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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慕夏的心臟瞬間涼了一半，身體也僵住了，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那疑問的一聲，好像是靈魂逃跑前發出的尖叫。
驚恐與慌亂同時襲來，她不敢看紀耀司。生怕一回眸就看見他暴戾的面目。
紀耀司看著她，一時之間也是無言，她眼裡的慌與怕刺痛了他。
他有些生氣，她怎麼能怕他呢？
但是他不能生氣，否則會讓她更害怕。
“夏夏。”
紀耀司有些無奈地喊著她的名字，走到她身邊將她擁抱在懷裡。
“別怕我好嗎？你不相信我的感情，那我讓你相信。”
他的話說得輕巧，但實際卻相當頭疼。
曾經的戀愛作為相對被動的一方，一切都水到渠成，沒什麼可費心的。
現在女兒都四歲了，他才要學習怎麼談戀愛，說起來有些可笑。
慕夏點點答應，但心其實還懸著，在絕對的權力者面前，她根本沒能力反抗。
她的處境全部仰仗他的心情。
紀耀司知道她沒相信，可他沒說穿，轉而道。
“今天你工作忙嗎？如果能空出時間來，我們今天就去約會吧。一起到馬場去看念念學騎馬，你說好嗎？”
慕夏點點頭，同意了他的建議。
紀耀司有工作處理，先回了一趟公司，然後再到馬場會合慕夏跟紀念。
紀念今天格外興奮，從早餐開始，知道慕夏跟紀耀司一起陪她學騎馬，她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慕夏第一次現場看她騎馬，小公主的表現比她想象中還要好。
她以為之前江媽發給她看的影片是精選影片，現在看見才知道，是隨便拍的。
紀念不鬆不緊地拉住韁繩，背挺得筆直，四平八穩地坐在馬背上。小馬好像懂她想法似的，她想往哪兒走就往哪兒走。
在教練的看護下，她有板有眼地騎著馬來到慕夏面前，隔著護欄邀表揚。
“媽咪，我怎麼樣呀？我學得好嗎？”
“很好，你很棒！”
慕夏拿手帕給她擦了擦汗，揮揮手讓她跟教練繼續上去。
紀耀司剛來就看到母女說著悄悄話，眼神一下子就柔和了下來。
“女兒我教得不錯吧。”
他摟著慕夏的肩膀，那眉飛色舞的模樣，跟紀念剛才邀表揚樣子如出一轍！
慕夏被逗樂了，發自內心“咯咯”笑了出來：“你也很棒。”
紀耀司看著她的笑容愣了幾秒，捏了捏她的鼻子，往她眉心親了一下。
“趁著女兒上課，我們去約會吧。”
紀耀司特別有儀式感，伸出手掌放到她面前展開，像是邀請她，將手交給他，跟他走。
慕夏把手放上去，微微恍惚了一下，總覺得這一幕有些眼熟。
好像曾經在某部電影看過這樣的劇情，而記憶中的劇情，好像是女生邀請男生。
至於是什麼電影，她怎麼都記不起來。
紀耀司牽著她手到私人休息室，兩人換了一套騎裝，然後到馬廄，選了一匹高高壯壯的馬。
紀耀司踩著馬鐙，輕輕鬆鬆坐到馬背上，隨即從上面朝慕夏伸出手。
“夏夏上來，七哥帶你去約會。”
說話時，紀耀司笑彎了眼睛，眼底滿滿都是真誠和純粹。
慕夏的心像被什麼擊中，“撲通撲通”強而有力地跳動著，臉頰還隱隱發燙。
她本來還有點怕騎馬，這時則鬼使神差地將手遞給紀耀司，在他的指導下，磕磕巴巴終於騎到馬背上。
視野瞬間變得開闊，原本要仰望的植物爬架，現在都能看到頂部。
“夏夏抓好了，放鬆身體儘量保持平衡。七哥帶你去看山光湖色，駕！”
他拉了拉韁繩，引導著馬兒離開。
馬場建在郊野，對周圍環境的要求很高，這裡綠樹成蔭，還有乾淨的溪流從山上流到湖中，即使是盛夏，也有陣陣涼意。
他們走在樹蔭下，在馬背上看潔白翠綠混合和茉莉花田，還有金黃金黃的向日葵花田，遠山的茶樹被繚繞的山霧纏住。
一邊走，紀耀司就一邊給她介紹。
風吹過，帶了茉莉花的香氣。
慕夏忍不住感嘆：“好香。”
陽光篩過密密麻麻的樹葉，落下的點點光斑好像全都進了她的眼裡。
那雙明亮的眼睛蠱得紀耀司心念狂動，他低頭吻了吻她。
他總是被這種閃閃發亮的眼神蠱動，好像這就是他基因裡的免疫缺陷。
又繼續走了一段路，沿著斜坡上了山丘，紀耀司這才停下，牽著慕夏從馬背上下來，將馬綁到一邊。
然後慕夏的眼睛就被他雙手捂住了。
“七，七哥，做什麼？”
“給你一個驚喜。”
紀耀司引導她往前走，約莫走了半分鐘，紀耀司緩緩放開她的眼睛。
黑暗散去，光景一點點清晰，慕夏忍不住驚叫：“哇，原來這裡景色那麼好看！”
清澈的湖面倒影著藍天和山丘，茉莉花田和向日葵花田繞湖半圈，還有一座風車磨坊坐落在湖邊，恍若一個魔法世界。
“其實我不懂約會，以前……”
紀耀司止住話頭，讓風帶走剛才的聲音。
慕夏裝作什麼都聽不見，紀耀司拉她坐到草地上，她也坐下。
紀耀司沒說什麼，從口袋裡取出口琴，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然後吹響旋律。
竟然是火遍國內外的流行曲《七里香》！
他吹響一段段旋律，眼睛始終直視她的眼睛。
像是：話難開口，憑曲寄情。
他在告白？
意識到這點，慕夏愣了一下，心跳快了幾分，視線好像被他黏住一樣，根本挪不開。
只能全數接受他眼神裡的溫柔，真誠，愛戀。
如果眼神也能騙人，紀耀司無異於是最頂尖的騙子。
當他吹到旋律對應歌詞是：雨下整夜，我的愛溢位就像雨水
慕夏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雖然紀耀討厭，可是慕夏跟他一起的時候卻自在很多。因為他們是平等的，他們不是交易關係，她可以一切隨心。
但紀耀司不一樣，在他面前，她有顧忌，不敢放肆。
一曲終，餘音嫋嫋隨山風飄散。
紀耀司看她的眼神未變。
慕夏忍不住問：“七哥，你會一直對我好嗎？”
就像歌詞一樣，你的愛溢位就像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