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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晚瓶身子失重摔下，在頭砸向地磚之前龍尾又猛然勾住她的腰身，往床榻上摔去。
啊！救命！救我！
她怕招來福伯，驚恐中將聲音都噎在了嗓子裡，閉上眼睛認命的承受即將到來的痛楚。
可陸晚瓶並沒有撞向床壁，千鈞一髮之際又被燭淵撈進了懷裡，按在軟被上。
“陸晚瓶你怕了是不是？你也覺得我是怪物是不是，我沒有你想象的那般美好，你是不是很失望！”
燭淵厲聲質問，冰冷的鱗片颳著白嫩的肌膚，一下就起了密密的雞皮疙瘩。
陸晚瓶顫抖的身子，連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蓄著眼淚和憤怒看著身上的人。
“我......我沒有！”
她狡辯道，可是恐懼卻無處可藏。
燭淵看居高臨下打量著她的身子，咬牙切齒，猛地一下湊在她脖頸邊冷笑。
“陸晚瓶，你知不知道你娘將我奉為神明。你有什麼資格害怕我，還有我的孩子！”
“嗚.....你放開我，混蛋！”
陸晚瓶推搡著身上的人，憋著哭聲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來。
她嚇得全身僵，酥麻從腳底升至頭頂，腦子裡一片空白。
“陸晚瓶，別怕。這才是我的真身，你一定會喜歡它的。”
燭淵咬著她的耳朵，難過和憤怒之下完全不顧及身下的人。
薄軟的裙襬被層層疊疊的擠壓到腰間......
陸晚瓶在驚恐之餘看見自己無助的腳趾，慌亂的拍打著盛怒的人。
“不要.....嗚......不要.....”
她意識到門沒有關，聽見動靜的福伯一定會闖進來的！
她不想讓人看見這副模樣的自己，被迫承歡。哭啞了嗓子，才顫抖著聲音含糊不清的吐出一個字來。
“門.......”
“怎麼就那麼害怕讓人看見你同怪物媾和？”
燭淵冷笑，微微回頭看了眼珠簾後敞開的大門，故意聽著門外愈來愈近的腳步聲和呼叫聲。
“大小姐，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聽見響動的福伯手中提著柴刀便衝了過來，以為莊子裡混進了什麼賊人。
“看看又如何，千金大小姐，就那麼讓人看不得？”
燭淵在她耳邊哼了口冷氣，發洩般一把撕開陸晚瓶身上短衫。雪白的肌膚，豐滿的雪兔驟然間暴露在空氣之中，她忍不住打了冷顫。
沒想到這人一把連自己的小衣也扯了下去，眼見著福伯的身影已經近在咫尺。陸晚瓶頓時臉上血色盡失，一口咬在燭淵的脖子的上，誓死要與他同歸於盡。
而燭淵卻掐好了福伯的腳步，在人影閃現在門簷下時龍尾一掃，啪的將門板摔回去，甚至輕輕巧巧的將落在地下的門閂也插了回去。
陸晚瓶見狀大鬆了一口氣，剛剛要鬆懈下來緊繃的身子。腦子裡的弦又繃緊了.....
“唔……”
可是似乎又和平時不大一樣.......
她忍不住悶哼出聲，咬著燭淵肩頭的牙本已經鬆開，怕著惹人懷疑的嘆慰聲溢位去，自己生生又咽了回去。
“如何，可是喜歡，同平日不一樣是不是？”
燭淵抱著她，故意刁難身下的人......
“不要！”
陸晚瓶扭動著身子，縱是它如何折磨自己也認了。
“不要.....不要，阿淵！”
她壓抑著哭腔拼命的搖頭，眼淚止不住大顆大顆的落下。
燭淵卻是噙著笑抱緊陸晚瓶，適才的難過和憤怒不知什麼時候也消失得乾乾淨淨。
只想要懷裡的人看看最真實的自己，燭淵不是人族。他同世間的男子不一樣，他會懷孕生子，會產下龍蛋。身有兩根，卻從未讓陸晚瓶看見過。
可是他藏起來的樣子，才是他最原本的樣子。
他的身子，他的性子亦是。
燭淵並不只是人前那般正義善良，他的內心那住著一頭野獸，陸晚瓶一個不經意的眼神就將他惹毛了。
這樣的自己，她還會喜歡嗎？
燭淵在試探，試探陸晚瓶的底線。
“別怕，我輕輕的。不疼的，我的小晚瓶最厲害了，乖.....”
他誘哄著懷裡的人放鬆身子，陸晚瓶又害怕又緊張，繃緊了身子鬆懈不了半分。
不敢哭出聲來，仰著修長的脖子看著頭頂上臉，好像從未認識過這人一般。
睜大了眼睛，用陌生的眼光看著他。像瀕臨死亡的魚一般，從檀口浮出微弱的氣息。
“……不……不要……我怕……嗚……”
她哭著祈求，最後輕輕打了一個小小哭嗝。腦袋如冬日懸在枝頭上的柿子一般，微微一動便垂了下去，連緊緊拽住燭淵衣服的手也鬆了。
一室的劍拔弩張忽然間緩和了下來，只剩下燭淵一個人的喘息聲。
“陸晚瓶，陸晚瓶！你當真如此害怕嗎？”
燭淵哭著將受驚昏迷過去的人攏在懷裡。
再次睜開眼時，天已大亮。陸晚瓶是被莊子上雞鴨聲吵醒的，福嬸在田埂上揮舞著竹竿驅趕水中的番鴨，呼號聲很是脆亮。
讓她感覺恍若夢境，可是一翻身便看見了圈椅上的人。
青灰的袍子鬆鬆垮垮的掩在身上，昨夜那條龍尾也赫然盤旋在地上。
陸晚瓶不敢去看，不敢去想那堅硬的龍磷之下會生出什麼奇怪東西來。
只能翻身回去，拉著被子掩著自己的赤身背對著外面。身子上下痠痛無比，甚至胳膊也動不了了，無處不在提醒著她昨夜的驚心動魄。
“大小姐？”
屋外又響起了福伯的聲音，從昨夜聽見動靜開始沒隔一個時辰，他便回來叫一聲。
怕陸晚瓶出什麼事，更是想要告訴她福伯在，沒有人可以欺負她。
可是直到天亮裡面都未傳出一點兒動靜，門也推不開。
福伯打算著最後再試一次，再沒人出聲便打算劈了門進去一探究竟。
可是這次，他提了砍刀來，裡面卻響起了陸晚瓶的聲音。
“福.....福伯，我沒事。”
陸晚瓶極力掩飾自己的不適，可是嗓子還是帶著哭腔，讓人一聽就聽出來了。
“大......大小姐別怕，福伯在呢。餓不餓，老奴給您送吃的進來。”
“我......我不餓，福伯您去忙吧。”
陸晚瓶搪塞道，緊緊拉著身上的錦被。
她的衣服昨夜便被撕壞了，只是剩下碎布落在床邊。而罪魁禍首正坐在圈椅中，怔怔地聽著兩人的對話。
“你.....對不起。”
燭淵本是想問她餓不餓出去給她找東西吃，可是看見自己的模樣後又改了口。
冷靜下來後，再回想昨夜的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惱什麼。
惱她的若即若離，惱她對於孩子的無視，惱她對於自己的異樣的眼光。
明明什麼都沒有改變，一夜過去心下竟只剩下懊悔了。
或許他自己不該嚇她的。
而床上的人只是微微動了動肩頭，埋在被子裡哭。聽見房間裡沙沙的蠕動聲，全身又泛起了冷汗，急促的喘息了起來。
陸晚瓶感覺到有人坐在了床邊，伸手撫了撫她的軟發。
“對不起，不要害怕好不好？”
幾近乎是乞求的聲音，響在耳邊。灼熱的氣息拂在陸晚瓶的脖子上，他靠得很近很近。
薄唇一觸在她的肌膚之際，腳底竄上背脊，直抵頭皮。
“別碰我！”
她蹭的一個鯉魚打挺躥起來，抱著被子縮到床角。瞪著通紅的眸子，惡狠狠的看著床邊的人，像頭受驚的小狼一樣。
“別怕，我不會再想昨夜那般嚇你了。對不起，我錯了。”
燭淵探過身子，小心翼翼地靠近陸晚瓶。
“你發燒了，你知道不知道？”
“滾，混蛋，你別碰我！”
陸晚瓶厲聲痛罵，將縮成小小的一團。腦袋埋在雙膝間哭泣，全身除了差役毆打的痛楚，龍尾勒斷的胳膊，腿心的灼痛。還有開始逐漸升遷燥熱，惡靈之氣四處遊走，垂涎著屋子內的龍血。
她當然知道自己發燒了，她體內的蟲蠱又在發作了。
可第一次，陸晚瓶選擇一人生生的忍了下去。縮在被子，捂著自己咬緊牙關，一聲也不吭。
小臉片刻之後便被烤得通紅，如滴血一般。除了嘴，陸晚瓶全身上下都在向蟲蠱和惡靈屈服。
“不要自己一個人忍著，會弄傷自己的。”
燭淵挽起自己的衣袖，將手臂伸了過去，啪的又被陸晚瓶推了回來。
“別碰我！”
她又大聲的嚷嚷，聲音卻是沒了剛才的氣勢。
“陸晚瓶，不要自己忍著，會傷了你自己的。”
的確，他的話音剛落，陸晚瓶喉間便湧上腥甜來。可她立刻又咽了下去，沒有龍血或是人血的安撫。流竄的惡靈之氣，衝進了她的五臟之內。
燭淵只能撿起落在地下的魚尾刀劃破自己的掌心，將逐漸失去意識的陸晚瓶拽進懷中，強迫著她吮吸龍血。
“陸晚瓶，我錯了。我再也不嚇你了，不要生氣，不要拿自己去賭。你不吸食龍血，惡靈會衝破你的心脈的！”
可是無論他如何強迫，陸晚瓶都咬緊了牙關不鬆口。虛弱的躺在燭淵的懷裡，看著他掌心裡鮮紅的龍血，一滴一滴落在自己的唇邊，最後沿著嘴角流到了脖子上。
她想要告訴那個人，是怪物的從來都不是他，而是陸晚瓶。
告訴他，阿淵，陸晚瓶死了，死在羅家那場大火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