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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寧瞬白目光森然,一言不發。
林輕月慢悠悠地在一旁喝茶,時不時抬眼看他。
過了片刻,林輕月終於開了口,“皇兒這是怎麼了?”
寧瞬白咬了咬牙,臉上無半點笑意,“母后,老師入了宮,卻不來東宮請安!”
林輕月一愣,“請安?他顧成歡何時給皇兒請過安?”
顧成歡是禮部侍郎之時,只是個朝臣,並不需要來東宮請安。
後來他成了太傅,更沒有給寧瞬白請過安。
而且是寧瞬白說的,不需要顧成歡做那些禮儀。
今日卻一反常態,開始糾纏顧成歡不來東宮的事了?
“母后,您說老師是不是......”
林輕月:“是不是什麼?”
“是不是和那秦亦河在一起...”寧瞬白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選擇說出來,“我聽說他們關係很好,且近日來都在一起玩樂。”
“玩樂?”林輕月反倒笑了,“顧成歡病成那般模樣,想玩樂怕是都沒有精力吧?皇兒莫不是聽了什麼風言風語?”
寧瞬白怔了怔,腦內一下子清明瞭起來。
是啊,顧成歡病的那般重,想必也不會和秦雁......
那他們總是在一起,便肯定是秦雁纏著他了!
以他對顧成歡的瞭解,顧成歡是絕對不會與這種身份的人深交的!
他在大瓷,更像是一朵高山之上的雪花。
因為他雖然高高在上,又冷又冰,卻很脆弱。
只要輕輕一碰,他便會徹底碎裂。
寧瞬白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下來,“是皇兒多慮了。”
“他是太子師,說的話,做的事,應當都以太子為主,否則,這太子師便是名不符實,”林輕月滔滔不絕地說道,“皇兒莫憂心,只要他還是太傅一日,他就依舊是東宮的人。”
“是...”
寧瞬白嘴上應了林輕月,實則心內對秦雁的厭惡還是一分都沒有減少。
他的老師是多麼光風霽月的人,卻被那秦雁成日裡纏著,害得顧成歡身子越來越差,承王府之內咳成那般模樣。
“這秦雁當真福大命大,水袖坊和承王府都躲過一劫,真是怪異。”
林輕月納悶地看了他一眼,“皇兒如今可知水袖坊刺殺秦雁的人是何人?”
“反正不是我,”寧瞬白一臉無所謂,“承王府這次刺殺,若是殺了秦雁,寧睦生也一定會被父皇懲治,可惜,一箭雙鵰失敗了。”
“機會要等的,莫急。”林輕月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知道母后為何讓你拉攏顧成歡嗎?”
“為何?”
“因為他很聰明,且心思縝密,”林輕月朝他微微一笑,“他既然已經知道承王府殺秦雁的人是你派的了,那麼水袖坊這件事,你便去尋他的幫助。”
“不是你做的就不是你做的,想必他作為太子師,也會願意幫你找出真兇的。”
寧瞬白漸漸露出笑容,“皇兒明白了。”
*
顧府。
讓顧成歡安穩地在房裡待著之後,秦雁就帶著秦雨星跑到了顧府的小廚房。
顧成歡抱著秦雁塞進他懷裡熱騰騰的手爐,目光一直若有所思。
顧豫站在他旁邊,表情一副高深模樣,“大人,您回來之後便一直沉默,宮中有事情?”
聞言,顧成歡搖了搖頭,神色稍微舒展了些,“宮中倒是無事...”
他頓了頓,腦中的思緒停也停不下來。
片刻,他終於開口說:“隱閣閣主知道風流堂背後的人曾經是曲太師,現在是我,對吧?”
顧豫點頭,“大人,這在隱閣和風流堂之間都不是秘密。”
“那為什麼隱閣知道是我,我卻不知道隱閣閣主是誰?這不公平吧?”
顧豫一哽,“嗯?大人,隱閣畢竟是暗殺組織,閣主露臉怕是不太好,何況隱閣又多年與風流堂不和......”
“不和?”顧成歡蹙緊眉頭,低頭注視著懷中的手爐,“不和又何必特意尋衛娘解釋水袖坊刺殺的事情?”
“難道不是不想讓我誤會嗎?”
“屬下以為,隱閣或許確實是不想被莫名其妙扣帽子?”顧豫應道。
隱閣再神秘,再陰暗,也不願意帶著莫須有的罪名,這也是合理的。
是他們動手的就是他們動手的,不是就是不是,在某種程度上,倒也算光明磊落。
“是嗎......”
顧成歡陷入了沉思。
顧豫說的有道理,可以解釋水袖坊的事情。
可是為什麼承王府刺殺,隱閣的人又一次沒有在匕首上抹毒?
而且明明不接秦雁的任務,卻又為何接了?
寧瞬白第一次尋隱閣失敗,難不成第二次便成功了?
這根本沒法解釋。
不過,若是思緒稍微轉一下,也能解釋。
水袖坊刺殺是寧睦生在借刀殺人,承王府刺殺也有這個可能。
畢竟寧睦生很明顯的心知肚明秦雁會被刺殺。
他不敢真的殺了秦雁,又想嫁禍寧瞬白,才反其道行之,甚至把自己摘出去了。
秦雁在承王府出事,誰都不會往他身上想。
就像秦雁之前說的,寧睦生不可能選這個時間,在王府動手。
越想,顧成歡越覺得自己腦子亂成一團。
“大人?”顧豫擔憂地喚了他一聲,“您又想到曲太師了嗎?”
顧成歡忽地抬起頭,“顧豫,老師的死因還沒有查出來嗎?”
顧豫愧疚道:“還沒有,一無所獲。”
“告訴風流堂,若半月內查不出來,便自己去領罰。”
“是。”
見顧豫轉身往外走,顧成歡突然又喚住了他,“你...你把我在查老師死因這件事透露給隱閣。”
顧豫頓住腳步,狐疑地回望他,“隱閣應當一早便知道吧?”
“你說我因為老師的死鬱鬱寡歡,怕是不久便撒手人寰了。若是查不出來這件事,我死不瞑目。”
顧豫一驚,深深地看了顧成歡幾眼,最終帶著滿頭疑惑離開了房間。
他走後,顧成歡長長地舒了口氣,眼神再次落在了懷中的手爐上。
秦雁......
北玄少主秦亦河......
“顧大人!顧大人!”
思緒再次被門外敲門的人聲音打斷。
顧成歡斂住心神,穩下聲音,“進來。”
秦雁飛快推門進來,將托盤往桌上一放,便走到他面前,自然地伸手撫上了他的手。
“還好,手爐還熱,顧郎餓不餓?”
顧成歡沒有拂開他的手,只定定地望著他。
秦雁生的眉清目秀,眸子也乾淨剔透,看著自己的時候,裡面總是含著笑意和情意。
明明比自己還要高上半個頭,卻很喜歡纏著自己,依賴自己。
怎麼看,他都是個孩子。
可是這個孩子真的如他外表一般單純無害嗎?
顧成歡心裡不確定,於是裝作不經意地問了一句:“辛苦秦少主了,不過......”
秦雁:“嗯?”
“我是不是...被秦少主矇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