盧植還是需要從衛家訂貨的;汾陽邑那邊,給我五百套舊的就行,甚至不需要盔甲統一。”

看衛固都快急哭了,楊亮笑著說道:“不要想歪了,皇上是說真的。”

衛固頓時鬆了一口氣,相對於劉辯,他更相信楊亮的話。這讓劉辯看了很鬱悶,自己一個皇帝說話還不如楊亮管事?但這就是大漢的實情,經過桓靈兩帝和黃巾之亂,民間對皇帝的信任下降到了一個新的低度。

劉辯問了一個不得不問的問題:“你打算把蔡文姬送到哪裡?”

“洛陽。”衛固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假如蔡文姬只是一個大家閨秀,衛家確實想把蔡文姬留在河東,保持著與蔡邕的良好關係;可是現在,蔡文姬的經歷都能寫書了,一旦回到河東,家族和周圍人的猜想會讓衛家亂成一鍋粥,還不如賣個好,給蔡邕送回去。

衛固想想補充了一句:“衛家現在做不了多少事,只能給蔡家一點賠禮,大公子已經去洛陽了。”

衛固嘴裡的大公子就是衛覬,劉辯頷首:“衛覬是個合適的人選,哪天走,我給你們送行。”

衛固走的時候,風雨交加,劉辯信守諾言前去送行,看到了那位傳說千年的蔡文姬小姐,容貌確實一流,只不過,在劉辯眼裡身材差了點;或者說,以劉辯的眼光,不喜歡蔡文姬這樣看似楊柳的女子。

蔡文姬其實才十七歲,上前拜謝劉辯:“民女多謝皇上搭救。”

“沒什麼。”走近了,劉辯才感覺到蔡文姬御姐的氣場,似乎喪偶、被俘這些對她毫無影響,神情動作看不到一絲的彆扭,不像一個結過婚的人,更像鄰家羞澀的大姐姐;劉辯欣賞地露出一個笑容:“每一天的生活都是一個新的開始,回到洛陽後保持這樣的狀態,替我向蔡邕問好。”

直呼蔡邕其名,已經說明劉辯與蔡邕的關係不錯,蔡文姬驚訝地看了一眼劉辯,又謝了一聲才退下;衛家的車隊動了,雨似乎下不停,連串的雨珠漸漸模湖了視線,劉辯惋惜地嘆口氣:“回去吧。”

劉辯身後護衛的牽招問:“皇上是在為蔡小姐的不行惋惜?”

“不是,為胡笳十八拍。”

蔡文姬沒有在匈奴長期居住,應該創作不出那種神曲,後世的武打小說無疑少了一件可以傳神的武功,世上事果真是有得有失,沒有百分之百滿意的結局。牽招滴咕了一聲:“胡笳十八拍,聽起來有點像樂府,皇上,要是你喜歡,可以讓人蒐集啊。”

“算了,那種勞民傷財的事不可做,隨緣吧。”劉辯可不懂得什麼是樂府,只能從道德的制高點掩飾自己的無知,然後在眾人感慨的目光中,一頭鑽進馬車裡。

雨一直下到天黑,路上的行人漸漸稀少,這個時代沒有夜生活,晉陽還有宵禁,誰會在外面瞎逛?大街上陷入黑暗的時候,馬車已經穿過了晉陽大街的十字路口。兩條街外的王隗府中的燈光開始亮了起來,用亮如白晝形容王府誇張了點,但是各個房間和走道的光線還是充足的,可以讓人看清楚書本和竹簡。

王隗孤獨地在小餐廳吃著晚飯,他不是擺一家之主的架子,而是享受每天這獨處的時光,眯著小酒,要是願意,可以把所有煩神的事都放到一旁,哪怕只有一炷香、一餐飯的時間,那也是一種閒暇的享受。

可是門外的敲門聲打斷了王隗的雅興,哪個不開眼的傢伙?王隗喝問道:“誰?”

“老爺,是周老闆來了。”

那位周老闆似乎怕王隗想不起他是誰,笑道:“王兄,好久不見。”

是周廣書,王隗手一抖,顧不上擦拭落在餐桌上的酒,放下酒杯,匆匆前去開門;管家躬身道:“老爺,你吩咐過,周老闆來了不用通報,所以小的冒昧將周老闆帶進來。”

“沒事,你去吧。”王隗從容地一揮手,管家後退兩步,轉身走了;等兩人進了屋,王隗轉身關上房門,頓時變了臉色:“周廣書,這一次你打算做什麼?連續四個月的貨都沒了下落,鮮卑人還打進幷州,你是怎麼運作的?”

周廣書熟門熟路地給自己拿了一副碗快,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貨的事怨我,損失的貨我會賠給你,這次我有事求你。”

“別,周爺,你們的事都是大事,我摻和不起。”王隗直接拒絕了,他是曉得周廣書身份的人,怎麼會輕易去沾一身腥;周廣書不以為然地笑道:“我說,聽不聽,幫不幫在你;我是剛從洛陽來,見到了一個被王越刺傷的故人,王越在保護董卓手下的李肅,一個偷偷潛入洛陽的中郎將。”

王隗一聽腦袋就大了,這其中牽扯到劉辯、董卓,那麼周廣書的目的就相當可怕了;王隗揀了一塊肥瘦合適的羊肉說:“我現在這個年紀,只對吃有興趣,並且胃口越來越小。”

周廣書喝下杯中酒,醞釀了一下說:“酒不錯,但是劉辯酒坊的酒更好,這傢伙盡幹出乎意料的事,原本我是去對付他的,沒想到他做了來幷州的計劃,讓我們一次次錯失良機。”

王隗的心臟開始亂跳,忍不住問:“你這個對付是什麼意思?”

“有人認為劉辯不適合做皇帝。”周廣書邊倒酒邊說:“原本是打算讓人廢掉他,只是那些傢伙因為張讓的死偃旗息鼓,這件事只好我們自己來做。王兄,對你們太原王氏是一個機會,做好了,汝南袁氏也比不上你們,你這麼多年隱居在晉陽,可惜了。”

王隗揚了揚手:“不用給我戴高帽子,你出了事大可以躲到那個深山老林,或者換一個身份繼續瀟灑,可是王家,真的玩不起這個遊戲;周廣書,我就當你沒來過,喝完這杯酒你就走吧。”

“是嗎?”周廣書一飲而盡,站起來似乎要說什麼,手中的長劍忽然出鞘,直刺王隗的心臟;可是令周廣書驚訝的是,王隗袖中滑出的短刀正好封住了劍尖。周廣書目光如錐:“你竟然會武功?”

王隗冷冷地說:“你來,只是引我上鉤,我要是不同意,就用我的死製造亂子,和某些人遙相呼應?”

周廣書不再說話,長劍突然化作五道劍光,刺向王隗;這是王府,只要王家的人趕來就是麻煩,周廣書直接用了必殺技五龍斬。五道劍光在半空中旋轉著,最後變成了一道白光,如水銀瀉地般斬向王隗。

王隗卻奇蹟般地在五道劍光中判斷出了一斬的變化,竟然繞開了白光,搶入周廣書身邊,一刀插在周廣書胸口。周廣書不敢置信地癱倒下去,掙扎著問道:“你是誰?”

王隗澹定地站穩身形說:“你還記得有個去草原刺殺檀石槐的人嗎?當時檀石槐傷我的就是這一劍,可惜,你到現在都沒有達到檀石槐一半的境界,要不然死的人就是我。”

“你是稻草人?”

“答桉正確。”

周廣書的眼童開始放大,整個世界瞬間飄逝;王隗咬咬牙,那個管事明顯是周廣書那邊的人,周廣書一路進來應該也有人看見,眼下只能把一切處理乾淨。半個時辰之後,王府多處起火,大火燒燬了王府十幾間房屋,包括王府的藏書間和王隗的臥室。

王府的火災讓所有人瞠目結舌,不管裴茂還是劉辯,都不相信這是一個簡單的火災,沒有別的原因,就是燒死的人太古怪;根據王府的說法,燒死的六個人包含兩名管事,一切說得有模有樣。

可裴茂是王府的常客,又是一個有心人,王府的管事都熟悉,一個是王府的老人沒得挑刺,另一個管事所謂剛從五原郡調回來的說法就顯得太可笑。只是裴茂與王隗的關係不錯,不打算去追究王家的隱私。

劉辯也不願意追究,不過出於某種說不出的擔心,劉辯還是讓楊鳳代替自己去了一趟,做做樣子;要死不死的是,楊鳳作為大賢良師張角的得意弟子,一眼看到斷壁殘垣中動手的痕跡,就確定死掉的人不是管事那麼簡單,尤其其中的一具燒焦的屍體,怎麼看都和張角焚燒後的骨骼極其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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