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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夢瑤的眼中像是有止不盡的淚水。
溼熱透過宿靖衍的衛衣，小蟲子般瘙過他的前胸，鼻息間還有她淡淡的體香。
戰慄交迭，他忍得辛苦。
但陸夢瑤這樣傷心，自己卻動了邪念，顯得實在不合時宜。
他慢慢拍著她的背，纖瘦的。
宿靖衍低頭，想用臉貼一貼她的腦袋。
沒想到陸夢瑤恰好抬起頭來。
呼吸驟停，四目相對。
近到，只要進一寸，便是肌膚之親。
陸夢瑤的眼和唇像是浸滿水珠的草莓，朦朧裡帶著點無助的誘人。
自己本來就不是什麼紳士人設。
鮮紅的、水汪汪的。
咬一口就好了，就一口。
宿靖衍托起她的腦袋，斜下頭去，含住她的唇。
久違的軟甜直衝進心臟，舌尖不自主地進一步試探進幽深處。
預料中的反抗久未到來，他睜開眼，去看她的反應。
那是恰好的一滴淚，自陸夢瑤眼角滑落，分不清是還未平息的委屈，或是無法掙扎他強吻的絕望。
宿靖衍慌了，鬆開她。
斷線的大腦努力組織著道歉的措辭，一遍一遍。
僅是一眨眼功夫，他感覺自己的脖子一沉，方才淺嘗輒止的甜美湧入他的唇角。
宿靖衍像是無助的孩童般睜大眼——
她在吻他。
幾乎同時，洶湧而劇烈的回吻反撲向陸夢瑤。
她的手越纏越緊，像是兩人的舌尖般，黏膩交織。
難抑的鼻息一浪接一浪溢滿了兩人所剩無幾的聽感。
宿靖衍本能地撫上她的腰，回憶起上次他無意觸到腰窩而驚起她一陣戰慄的模樣。
陸夢瑤瞬間僵直，閃躲地貼向他滾燙的胸膛。
他的手一點點往下，遊滿全身的電流也隨之流動。
“不要了…”陸夢瑤艱難地在喘息間拼湊完整的意思，“唔…”
“沒有人。”
宿靖衍低頭側吻，堵住她的嘴。
門外的動靜，他其實也聽見了。
低頭。
她眼中是噙著淚的抗拒和被他插到迷離的失焦。
宿靖衍愛極了她這種軟綿的模樣，像貓咪在舔舐食物時高傲之下卻難以抗拒的神情。
咚。
他抱著她貼在門上，手肘發出沉重的撞擊聲。
管他是誰，要聽……那便聽見了吧。
臭東西，她問。
外面是誰？
深眸黑髮的少年抬起滿是慾念的眼來，深深看進她的眼中，嗓音嘶啞得要命。
外面是誰？她又問那久無回應的沉默。
他的眸越來越深。
像是陷入慾念的沼澤，眼中只剩她一人。
“陸夢瑤。”
磁沉的嗓音帶著難以察覺的忐忑。
陸夢瑤勾著他的脖子，伏在他肩上，低低地“嗯”了聲，尾音和他的插動同頻。
會有一點點喜歡我嗎？
他想問的，但僅僅一瞬間，便收住了。
現在問是不合適的，宿靖衍想。
至少，不夠正式。
我喜歡你。
但是沒有人聽見。
這一點點的特別，讓宿靖衍覺得自己在陸夢瑤心裡應當也不是全然沒有位置。
至少，她的第一次是給他的；
至少，她剛才主動吻他了。
她這樣易碎。
所以不要給她壓力，再等一等。
………
宿靖衍把陸夢瑤送回家。
車裡並排坐著，他的手握著她的，卻感覺她有些出神。
他不知道的是，陸夢瑤一路上都在跟一個不明生物吵架。
陸夢瑤：剛才喊你呢！！！裝什麼死！！！
「打擾你是不人道的。」
現在跟我來講人道？？？問你呢，剛剛門外誰啊！！！
她快尷尬到崩潰了。
「管他是誰呢，反正這個男的會保護你的。」
陸夢瑤現在學會收斂表情了，這個白眼是在心底翻的。
「你看他對你多好，提前安排好車，還帶了衣服來。我算一下時間，你到家的時候，你爸爸媽媽還沒回來，你也不會被發現。」
……
「他在看你。」
陸夢瑤愣了下，轉頭去看宿靖衍。
是一雙深凝的黑眸，靜靜地等著茫然的她。
他嘴角勾了個淡淡的笑，指尖捏了捏她軟軟的手。
“發什麼呆呢？”
陸夢瑤是變了個人沒錯，但是…她感覺，眼前的宿靖衍更像變了個人。
她努力回憶之前他針鋒相對口齒尖利的樣子，好像都有些模糊了。
但是細細想來，偌大的一班，除了對自己，他似乎很少對別人這樣鋒利過，更多的，是冷漠。
“我說…”
他吻了吻她的唇角。
“這週末的春季舞會，你會來吧？”
差點忘了這茬，對，還答應了江逸洋的。
“會。”陸夢瑤直愣愣地點了下頭。
宿靖衍愣了下，眉心皺了一點點起來。
據他從那些零零星星的議論裡聽來，陸夢瑤向來不參加這種活動的。
為什麼答應得這麼痛快？
“你不是…”陸夢瑤從他的表情裡隱隱明白了些什麼，忙插科打諢，“希望我去嗎？”
“嗯，”宿靖衍模糊地笑了笑，五指更深地扣進她的，“對。”
……..
“夢瑤，你還好嗎？”
陳可欣的微信訊息打斷了正在複習的陸夢瑤。
其實陳可欣一直都對自己挺有善意的，陸夢瑤反思。
但是，她也很清楚，在人多口雜的校園裡，“連坐”，是他們最愛用的手段。
所以她一直刻意迴避著陳可欣的善意。
她把下意識打好的“我沒事啦謝謝你關心呀~”一個字一個字地退回。
“我沒事。”傳送。
“沒事就好，你後來收到毛巾和熱水了嗎？我從自己櫃子拿的，乾淨的。”
？
陸夢瑤呆住，難道……
今天休息室外面的是陳可欣？
陳可欣的訊息很快接著過來——
“我剛好遇到江逸洋了，他在找你，所以我就把東西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