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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道長覺得,我知道什麼了?”
牛道長拿不準他是不是在套話,沉默不語。
“怎麼一句也不說呢?”明淵皺皺眉。
牛道長霎時覺得脖子上的刀更涼了,涼氣刺得皮肉生疼。
“我說,我說。那女子是肖掌櫃殺的,與我無關,我就是賣了一張符紙,不算犯法吧。”
明淵眼底一寒。楚半煙果然不是自殺嗎。
“哦?他為何殺人?”
“劉府需要一個女子冥婚,肖掌櫃那裡沒有現成的,見那外鄉女子孤身一人,就……就起了歹念。”
“可冥婚的女子並不是她呀。”
“原本是把她賣了過去的,誰知那屍身腐爛太快,劉家不要了。”
明淵聽後眼底泛起一絲戾氣,捻了捻手指,又握住了拳。
只是需要一具屍首,便去殺一個活生生的人嗎。
“那冥婚的那個女子呢?哪裡來的?”
“那個是劉府自已找來的,好像是劉公子身邊的丫鬟翠兒,聽說忠心得很,怕主子在地下過得不好,自已殉主了。”
“牛道長說話不實在啊,這些事情極為隱秘,若是道長沒有參與,又怎麼會知道呢?”
牛道長聽後微微抬頭,卻正對上明淵審視的目光,“這……”牛道長頓了頓,“這不是最近老是鬧鬼,他們請我做法,總要告知我事情原委的。”
明淵面上略顯不滿,”是麼,可為什麼請我抓鬼的時候就什麼也不願意說呢。”
牛道長低頭不語。
“這些話牛道長可要記清楚,明日跟我去公堂再講一遍吧,我也該去交差了。”
不等牛道長再說什麼,黑衣人已將他押了出去。
明淵在房間裡思索起牛道長的話來。
牛道長的話定然是真假參半,把自已摘了個乾淨。可楚半煙的死因究竟是怎樣的呢,才可以做成自殺的樣子。
另外,那個冥婚的翠兒若真是自願殉主,又怎會再變成厲鬼回來殺人呢?
或許明日到了堂上,讓牛道長與肖掌櫃對質一番就明瞭了吧。
明淵看著依然昏迷的楚半煙,神色有些複雜。
“我不在的時候,你是受了多少委屈啊。”明淵喃喃道。
次日一早,明淵押著牛道長往府外走,遇到劉三。
劉三看到牛道長被縛著雙手,一臉憔悴,明淵冷漠跟在後面,一臉驚訝,這兩位都是貴客,怎麼還不對付起來了,“誒呦呂公子,怎麼了這是,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沒什麼大事,去縣令大人覆命罷了。”
劉三聽後表情有些不自然,“啊?那……這與牛道長何干啊?”
明淵見他的表情十分耐人尋味,“到了公堂自然就知道了,不如劉管家也一道去聽聽?”
“啊,不,不了,您忙您的,我這府裡還一堆事呢。”說完,劉三急匆匆的離開,彷彿真有什麼急事處理,也不繼續糾結明淵押著牛道長的事了。
牛道長原以為遇到了救星,沒想到才說了兩句劉三就走了,眼中燃起的一絲希望噗的熄滅,眸色空洞的繼續往外走。
他們剛離開劉府沒多久,劉三就神色匆匆出了府。
到了公堂,明淵講明瞭劉夫人的死因,也讓牛道長將昨天的話又複述了一遍。
縣令聽後大驚,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劉府竟然有三人接連殞命,隨即差人去把肖掌櫃找來。
過了大概半柱香的功夫,衙役跑了回來,額角全是汗珠,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可找到肖掌櫃了?”縣令問道。
“找到了。”
“那還磨嘰什麼,帶上來呀。”
“是……是。”那衙役猶豫答了一聲,轉身出去叫人了。
肖掌櫃進來的時候,眾人就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他人看起來神情恍惚,手指不停捻著褲子上的布料,捻得很用勁,指尖通紅,布上也染上了一點血色。
嘴裡念念叨叨,聽不清說的什麼,微微彎著腰,步子小而凌亂,顯得焦躁不安。
一直到了堂中,他還在不住地念叨,直到衙役呵斥一聲讓他閉嘴,他才打了一個激靈,閉上了嘴,神經兮兮地觀察了一下四周。
牛道長看到肖掌櫃這副模樣,眯眯眼睛,思索一下,大概瞭然,撥出吊了半天的一口氣。
縣令啪的一下將驚堂木拍在案上。
“肖掌櫃,有人指控你謀殺了一位外鄉女子,你可認罪?”
肖掌櫃聽後,低著頭,“女子,女子,謀殺。”他念叨兩聲,猛然抬起頭來,眼睛幾乎要瞪出眼框,驚懼大喊:“是她,是她,她要來殺我,要殺我。”
他突然情緒激動,動作癲狂,“不,不,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
他踉蹌幾步,跌在地上,“求求你,求求你,我死,我死還不行嗎。”
說完,他迅速翻身爬起,毫不猶豫地一頭撞在了柱子上。
砰!
一聲悶響之後,肖掌櫃的頭抵在柱子上,身體像棉花一般癱軟下去,在柱子上摩擦出一道長長的血痕,一直延到地上。
肖掌櫃在地上抽搐了幾下,汩汩濃稠鮮血從他頭顱湧出。
堂上的人見此俱是一驚,一時間僵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應。
明淵見此眉頭緊蹙,走上前去,有些嫌棄地用兩根手指將肖掌櫃翻了過來,使其面部朝上。
只見他只有出氣,沒有進氣,大量的血液從他的口鼻湧出,瞳孔已經擴大散開。
明淵檢視之後,對著縣令搖了搖頭,“不行了。”
縣令從剛才離譜的場面中回過神來,卻還是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定是他看事情敗露,怕得失心瘋了。”牛道長語氣沒了之前的惶恐,一副坦然的樣子。
明淵盯著牛道長,眼神充滿審視。
“若是如此,那此案就算結了。案犯畏罪自殺,案子到此了之吧。快,快去清理了。”縣令看著地上鮮血淋漓,有些噁心。
衙役將肖掌櫃拖下去的時候,明淵看到肖掌櫃胸前衣襟上好像沾了一點青灰色的粉末。不過只是一瞬,想仔細看時,他已經被拖走了。
屍體拖走後,只留下地上的大片血跡,雖是冬天,氣溫寒涼,可那血液已經發黑,甚至散發出淡淡腐臭。
縣令用一隻手捂著鼻子,另一隻揮著衣袖,不耐道:“退堂,退堂。”
明淵看著地上黑色的血液。
竟然腐敗得這麼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