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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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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丞邑的工作時間和正常工作的時間相反,週一週二這種工作日反而是酒吧最冷清的日子。這天範丞邑晚上不去“溺”,在家陪洛南枝看電影。螢幕投放的是前段時間上映的愛情文藝片,漆黑的客廳,只有螢幕的光映在他倆的臉上。他倆平行而坐,矮得很近。範丞邑很少有機會坐在客廳裡這般,他也很少看愛情片。洛南枝懷裡抱著一個抱枕,看得很認真。

範丞邑覺得此情此景很溫馨,是他想象中家的樣子。他想象中幸福的家庭,是一日三餐有人一起食,是深夜他疲憊回家能抱著喜歡的人入眠。是偶爾有時候能這樣,坐下來一起看部電影,是歡聲笑語可能偶爾有些爭吵,但他怎麼捨得對方委屈,所以總是會主動和好,然後是和好之後更加深的感情。這是他想象中的理想家庭,可惜,他和南枝,都未曾擁有過。

電影長達2個多小時,看到一半,洛南枝似乎有點累了,她順其自然輕輕地將頭靠向身旁範丞邑的肩膀,眼神未曾從螢幕轉移,一切都是那麼順其自然。範丞邑微微低頭看著南枝。此時此刻,這個空間這個時間,是獨屬於他和南枝的,他似乎不必顧忌那麼多,想通了行為也就通了。他僵硬的肩膀瞬間放鬆,軟了下來。在範丞邑看不見的地方,南枝的嘴角輕輕上揚。

在範丞邑這待了近一個月,洛南枝覺得她和範丞邑之間有什麼正在一點點融化。範丞邑會在吃飯的時候給南枝講冷笑話,會和南枝玩他之前嗤之以鼻的桌遊,會在微信上彙報他的行蹤。一切都在潛移默化中朝著洛南枝想要的方向發展。

這天傍晚,範丞邑帶南枝下樓走走,他們走走停停,笑聲不斷,走不一會,範丞邑就讓南枝坐在長條凳上休息。兩人就這樣,啥也不說,默契地享受午後陽光。範丞邑看到不遠處有個老爺爺雙手放在背後,朝著一位老奶奶走去。奶奶似乎在生氣,爺爺靠近時奶奶還側身不予理會。爺爺嘴裡不知道說著什麼,奶奶似乎不買賬。隨後,爺爺將藏在背後的雙手拿上前來,原來,爺爺手裡拿著一枝玫瑰。奶奶很是驚喜,原先陰著的臉瞬間放晴,接過玫瑰。爺爺嘴張張合合又說了什麼。

“他說:你還和年輕時一個脾氣。就仗著我寵著你。”南枝給爺爺配音。

範丞邑轉頭看向南枝,原來她也在看。

“你說我們老了以後也會這樣嗎?”洛南枝繼續說道。

範丞邑輕聲笑道:“你只會有過之無不及。”

洛南枝伸手捶他肩膀,範丞邑咧嘴笑。餘光瞄到後方的樹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範丞邑的笑漸漸往回收。洛南枝注意到他的變化,一邊問一邊想要轉頭看向後方:“怎麼了?”範丞邑雙手捧著洛南枝的臉給她轉了回來,說道:“沒事,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好。”洛南枝應聲道。範丞邑扶著洛南枝往家的方向走去,在南枝注意不到的時候,偷偷回頭看向那個身影。範丞邑和洛南枝回到家後,說想要晚上給南枝包餃子吃,要出門買點食材,讓南枝在家休息,便出了門。

在那刻大樹下,範丞邑走向那個身影。“怎麼找到這的。”範丞邑說得並不太友好。

“樓下的小王前幾天出差說在這裡的酒吧見到過你,我先去了酒吧,然後就問到了這裡。”是範丞邑的媽媽麗蘭。

“有什麼事嗎?”範丞邑從褲袋裡掏出一包煙,取出一支,點上。

“媽媽就是想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麗蘭伸手想要握住範丞邑的手,被範丞邑躲過了,“這幾年你銷聲匿跡,除了每年過年給我匯一大筆錢,就沒有任何訊息。我擔心你。”

“沒事就回吧,我過得挺好。”範丞邑側頭說道。

麗蘭沒有回應,範丞邑轉身就要走。麗蘭激動地一把拉住範丞邑的手,“你不能和她在一起!”比起剛剛的溫柔,麗蘭此刻彷彿變了一個人。

“你們是兄妹,你們不行!。”麗蘭搖頭說道,“她就是想報復我,想從我身邊奪走你。我知道你這麼多年來就是為了她才躲我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範丞邑想要掙脫她的雙手。

“怎麼不用我管!”麗蘭很激動,手上用勁,指甲刮傷了範丞邑的面板,“不能,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說罷,鬆開了雙手,就要往範丞邑家的方向走去。

範丞邑一把拉住麗蘭,他的脾氣已經上來了,他吼道:“我的事情我會處理,我不准你去打擾她。如果讓我發現,我會徹底消失!”

麗蘭開始哭泣:“你聽我的兒子,我們回家好嗎,我們離她遠遠的。”

範丞邑將她甩到一邊,“回去吧,別讓我說第二遍。”說完片刻不留,轉身離去。

麗蘭淚眼婆娑得看著範丞邑離去的背影,再轉頭向範丞邑家的方向看去。用手擦了擦眼淚,離開。

小的時候,範丞邑是恨麗蘭的,他恨她把老範拋棄,將好好的一個家庭拆散。但是後來,他突然開始思考,也許站在麗蘭的角度,她是個追尋真愛的勇者,只不過代價太大。所以他也害怕,如果追求真愛給身邊人帶來的傷害遠大於幸福,他該怎麼做,追求真愛的代價他能否承受得住,她能否承受得住。範丞邑想得腦袋疼。

洛南枝發現範丞邑從外面回來以後,整個氣壓低沉,問他怎麼了他只會說沒事。吃飯的時候她發現範丞邑的手背有劃傷的痕跡,範丞邑只說可能是被樹枝劃的。洛南枝叫範丞邑拿來醫藥箱,替範丞邑清理傷口,塗藥。範丞邑看著給給自己傷口呼氣的洛南枝,出了神。

“小時候受傷,我媽就會給我呼呼,她說呼下就不疼了。”洛南枝輕聲說道。

“對不起。”範丞邑看著洛南枝,心像是被人揪住擰巴,很疼。

洛南枝抬頭,臉往範丞邑靠近,鼻子就快要貼近:“我不要你說對不起。”

那一晚,範丞邑睡不著。在黑暗裡,他坐著一動不動,未開燈。

枝枝,我到底該拿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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