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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是清晨，天剛矇矇亮。
秦雁摸到顧成歡的房間，偷偷開門蹭進去，又偷偷蹭到榻上。
“去哪了？”
剛一躺下，還沒等將心上人摟進懷裡，顧成歡便低喃著出了聲。
“身上很涼，還有血腥味兒，去殺人了？”
秦雁抿唇點點頭，扯著被子往自己身上蓋，雙手交叉在一起搓了兩下。
“殺乾淨了？”
秦雁又點點頭，“嗯，母子都殺了。”
“倒是很果斷，”顧成歡的手從被子裡準確無誤地握住他的手，“手也很涼，下次出門多穿些。”
秦雁愣了愣。
感受到溫熱的手掌附在自己指尖，秦雁沒出息地紅了眼睛。
“顧郎......”
“嗯？”顧成歡懶懶地吸口氣，十分自然地側過身子，胳膊搭到他腰上。
“顧郎，你想做什麼，我幫你做好不好啊？”
秦雁小心翼翼地將人摟到懷裡。
和秦略說過話之後，他很想知道顧成歡究竟在籌謀什麼，為什麼不能告訴他。
強龍確實壓不過地頭蛇，他知道。
他現在只希望，顧成歡能和他說些真話，說些實話。
不然他這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難受。
“我之前問你有沒有扶持那位冷宮棄子的想法，你說沒有，那你為什麼又......”
顧成歡忽然開口：“因為我要給我們留後路。”
秦雁：“可是你不瞭解寧盼，他若是也如他兩位兄弟一般，你豈不是將自己往火坑裡推？”
顧成歡睜開眼睛，定定地注視著他，忽地笑了，“若他也那般，你能幫我殺了他嗎？”
秦雁怔了怔，脫口而出道：“好。”
顧成歡眉眼彎彎，“你看，我有你在，心裡有底，做什麼事情都很安心。”
秦雁瞪圓了眼珠子，“顧郎......”
“從宮中出來之後，我就一直很想告訴你一件事，但你不要我說，我便沒說。”
顧成歡慢慢起身，有些侷促地湊上前，在他唇上吻了一口，“秦雁，我之前說，想試著愛一個人，希望你等等我，你還記得嗎？”
秦雁懵懵地看著他，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我想過了，”顧成歡的語氣漸漸充滿認真，“我現在，願意和你在一起。你想知道什麼，我也都可以告訴你。”
秦雁一聲尖叫，“你再說一遍！！”
聽著這有些熟悉的話，顧成歡忍不住輕笑一聲，“我說，我願意和你...唔......”
沒說完的話淹沒在了吻裡。
秦雁也不管別的，捏著人下巴就猴急地親上去。
“秦......”
想到秦雁會開心，但沒想到他會開心到雙肩抖動。
整個人似乎都在發抖。
“等...等下...”
顧成歡氣喘吁吁地推開他，“你就...沒什麼別的話想問嗎？”
“也有，”秦雁眯起眼睛，與他十指相扣，“顧郎，我之前說過不想給你壓力。”
“你現在答應我的追求，是...喜歡我，還是愧疚？”
“我有什麼好愧疚的...”顧成歡微微紅了臉，“都是你自願的，小騙子。”
秦雁也沒忍住，低聲笑了起來，而後又將人攬回懷裡。
這次的吻倒是很溫柔。
顧成歡甚至都有些不太習慣。
秦雁這個人年輕，有朝氣，做什麼事情都幹勁滿滿，衝勁十足，連親他的時候都要佔據主導地位。
不過這次，秦雁卻溫柔的完全不像他。
這也導致，顧成歡根本就受不住這樣的秦雁，沒多一會兒就自己把自己憋的臉通紅喘不上起來。
“哈哈......”
秦雁的胸腔裡溢位幾聲悶笑，他將頭埋在顧成歡頸間，感受著他胸膛的起伏，低笑著開口，“顧郎...你怎麼...哈哈......”
顧成歡又羞又惱，眼神逐漸冷下來，“你現在倒是漲膽子了。”
“我哪有什麼膽子啊...”秦雁長長地嘆息一聲，“我只敢親親你，別的事情都不敢做，我哥說我又慫又傻。”
顧成歡頓了頓，語調沉下來，“你就是個見色起意的狗皮膏藥。”
“對啊，粘著顧郎拽都拽不下來的狗皮膏藥~”
秦雁笑嘻嘻地抬起頭，在人臉上，唇邊，落下一個接一個的吻。
“顧郎顧郎~我的我的~”
秦雁現在特別像得到好東西的小孩子，滿臉都是開心，“顧郎，什麼時候和我回北玄？”
“等大瓷穩定下來吧...”顧成歡抿唇道，“那張皇位，寧睦生坐不了多久了。”
對於這句話，秦雁很是贊同。
自古以來，弒君逼宮者，很少有能坐穩皇位的。
這種事情為人所不齒。
恐怕午夜夢迴時，寧睦生都要被折磨。
“明日，林輕月和寧瞬白的死就會嫁禍到他頭上，”秦雁平躺下來，單手將人按在懷裡，“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
“他太心急了些，”顧成歡慢慢道，“想要皇位也不必這般，雖然奪位的人手上都有鮮血，但他過於急功近利。”
秦雁嗯了一聲。
為了奪嫡，殺兄殺弟，他都聽說過。
但寧睦生是在金鑾殿上弒君，這概念完全不一樣。
這皇位能坐得穩才怪。
就算北玄無所謂，其餘小國得知此事，也要犯嘀咕的。
“顧郎，他們究竟想要什麼東西？”
顧成歡：“說是一個絡子，可是恩師亡故前，從未給過我什麼絡子。”
“所以這個東西究竟存不存在，你也不知道？”秦雁問。
“嗯，不過我更傾向於真的存在，”顧成歡看他一眼，“不在我身上，就只能在芊芊身上了。”
“若我們不抓緊，芊芊一定會有意外。”
咚咚！
門外傳來顧豫的敲門聲。
“大人！大人！訊息來了！”
顧成歡倏地起身，結果被秦雁一隻手按了回去，“你休息，我去看看。”
顧成歡笑著瞪他一眼，“行行行，你去。”
秦雁嘿嘿一樂，套上狐裘出了門。
顧豫將手中的紙條塞進他手裡，又欲言又止地往他身後瞥了一眼，“秦少主，這個訊息大人一定會生氣，你要想辦法安撫一下大人。”
“什麼訊息？”秦雁好奇地開啟紙條。
只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就徹底沉了下去。
“寧睦生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