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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雁已經在房間裡跪很久了。
這會兒讓他起來，他膝蓋還有些打顫。
顧成歡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到口的訓斥怎麼都說不出來。
罷了。
“秦少主近日來安分些吧，”顧成歡淡淡開口，“否則三年之後，無法將昌和公主帶回北玄的話，北玄國君怕是要治你的罪。”
“不會治罪的，”秦雁拉著椅子，坐到他身邊，扯過他的手放在掌心握著，“顧郎，你擔心我，是不是？”
“並沒有擔心你，”顧成歡抽回手，“想必也無人會擔心一個騙子。”
“嗚......”秦雁厚著臉皮再次扯了回來，“顧郎你放心，我不會出事的！”
“別死在顧府，”顧成歡冷著臉，似乎依舊未消氣，“我已經無法抽身了，秦少主還是顧好自己吧。”
“無法抽身？”
秦雁納悶地問了他許久，才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問出來。
得知結果，秦雁那有些吊兒郎當的神色也嚴肅了下來。
“顧郎，若曲太師薨逝真相查出來，你便與我離開大瓷好不好？”
秦雁道：“在北玄，無人敢逼迫你。”
“戲還沒有看完，怎麼能輕易離開？”顧成歡忽然輕笑一聲，“太子回宮之後，鬥爭才是真正開始。”
“既然陛下想要我成為太子一黨，我便讓他知道，他所做的這一切表面看起來十分完美的事情，最後會成為刺向他的一柄利劍。”
秦雁目光火熱，“顧郎，你知道嗎，你真的特別吸引人。”
“吸引人？”顧成歡慢慢扭頭，將目光落到他身上，“吸引騙子吧。”
“嗚...怎麼還生氣啊...”秦雁委委屈屈地埋下頭，“若是顧郎不開心，便打我好了~”
顧成歡一勾唇，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了上去！
秦雁還有些懵，眨巴著大眼睛看他。
“秦少主讓我打的，怎麼，反悔？”
秦雁緩緩搖頭，眸中瞬間騰起一層火光，“只要你消氣，你打！”
顧成歡卻收了手，自己甩了下胳膊，“沒興趣。”
“顧郎打嘛！”秦雁不樂意了，開始撒嬌耍賴，“再打一下！再打一下！”
“你怎麼這麼...”顧成歡被他拽著手晃來晃去，晃得話都碎了，“別晃。”
秦雁根本就沒聽清他說什麼。
他滿腦子都是顧成歡剛剛抬手的時候，在他眼前一閃而過的纖細手腕。
雖然他最近摸到過好幾次，但還是被吸引住了目光。
而且他好喜歡顧成歡這一副高傲的樣子，說打便打，說法便罰，都不留一絲情面的。
“顧郎~”秦雁纏人纏得緊，“打我打我！”
顧成歡實在沒忍住，噗嗤一樂，“這世間竟會有想捱打的人。”
秦雁道：“我只想讓你打！”
“好了，沒精力同你鬧，”顧成歡話音剛落，秦雁忽然俯身，尋著他的唇吻了上去。
顧成歡瞬間瞪大眼睛，幾乎是下意識地將臉退開，而後又是一個狠狠巴掌扇了上去！
“秦雁！！！”顧成歡的臉蹭地紅了起來，連指著秦雁的手指都在發抖，“無禮！！”
秦雁被打的頭一偏，嘴角滲出鮮血。
他笑著伸出舌尖，將唇邊的血漬捲進口中，復又將人直接攬腰拽了起來，侵略性地再次吻上來。
顧成歡本就身子不好，在力氣這方面，自然是不可能抗衡的了這年輕氣盛的北玄少主的。
他驚恐地瞪大眼睛。
這好像是第一次，第一次秦雁完全不聽他的，捱打也不挪開。
顧成歡被吻得頭暈眼花，差點兒快昏倒，卻因為唇上傳來的觸感再次意識回籠。
秦雁的氣息附在兩人唇齒間，他正在慢慢悠悠地咬顧成歡的唇瓣，像是犬科動物表達喜愛的時候的輕咬。
“顧郎...顧郎~”秦雁不停喃喃低語，每喚一次都要在他唇上輕咬一口。
顧成歡仰頭看他，在他眼中看到了很熟悉的情意。
他恍惚間在心內琢磨了番。
他好像也沒有做什麼。
為什麼秦雁會這樣喜歡他，多少次碰壁也不肯放棄？
因為他的臉？
顧成歡與他對視著，一個眼中是濃重的情意，一個是疑惑不解。
秦雁忽然低笑了一聲，“顧郎，你在想什麼？”
“我...”顧成歡頓住話頭。
問對方喜歡自己什麼的這種行為，似乎有些矯情。
不是他該說的。
於是他只是再次垂下頭，抿了抿唇，“放開我。”
“不放，”秦雁回答的乾淨利落，“顧郎，我真的很喜歡你，很喜歡，這輩子也不會喜歡旁人了。”
“你現在拒絕我，說不定一年之後，兩年之後你還是會同意的。”
“因為我不會放棄。”
“臉皮太厚，”顧成歡咕噥了兩句，“狗皮膏藥。”
“哈哈...”秦雁彎腰，在他眼角落下一吻，“怎麼辦啊...我為什麼會這麼喜歡你啊？”
“我真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看你硬撐我會心疼，看你難過我也會難過，”秦雁伸手，按住顧成歡的後腦，將他徹底環進懷中。
“我...不太會說情話，”秦雁嘆息一聲，“顧郎，答應我好不好？我知道我可能有些心急，但我真的想走到你身邊，和你一起面對所有事情。”
顧成歡深吸一口氣，繼續咕噥，“閉嘴，狗皮膏藥，拽都拽不下去。”
“我不！我就說！”
“閉嘴。”
“就不就不！喜歡你~喜歡你~”秦雁嘿嘿一樂，和以前一樣傻兮兮的，“以後我都聽你的，什麼都不瞞著你好不好？”
顧成歡不說話，顯然不想搭理他。
“顧郎，你想要一隻忠誠的狗，是嗎？”
秦雁忽然認認真真地說，“我就是！我就是！”
顧成歡終於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怎麼還有人這麼想當狗啊？
秦雁果然與眾不同。
見顧成歡笑了，秦雁也微微放下心，將人又往懷裡緊了緊。
“餓了，”顧成歡突然開口，“放開我。”
秦雁這回倒是十分聽話地放開他，轉而牽著他的手，“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去做東西給你吃。”
“快滾。”
顧成歡轉身不理他。
秦雁笑嘻嘻地離開了房中。
房內陷入寂靜，顧成歡才怔訟著回過神來。
他好像......有些受不住了。
秦雁的愛真誠又熱烈，洶湧且蓬勃。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也不知道他究竟喜不喜歡秦雁。
情愛這種東西，他向來不屑一顧。
可是剛剛......
他臉頰微微泛紅，渾然不覺自己的手指正停在唇邊，指尖更是發燙。
秦雁這個小孩子，有的時候確實...蠻可愛的...
得知秦雁就是隱閣閣主，其實顧成歡並沒有特別生氣。
那一瞬間湧上心頭的情緒，並不是被欺騙的氣憤，而是對秦雁的欣賞。
或許，這孩子能比他想象中更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