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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下咒(憶生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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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交輝,遠處,青山幽谷傳來一陣陣綿綿風,斜陽金黃遍地灑落。

金黃一片。

汪懷言用手擋住斜陽,轉過身來眯眯眼眺望著菀靈笙,嘴角擒了一縷不明寓意的笑容:“喲,王妃,咱家這廂有禮了。”

“虞念卿”長得水靈,眉目盼兮,汪懷言原本心中還燒著怒氣,看見美人心腸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汪懷言支開了一旁的太監,狐狸眼神咕嚕一轉,感覺此事不太對勁,沉著聲開口:“六王妃,梁小姐剛剛此舉不會是你出的主意吧?”

菀靈笙微微一笑。

他心如明鏡,收斂起心中色念:“我可是聽聞六殿下待你不好,大婚後拋你南下,又多次將你下獄,聽說還將你捆起來、堵上口,絕非良人。若你肯為我做事,定不會叫你消香玉殞。”

菀靈笙裝作羞著臉,將衣衫半遮住臉:“殿下喜愛此口,倒叫公公誤會了。我也曾勸過殿下如此放縱、野蠻不好,奈何殿下喜歡,就是喜歡捆著妾身尋求刺激,帳中不夠,還要換到牢房中...”

哈?汪懷言懵了,沈卿塵表面上裝個不染風塵、清心禁慾的活閻王,背地裡玩得這麼孟浪,還在軍中尋歡作樂,簡直不成體統。

菀靈笙接著垂頭低笑,語調陰陽:“公公是無根之人,怎會曉得夫妻的同房之樂呢?”

汪懷言啞了口,他一個閹人最厭惡別人拿此說事,一直裝得頗有風度的他此刻臉色有些發綠,氣火再次攻心,還是強忍著氣火順便行個離便先行離開。

那個閹黨走遠,菀靈笙才鬆開自己攥緊的手心,皮肉被她揪破,烏紫的膚色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恢復到原來的膚色。

菀靈笙提著裙襬,蹲下來看著被踢得半死不活的小太監。

小太監臉色慘白,額頭冒著細密冷汗,雙臂捂著腹部啞口,有氣無力地連一聲疼都喊不出來。只怕是五臟被猛烈踢踹,內臟破裂有些血虧、出血,若不在及時救治,怕是小命歸去奈何橋了。

菀靈笙搭著他的脈搏,語言不急不慢:“我們做個交易。”

“若我救了你,你要為我做事。若你不願,你就一個人等著葬身於此吧。如何選擇,交給你。”

小太監抖抖地伸出手,使出最後一點力氣捏著菀靈笙的手腕,力氣微弱,確實像攥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握著那嬌細的手腕,懇求道:“還請王妃救我一命。”

菀靈笙:“若我日後要你殺了汪懷言嗎?”

小太監瞳孔巨顫,後眉眼壓低,眼裡深埋已久的殺意在此刻顯露而出,他胸腔猛烈喘著氣,呼吸逐漸變得微弱:“我會成為你手中的利刃。”

“你叫什麼名字。”

“小六。”

菀靈笙一喜,拍上他的腹部差點沒給他一掌送離世,小六子兩眼一黑渾了過去。

為了掩人耳目,菀靈笙特意聯合許延放出訊息,說王妃後腳跟上樑小姐與她們一道回了衡州。實則,化名十七,女扮男裝作醫官在蘇穆手下當著學徒。她偽裝地極好,每次出門前都用水粉好好遮掩一番,從外表真瞧不出看女相,不知情的人只當是“她”是一個發育不好、比較瘦小的可憐人。

好在,營中大部分士兵都被沈卿塵調到前線,自己的帳子又隱在最角落,鮮有人知。女扮男裝的“十七”無人發現真身。

連蘇穆都不知道王妃巧妙地混在他手下,當著醫官。

每日時辰該做什麼都是固定好的,早晨採藥、中午熬夜、下午受蘇穆教誨,讀醫書。

蘇穆和大弟子蘇秦考察了這新進來的一批十幾名醫官,發現唯有“十七”天資聰慧,精通草方、藥性,施針快、準、狠。

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過來一週,菀靈笙白天在蘇穆手底下乖乖當著醫官,晚上用著藥房中偷來的藥治療著小六子。

帳中為她和小六子二人,她對著鏡子摘下方帽子,再松下被簪子挽好的髮髻,吩咐小六子打來一盆清水,小心地用毛巾卸下偽裝。為防被別人認出,她還特地用油墨給自己臉上點下幾個小麻點。

如今偽裝一一卸下,她眉目輕盼,身姿窕窕。坐在梳妝檯前,紅燭搖曳映出她粉嫩的脖頸和耳畔,小六子在往下瞄去看著她胸前羅裙羞著豔紅的牡丹,美得不可一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眼睛。

菀靈笙也不避諱,手中握著一個拿著稻草紮成的小人,臺上撲著紅布捆著的黑針。

她喚著紅著臉的小六子:“小六子,你可永不能背叛我,你欠我一條命。”

小六子應聲站在她的身旁,舉著五指對著蒼天起勢:“我永不背叛王妃。”

菀靈笙從小匣子裡面拿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粒黑色藥丸,遞到小六子的掌心之上,又溫柔地握著他的指間,朱唇一張一合讓小六子看得失神:“口說無憑,吃了它。”

人心難測,難以揣測。

唯有,利益或者威脅捆之。

語調清婉:“這是聲聲慢,毒發之時,喉嚨猶如萬根銀針在扎,痛不欲生,哭喊聲都不得喊出口,最後會喉嚨周潰爛而死,人頭斷離。”

“不過不用擔心,每週我都會給你一顆解藥延緩毒發,保你無礙。若被我發現,你有二心...”

還未等菀靈笙言完,小六子沒有絲毫猶豫抬手將那粒毒丸吞了進去,他的眼神清純明亮直勾勾盯著菀靈笙,目不暇視,像極了一個大狗狗等著主人誇獎,就差一個尾巴搖上天。

“我對王妃。”小六子頓了頓,含著頭:“我對王妃絕無二心。”

他的指尖摩挲著衣角,看著她的長睫撲閃,眉目生輝,心裡隨著怦怦直跳。

菀靈笙並未在意著他的舉動,一心撲在自己手中拿著的稻草人身上,詢問小六子:“你可知汪公公生辰八字為何?”

她遞給小六子筆墨和宣紙讓他提筆寫下,看著筆墨落成。

“小六子,你說汪懷言最怕的是不是閹割禮?”

閹割禮,太監一身的噩夢,下半殘軀,行邢直接疼痛地昏死過去,痛不欲生,傷口像火燒一般疼痛難忍,每日只能渾渾噩噩數字淡化疼痛。

小六子脊背發涼:“確實如此,絕不敢再經歷一次。”

菀靈笙唇角一勾:“那若他日日入夢如臨此刑呢?”

菀靈笙咬了一下自己的指腹,滴滴鮮血凝在指尖,她照著小六子寫下的文字用著血一筆一劃地在草扎人上謄寫,鮮血生花。

小六子瞧著草扎人漸漸被鮮血染紅,然後一些密密麻麻的扭曲黑字浮在草扎人全身,眾列繁文如鎖鏈一般慢慢向下划動,目瞪口呆,口唇張開驚訝地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菀靈笙慢慢捏起布袋裡的銀針紮在草人的下腹部,小心轉著針柄。

草人身上的繁文瞬間固定下來,鮮血也全部彙集於下腹部,其他部位恢復至原本的草色。

她嘆了口氣,放下銀針:“成功一半。”

沒有引魂鈴,咒術無法完全施展。

小六子聲音有些沙啞:“王妃,此是什麼?”

“咒術。可惜我沒有攝魂鈴,無法讓他完全入夢,無法讓他感受到那日記憶之中行邢的痛楚。”

菀靈笙此咒為憶生咒,中咒之人每也入夢,會困在腦海記憶中最害怕亦或者是最不想再次經歷的一天。與噩夢不同,還會將藏在過往長河之中的疼痛會再次抽調出來加誅於肉身,再次經受此刑。

夜夜入夢,日日痛不欲生,醒來之後卻又發現是夢一場,虛虛幻幻,夢實不分。

菀靈笙放下草扎人,仰著頭看著窗前明月,一絲幽光清涼:“小六,我是不是很可怕?會施咒?”

小六喉舌顫抖,此等巫蠱之術殺人於無形,他當然有些害怕。

他開口:“小六不怕。”

菀靈笙用手撐著臉頰,呆呆地看著明月清波灑在遠處的青山之上,月色迷人,清亮,幻似一襲白衣的沈卿塵,傾塵絕世。

她展笑一絲苦笑:“世間有一情人咒,我給一個人下了此咒,我一生都沒有得到他的原諒。他對我的情愛源於情人咒術,所以我也至始至終沒有得到他心裡的答案。”

小六子眼裡閃過一絲錯愕,或轉為失望:“王妃,你對他有情?”

“我真傻。”

她輕笑出聲:“下咒之人竟不靠此法就愛上了他,他的情人咒只維持了三年而我卻是兩世。”

兩世餘疆。

萬花歸塵。

寂寥無邊的秋風,吹得人心寂寥。

篝火燃至木邊,留下火紅紅的木炭,留有餘溫。

近一週征戰不斷,雁回地處高原,海拔高,難以進攻。沈卿塵靠著過人的布軍和往日死裡練兵的付出,大軍硬是壓過雁回國防線數里,連連逼退。

這是若在長久耗在此處,不能一舉攻破城門,怕北寒藉機生事端。

宋逸心生憂愁,懷中抱著劍仰頭看著冷月,月光邊緣微微泛著紅潤,妖氣橫生。

他不禁打了個哆嗦,在壓幾里也就到了南沽國線,怪不得周邊的一切連同明月都開始變得滲人。

他掀起帳簾,看見沈卿塵站在盥洗架前將十指浸在盆中,神情恍惚。

宋逸出言:“殿下,怎麼了?”

沈卿塵抽出手,扶著額,好似有些頭疼,水珠順著手臂的肌肉線條一路向下流淌,最後化在玄色衣衫中。

沈卿塵轉而揉著眉心:“明日派人請蘇穆過來。”

“殿下,你又是眼疾犯了嗎?我現在就喊蘇穆過來!”宋逸趕緊扶著沈卿塵坐下,將素色 巾帕用水侵溼,又將帕子上的褶皺一點點撫平,輕輕搭在沈卿塵的眼睛上。

“不必。”

“今夜怕是有客。”

宋逸生疑:“誰?”

沈卿塵不露聲色,單手將素帕拿下,扔到火爐之中,焚成灰燼。

他看著素帕突然想到了一樣愛穿素色的菀靈笙,他費了句口舌特意強調:“蘇穆一人前來。”

宋翻譯心如明鏡,旁人還能是誰啊,就是針對那個愛蹦愛跳、愛吵愛鬧的王妃。殿下說話非得拐個彎,明明話意就是不要讓王妃跑到他面前就行了,還非要美化成蘇穆一人來。

話裡不帶王妃,但句句針對王妃。

正當此時,客終於來了。

夜幕寒重,宋青瀾帶著兩位神秘人入賬,向著殿下行禮。他早已遵著殿下的吩咐在營外恭後,深夜子時,才看到兩個穿著黑袍帶著古怪面具的人騎馬趕來。

較矮的神秘人解下領口的繫帶,苗疆銀飾叮鈴作響。服裝刺繡精美,七色絲線交織,上綴貼滿銀片,百褶裙掛著小銀鈴,繁複華麗。

菀清河將手交叉扣在兩肩行著南沽行禮,她抬頭的一瞬間對上沈卿塵的視線。

流光溢彩,一眼千年。

沈卿塵有些不可思議地微微側頭,站起身來,慢慢走到菀清河,眼神黑亮幽深像一望無際的海面上倒映的晃動月光,若看一眼,就能拉人跌入深沉旋渦。

想來這必是南沽聖女才能著此重銀。

他伸手扼住菀清河的脖子,手背之上青筋暴起,使著力掐著她的細脖,將她慢慢舉上去。

菀清河呼吸不暢,踮著腳尖,兩手使勁握著沈卿塵粗壯的手臂,臉色因缺氧憋得通紅,雙眼充血,快要氣絕過去。

他眼峰冷銳:“菀靈笙?”

另外一個神秘人,雲千漓,連忙出手上阻止,划著掌力向著沈卿塵劈去。

可惜沈卿塵比他更快一步,滑步側身,掌中化風,並未直接接觸他身便直接憑著強大的內力將他震飛,連連撞到一排書架,書本簌簌傾落下來。

衣袍也被震地粉碎,灰飛消散。右護法雲千漓躲閃不及,接下了這一掌,感覺五臟六腑被震地移位,口中吐出一攤鮮血。他胸口的衣料被壓出五指痕跡,在胸膛留有紅痕,他不敢想象沈卿塵是有多深不可測。

菀清河被他舉在空中,雙腳離地,面容扭曲,拼命呼吸,呼吸聲沉重而陰沉。

宋青瀾上前制止:“殿下,息怒。此人不是菀靈笙。菀靈笙已經去世多年,這是新繼聖女之位的菀清河,只是容貌相似。”

風聲在嘶鳴,猙獰恐怖。

沈卿塵慢慢收斂起來了他的戾氣,鬆開五指。

菀清河失去了禁錮,癱軟在地上,苟活過一命。

沈卿塵凝著眉,目光冷冽:“那個妖女竟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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