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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裡，老媽還是躺在沙發上面大聲的外放短影片。
陳燼南拿出手機看了眼，一排徐延的未讀訊息。
徐延：還要我來接嗎？
徐延：生氣啦？
徐延：到家了嗎？
陳燼南打了一段字，想了想又刪掉了。
火盡：到了。
發完訊息後他把雲南白藥噴霧劑拆開，噴到傷口上，沒過多久手機又來了訊息。
徐延：這麼快？你同桌送你回去的？我這不是給你們創造緩和關係的機會嗎？
陳燼南氣不打一處來，隔著螢幕不好發作。
火盡：那你好棒棒。
徐延：明天打車錢我出，我錯了好吧，但是今晚我是有收穫的。
火盡：那你好棒棒。
徐延知道陳燼南在氣頭上，識趣地沒再發訊息。
陳燼南觀察了一下受傷的地方，確實有點發腫了，如果再倔下去不處理可能真的會變成豬腳。
睡覺的時候，陳燼南迴想起付白城的那句因為我把你當我的朋友。
還有那句“你是真不記得了嗎？”，說的是什麼，難道自己之前答應過付白城什麼嗎？
陳燼南越想越睡不著，最後帶上耳機聽歌了。
第二天陳燼南已經可以跛著腳自己走路了，下到樓下徐延一臉殷勤地想來扶陳燼南，陳燼南義正言辭地拒絕，並表示自己已經記住了昨天他的所作所為。
到教室的時候，看見陸續在和付白城小聲聊什麼，看到陳燼南來了，付白城表情立馬變得不太自然，停了下來，轉身趴桌子上睡覺了。
這個表情，難道是因為昨天腦袋一抽的中二發言現在知道害羞尷尬了？陳燼南心裡暗自有點想使壞，坐了下去戲謔地喊了聲，“早上好，朋友。”
付白城臉埋在桌子上假裝沒聽見。
陳燼南腦袋上的小人叉腰哈哈大笑說付白城你也有今天，之前次次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現在終於報復了一把。
“好點了嗎？”埋在桌子上的腦袋發出聲音。
“好很多了，”陳燼南說完覺得剛才的戲謔不過癮，湊到他頭邊又輕佻地補了一句，“昨天的話還算不算數～？”
陳燼南已經預想到付白城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昨天什麼話我怎麼不記得了的樣子了。
但是付白城把臉抬起來，嚴肅地對著他地說：“算數。”
陳燼南又一次被噎住了，他是真的接不下這種直球的話。
好在衛生委員找了過來，對著坐在陳燼南這一堆的人說今天輪到他們這些人打掃公共區域的衛生。
他們學校的前身是清代末期一位軍政重臣的私人府邸，裡面到處是大大小小的池塘花園，白玉蘭桂花銀杏樟樹槐木應有盡有，秋天掉的葉子也應有盡有，學校以教育經費全部用於教育導致僱不起人員清掃為由，將公共區域的衛生交由學生打掃。
班上的分組是一組4個人，兩個人負責打掃，兩個人把落葉裝到垃圾桶裡並送到垃圾場去。
大好人兼愛管閒事陳燼南再次想到了後面兩位。他轉過身去和陸續悄悄說，“你們負責掃地，我和付白城負責去倒垃圾。”
陸續再次領了良計，開開心心地打算和江梓返商量，這時付白城湊了過來，淡淡對著陸續地說，“你們倒垃圾。”
陳燼南皺了皺眉，不知道為陸續創造機會情有可原，畢竟他不知道這事，但四個人裡面就一個女生，還讓她去幹倒垃圾這種髒事也太不紳士了。
付白城繼續說，“去垃圾場的路上人少，今天垃圾也不多。”
陳燼南迅速反應過來自己被背刺了，躲開江梓返的可視範圍，質問陸續，“你還告訴了付白城？”
陸續撓撓頭，“你們並列第一嘛。”
陳燼南看著他，神情複雜。
“那也不行，得問女生意見，”陳燼南整理情緒，去問江梓返，“江同學你是想掃地還是倒垃圾？”
江梓返看了眼付白城和陳燼南，笑著說，“我還是去掃地吧。”
福爾摩斯陳的直覺告訴他江梓返剛才的眼神不簡單，並且這個眼神可能讓江梓返得出了什麼不太正確的結論，不過沒心沒肺的性格讓陳燼南沒想太多。
下了早讀，三個人拿著衛生工具下去了（江梓返的那份陸續幫忙拿了）。
他們打掃的區域剛好是教學樓正中央的大槐樹下面，由於昨晚下了暴雨，地上落滿了橢圓形的枯黃落葉，鋪就了一片初洗的金色地毯，彷彿秋天落幕的舞臺。
看是很好看，掃也是真的難掃，葉子因為沾了水粘在地上，不用力還掃不動。付白城看了一眼，自覺地接過竹掃帚，江梓返沒有多餘的竹掃帚待在原地不知所措，付白城說：“你去拿簸箕幫陸續鏟吧。”
江梓返一時沒聽懂簸箕這個北方的說法，陳燼南把簸箕遞給她，笑著說，“就是這個，掃帚的CP。”
江梓返接過簸箕，看著陳燼南手裡還剩下的一個會心一笑，去和陸續合作了。
於是原本商量的是陸續和江梓返兩個人打掃，現在變成了四個人一起。
等拿著簸箕思考自己該幹嘛的時候，陳燼南才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自己光顧著如何成人之美忘記自己和付白城的尷尬關係了。
他只好低著頭默默拿著掃帚的CP去找付白城，兩個人心照不宣地沒有再提昨天的事。
“怎麼一天掉這麼多的？”付白城掃的時候小聲自言自語了一句。
“這棵槐樹是建校的時候移植過來的，是典型的落葉闊葉林，在南方亞熱帶常綠闊葉林帶落葉稍晚，昨天下暴雨一次性提前落光了。”陳燼南仔細地解釋。
“說文藝一點的話，是因為風的追求和樹的不挽留。”江梓返笑著補充了一句。
陳燼南在網上看到過這個段子，說文科生與理科生的差異的，可惜自己不選生物，說不出理科版本。
“說科學一點的話，是因為葉柄處生成的一種抑制生長的植物激素，因能讓葉子脫落得名脫落酸。”付白城也補充一句。
是記憶力好還是對生物感興趣，這都能記住嗎，陳燼南看了付白城一眼心想。
“管他是脫落酸還是什麼酸，我只希望在檢查前上面不要再脫落了。”陸續把最後一堆葉子掃進簸箕裡，抬頭看著槐樹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