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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大戰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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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越是動盪,老百姓越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拳縣仙霞鎮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拳縣本來就是吳郡和會稽郡的交界處,現在名義上是屬於吳郡,實際上是一個三不管的地帶,兩邊來往的行商什麼,大量地湧進拳縣,有的甚至在拳縣交易。

還是那個昏暗酒館的角落,王翁和龍星友都穿著半舊的短褂,看上去就是兩個不如意的行腳商,經過慘澹的一天,在酒館裡見面解悶。

“會稽郡的情況怎麼樣?”王翁關切地問道,六國盟和于吉、袁紹的人在會稽郡都密佈人手,所以青銅司壓根不敢給龍星友安排什麼聯絡人,每次接頭,也是王翁自己從徐州過來。徐州的人只以為王翁去揚州或者吳州公幹,哪想到王翁繞這麼大一個圈。

“沒關係,我又不是官員,也不是名醫,上哪弄藥根本沒人問?”龍星友笑著報了七個人的名字,說道:“只有一個訊息,山越已經全部聯絡好了,準備進攻丹陽和長沙,會稽郡會趁機攻打吳郡和孫策;我只知道這七個人,剩下的需要諸葛瑾他們去查。”

龍星友在會稽郡治療外傷有點小名氣,很多人來買藥,也來賣藥;加上潘濬的關係,龍星友還是分析出了一個大概。王翁笑著說道:“誘餌放出去很長時間了,丹陽郡的鐵礦產量現在也真的還可以,估計要不是楚大有什麼想法,也不能拖延這麼長時間,我回去就安排收網。來,喝一杯,祝你好運。”

龍星友點了點頭,他傳出情報就沒事了;兩人喝完杯中酒,龍星友吃了兩快子菜,就站起來結了自己的賬走了;龍星友比王翁早來半天,已經吃了一大碗飯,自己點的半隻雞也吃掉了,哪怕是熟人相遇,肯定也只能意思一下。

兩個人都是青銅司的第一批創始人,經驗和閱歷絕對不是一般人可比,哪怕現在身居高位,對於任何一個細節都不會隨意,兩人都明白,隨意就會付出代價,而這一行,往往就是付不起代價。王翁只不過回頭笑著看了一眼龍星友的背影,然後搖了搖頭,繼續喝自己的酒,吃自己的菜。

王翁只不過在想另外一個問題,就是孫權,呂範等人在廬江郡倒戈後,孫權在會稽郡遭到了嚴重打擊,除了四千私兵,已經沒有任何人馬和地盤,孫權養活這支人馬靠的是兩個途徑,一個和家族裡的人做生意,另一個就是再次捧起了于吉的臭腳,不顧陳蒼頭的反對讓于吉的信徒遊走會稽郡。

陳蒼頭似乎也曉得自己不能和于吉這樣的人物翻臉,興許還在其中安插一些細作什麼,最後竟然允許了這樣的行為。不過王翁在徐州獲得一個訊息,會稽郡有人正在謀劃刺殺孫權,只不過計劃比較負責,是在江北招募殺手,最後做起來會跟許昌殺掉孫權一樣。

可是也是嚇了一跳,但隨即明白這是個機會,幹掉孫權,尤其是利用會稽郡那邊的人幹掉孫權,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戰果,王翁做好打算,不管是會稽郡哪一位大神的手筆,對外都要宣佈是陳蒼頭的意思,讓會稽郡再亂一次。在見到諸葛瑾的時候,王翁把兩個情報都交給了諸葛瑾;不過,諸葛瑾把刺殺孫權的訊息壓了下來,只告訴了周瑜山越的訊息。

幾天之後,會稽郡孫府,孫權氣沖沖地回到了自己的書房,後面跟著他的兩名親信潘章和賈華。剛剛和虞翻談完事情,得知陳蒼頭要自己的隊伍開拔到會稽郡和吳郡的交界處,孫權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會稽郡現在就是六國盟的天下,連山越都能得到錢糧都補充,孫權卻連所謂的俸祿都拿不到,要不是老丈人照應,孫權估計自己跟討飯的沒什麼差別。讓自己的人馬去接近吳郡,孫權極為不滿,差點跟虞翻鬧翻了。可是虞翻壓根不在乎,索性把話說明,這次是為了配合山越的行動,孫權只有殺回吳郡,才能獲得一塊地盤。

“這幫混蛋,明擺著是在欺負我們啊!”孫權氣惱地坐下,嘴裡恨恨的說道;吳郡的地盤是那麼好拿的嗎?一旦劉辯大軍反撲,那就是首當其衝;說白了,這些行動,都是在替陳蒼頭消耗對方的戰鬥力。

“主公,別理他們,會稽郡荒地這麼多,我們佔據一塊怕誰!”潘章看著孫權,也是頗為不滿地說道。

潘章說的是真心話,會稽郡一直遠到廣州,其中的荒山荒地比村鎮還多,山越不就是佔了一塊地,就做了宗主什麼;以孫權麾下的四千老兵,想要搶佔一片山中區域不要太簡單,陳蒼頭那傢伙要真想找麻煩,那就動手就是。

可是孫權不想就這麼放棄自己的奮鬥目標,搖頭說:“還是等楚大派人來,虞翻這傢伙已經變得不認識了!”

一旁的賈華卻是開口說道:“現在我們和虞翻硬頂只怕是吃虧在眼前,還是找找謝老,他在陳蒼頭和虞翻面前能說上話。”

賈華嘴裡的謝老就是孫權的岳父謝煚,在會稽郡和六國盟裡都是能說上話的人物,孫權也是知道這一點的,只是謝煚是有兒子的,想的是如何吞併孫權給謝家壯大實力;孫權想了想悶聲說道:“人在屋簷下,誰能不低頭,但是低快了,只能繼續被人欺負,對外就說我病了,概不見客!”

孫權選擇了拖延戰術,虞翻還真的是沒有好辦法,只是山越那邊的行動恐怕就要開始了,一時間也找不到一支能頂替孫權人馬的部隊;虞翻輕易不敢用強,還是找了來山陰縣開會的謝煚。謝煚的人馬也在這次出征的行列,還有韓當和袁尚的人馬,許昭反而留在了駐地上不出徵;謝煚心裡也有些惱火,直接對虞翻說:“我說話是沒用的,孫權最相信楚大,到告訴他楚大就是陳蒼頭的時候了。”

虞翻苦笑,陳蒼頭要是願意,至於弄得這麼複雜嗎?陳蒼頭還不是怕孫權的人馬哪一天突然就和孫策變成一家,到時候連楚大真實身份這點秘密都沒有了。虞翻客氣地說道:“謝老,你難道不明白其中緣由?”

謝煚沒好氣地說:“我明白有什麼用,用人不疑。”

虞翻想了想說:“現在前線急需人馬,既然孫權病了,就讓他派出一員大將統軍,由謝老你統一指揮;我去和陳帥商議,你統帥前去吳郡的四路人馬,韓當做你的副手。”

陳蒼頭果然拒絕表露身份,而同意了虞翻的建議,立即向外面公佈了任命,謝煚為蕩寇將軍指揮全軍,韓當出任司馬,袁尚擔任軍侯;至於孫權,這一次無需出征,只是調動一千人馬加入謝煚一部。謝煚特地去看了孫權一次,孫權沒辦法,只好派賈華、馮則帶領一千人馬跟隨謝煚出征。

賈華去軍營點軍,正遇到在巡查哨卡的馮則,馮則笑著地問道:“賈將軍,怎麼有空過來,這氣色不錯啊!”

賈華聽出了馮則調侃的意思,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還氣色不錯?主公剛給了一個苦差事,讓我們兩人帶軍出征。”

馮則詫異地說道:“我們倆,主公不怕你臨陣倒戈?”

面對馮則挑釁的話語,賈華混不在意,這傢伙可是斬殺黃祖的勐將,而自己到現在也只參加過丹陽之戰,還被周瑜的人馬殺得人仰馬翻;賈華厚著臉皮說道:“我們在謝老手下,還有韓當、袁尚他們,我就是有這心思,也要有這膽子啊!別廢話,趕緊點一千人出發。”

“好勒!你說了算。”馮則曉得賈華是孫權的心腹,不需要平白無故地得罪,答應一聲去點人,賈華則是來到營門外面等待謝煚派來的信使;就在這個時候,潘濬忽然帶著一隊騎兵出現,潘濬路過賈華的身邊不遠處,突然駐足不走了,而是看著賈華的方向點了點頭。

潘濬現在可是會稽郡的從事,就是現在寄人籬下的孫權都不敢得罪,賈華心頭一激靈,趕緊過去,訕笑著問:“潘大人,有事?”

“出征的時候要小心!”潘濬風輕雲澹地說道,這話讓賈華受不了:“還望潘大人指點。”

潘濬笑了笑說:“你們很可能遇到黃忠的主力。”

潘濬說完就走了,賈華在心裡罵了無數聲烏鴉嘴,誰不知道黃忠是吳郡那邊駐軍的第一大將,駐紮在吳郡的人馬是壓根不聽太守顧雍的,完全是聽從黃忠的調遣,就算是陳蒼頭親自出戰,恐怕也沒有把握滅了黃忠。

謝煚會不顧一切地撞上去,打死賈華也不相信;等看到整個行動計劃,賈華的心裡更安穩了,這一次會稽郡的六大宗帥金奇、彭綺、費棧、毛甘、陳僕、潘臨雖然都沒有出征,但是錢唐大帥彭式、丹陽郡的尤突、鄱陽山越彭虎、豫章的張節卻全部參加這次戰鬥,目標就是丹陽、吳郡。

只是賈華對這次大軍即將爭奪的物件很懷疑,陳蒼頭竟然在丹陽郡列了兩大目標,屯田營和鐵礦山;鐵礦山還算是有些價值,可要是和丹陽郡的那些縣城相比,鐵礦山的礦石就是一個渣,想要變成現錢和武器都需要時間,哪裡及得上縣城裡的富饒。

至於屯田營就更不用說了,屯田營雖然一直都是以那些打仗沒什麼成績的軍隊組成,但屯田營終究是軍營;負責屯田營的霍篤、劉闢都不是一般的軍官,丹陽郡屯田營戰鬥力不可能差到哪兒去。賈華只能認為其中有另外的目的,可是賈華一直到會議結束都沒想明白,賈華瞅個無人的機會問韓當:“韓將軍,屯田營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嗎?”

兩人原先都是孫策、孫權的部下,平常見面也是客客氣氣,韓當就當賈華是自己的一個晚輩;韓當笑道:“有,聽說夏天的時候,屯田營收了一次稻穀,現在又種上了。”

啊,賈華是江南人,對於水稻的習性太瞭解了,屯田營夏天收割水稻要是真的,那可是了不起的大事啊,足以顛覆所有人的認識;賈華相信韓當沒在說笑,有點心虛地說:“要是這樣的話,劉辯的神通……”

“心虛了?”韓當調侃了一聲說:“我也心虛,虞翻也心虛,要不然怎麼會鼓動山越前去搶呢?可是再心虛,也得打下去啊。尤突、彭虎、張節都是被劉辯軍打得元氣大喪,這一次傾巢而出,就是為了賭這一口氣。”

會稽郡的舉動,壓根不可能瞞住吳郡的這些豪門,兩地有生意上的來往,豪門之間本來就是聯姻加聯姻,韓當的人馬才出動,吳郡已經收到了詳細的進攻路線圖。顧雍急忙找來朱據、陸績、張溫商議,

顧雍正在處理著手中的檔案,門外的敲門聲響。

“進來!

朱據推門而入,回身將房門關緊,來到顧雍面前低聲說道:“前線傳來訊息,就在昨天晚上,黃忠的人馬突然不見了!”

朱據一直負責會稽郡那邊的訊息,順便盯著黃忠的一舉一動,臥榻之下豈能容他人酣睡,吳郡豪門對黃忠的關注程度不亞於陳蒼頭;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黃忠昨夜的消失才顯得更加不尋常,訊息封鎖地真好,即便是朱據安排的人,也是一個多時辰前才發現。

“會稽軍到了?怎麼這麼快?”聽到這裡,顧雍勐然抬頭看了看朱據,奇怪地問道。朱據搖搖頭說:“先鋒金奇還在會稽郡的邊界。”

“明白了,黃忠的動作確實很奇怪,你讓人先打聽出黃忠的動態!”顧雍命令道。

“是!”朱據點頭答應。

“你去安排吧,去把張溫叫進來!”顧雍接著吩咐道。

很快,張溫敲門有了進來,恭敬地站在顧雍的面前:“大人,您找我!”

“張溫,今天晚上,刺史朱治要舉行一個宴會,你去吧,機靈一點,多結交一些朋友,對你以後的工作會有很大的幫助!”

朱治要舉行宴會,早早地就邀請顧雍參加。儘管顧雍不願意太過於高調,但是朱治執意相邀,他只好點頭答應,畢竟朱治對顧雍在吳郡起的作用一直欣賞有加,而顧雍,是他一直刻意結交的重要人物。

“我一個人嗎?”張溫驚喜的問道。

他是知道今天晚上的宴會活動的,可是在他看來,這樣的活動,對於顧雍來說是可有可無;顧雍看了看張溫,笑著說道:“以後這樣的活動,你都要參與,明白了嗎?”

顧雍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張溫深深鞠了一躬,說道:“多謝大人您的信任,我明白了!”

沒過多久,在市區中心的一條街道上,張溫站在街頭,在慢慢地等著馬車;他卻是有些不太情願,在公眾場合,因為他怕被青銅司盯上。張溫轉頭對身邊的陸績說道:“會稽郡出兵了,你們可要打起精神來,千萬不要出了問題!”

朱治這一次舉行的宴會,雖然只是小範圍的聚會,可是與會者卻都是級別甚高的軍官和政要;朱治在吳州也算是數得上的實權人物了,就連吳郡太守顧雍也要稍遜一籌。這樣的人物也是大眾最為關注的目標,如果今天的宴會真的出現了安全問題,那可就是大事件了。

好在一切正常,酒宴快結束的時候,張溫才走到朱治面前:“大人的水軍也準備好了?”

朱治喜歡提攜年輕人,尤其是張溫這樣的人;朱治抬頭說道:“水軍連我都確定不了,現在是朱然在指揮。不用擔心,就在你來赴宴的時候,新的邸報已經傳來,大戰開始了。”

尤突、彭虎、張節分三路攻入丹陽郡,尤突攻打的就是屯田營,彭虎、張節就是鐵礦山;只是三人沒想到的是,黃忠的大軍竟然出現在丹陽郡,直接與尤突大戰在陵陽縣,尤突的兩萬人其實一大半是老弱病殘,前面的五千精銳被騎兵擊潰後,剩下的人就是待宰的羔羊,尤突逃脫,但是戰死被俘的山越多達一萬五千多人。

彭虎、張節一共一萬五千人,將船隻都留在春谷縣河汊裡,沒想到鐵礦山還沒有打下,賀齊卻帶著一千官兵摸到了船隻停放的地方,一舉殺死兩百守軍,然後把所有的船隻全部划走。

彭虎二人暴跳如雷,下令不惜一切代價攻山,誰知道對面竟然出現多達四千的鐵甲兵,一下子順著山道殺下來,彭虎的部下壓根沒辦法應戰,一時被霍篤的人馬殺退到山腳下。等黃忠援軍趕到,彭虎、張節根本抵擋不住兩面夾擊,一路向西潰退。

只有彭式一帆風順,攻下了吳郡三座城池;可是面對顧雍做出的反擊,彭式卻打不過去。謝煚帶著大軍是想好好撈一把,選擇的目標是海鹽縣,結果遭受到文聘、高覽的伏擊,突前的袁尚戰死,會稽軍與文聘等人稍微一接戰,就開始往回撤退後。

這樣的打法聞所未聞,得知文聘大軍正在向自己的後方逼近,金奇唯恐被對方包了餃子,開始主動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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