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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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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墨卿並沒有直接去芋薯村,而是,去了虎林村,去看看泉眼的水流情況,看看能否建泉池,再做打算。

趙墨卿沒有通知村長,直接就去了。

到虎林村一看,泉眼水流已經穩定了,沒有剛開始的時候大,水車還是要造,但是泉池也可以建,並且趙墨卿還沒有吩咐,泉池已經挖好了,整個泉池為正方樣,從地面往下看,還有一個小正方,再往下,是比前兩個都小的正方,再往下,就是泉眼了,也有一個正方的土胚圍著。

整個泉池往下看,呈階梯狀,這樣既方便了村民,也保證了安全,等來日建好之後,不會塌方,這樣建造泉池,萬一有人不小心掉進去,人就可以直接站起來,不用擔心溺水了。

林泉好尖的眼神,大老遠就看到趙墨卿了,上前問候,說,“主簿,怎麼來了?”

趙墨卿笑著答,“來看看。你這挖得不錯。泉池周圍的地面也挖低一尺吧,到時候鋪上石頭,不然這地面怕是泥濘不堪了,雖說沒有大礙,總歸是不不好看,也顯得累贅麻煩,髒了村民的鞋。”

林泉滿臉笑的應下了,他也有此想,但是縣裡的錢財不寬裕,能建水渠已經是萬幸了,也不敢提再多要求,現在主簿主動提起,豈能不高興?

林泉轉念一想,主簿怎麼如此爽快?縣裡又有錢了?

林泉沒有問,林泉能做到這個位置,還是很有眼力的,不該問的絕不問,不該看的絕不看,看到了也裝沒看到,比如其實他看到了縣令、典史去了主簿家裡,在剛出去主簿和縣令爭權的時候。

林萬米剛回到家,家裡的婆娘就說,主簿來了,在泉池那呢。

林萬米拿撣子三兩下掃掉身上的灰與雜草,就往泉池去,衣服上還有泥,也不管了。

林萬米上前拱手問候,臉上的笑容真摯熱烈,“有失遠迎了。主簿什麼時候來的,虎林村招待不周了。”

“村長哪裡話,不過是來看看水渠的情況,有什麼招待不周的。”趙墨卿笑著回林萬米,也是真不在意。如果不是有事情要問村長,趙墨卿一般情況下是不想和各村村長周旋的,各位村長累,趙墨卿自己也累得慌,不如自己一個人自在。

林萬米笑了笑,不言語;心裡在想該如何向提起農具的事?

林泉看他那樣,他替林萬米說了,“主簿,之前沒有把農具送到縣裡改成新農具的,現在還可以送去改嗎?”

趙墨卿一聽就笑了,這是什麼一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這麼正好。趙墨卿笑問,“這是怎麼了?”

之前說可以補送到縣裡打鐵鋪,打鐵鋪會幫改的,但是沒有幾個人送去,現在反倒願意送了?

有古怪。

林萬米的臉色有些羞愧。

趙墨卿看向林泉,示意他來說。

林泉一五一十的說了,說得生動有趣,以前怎麼沒有發現林泉還有這口才。

原來是挖水渠的人中,有三戶是用舊農具的,其他人用的都是新農具,新農具省力,一天下來,幹得就多了,舊農具費力,那三戶人,也賣力,但是從水渠上看,就是十天都沒挖好一段水渠,人家用新農具已經挖了一段半水渠了,舊農具他們那一段水渠還沒挖好,一天兩天還好,時間久了,大家都有怨氣。

用新農具的人是這麼想的,憑什麼用舊農具的人可以偷懶,他們這些用新農具的累死累活的。

用舊農具的人卻覺得自己很委屈,他們很賣力了好嗎!每天回去腰痠背痛的,肩膀也痛,誰家有他們家這樣的,那些用新農具的第二天可以緩過氣來,但是他們第二天可還是一臉疲憊的。都不知道體諒他們這些用舊農具的,有不是他們想偷懶。

就這樣,發生了爭吵,進階成打架,現在大家都是鼻青臉腫的在挖渠。誰也不理誰。

趙墨卿覺得有些好笑,但是有點生氣,也不知道是氣他們打架,還是氣他們當初不識好人心,五味雜陳,問林泉,“你就看著他們打架鬥毆?”

林泉急急回道,“哪能啊,我攔了,但是捕快連我一共才三個人,他們一群人。我大聲說,大聲喊,他們什麼都聽不進去,我們去攔,他們看也不看,直接打,我和兩個弟兄受了好幾拳呢。”

趙墨卿細看他的臉,確實有幾塊地方還有點青紫,趙墨卿抽了抽嘴角,想笑,但要忍住。

趙墨卿看想林萬米,林萬米尷尬的看著趙墨卿,似乎想辯解兩句,但實在張不開嘴,林萬米有些氣憤村裡的人怎麼就打起來,實在不像話!

趙墨卿問,“那三戶人怎麼想的?”

林萬米恭恭敬敬答,“他們想做農具,但是縣裡一再說可以補的時候,他們沒有送農具去,現在也沒有臉面送去了,所以想問問主簿,還能不能送去改。”

趙墨卿肯定道,“可以的,在縣裡沒有宣佈改造農具結束前,都可以送去改。”

趙墨卿又問,“那三戶家裡貧困?”

林萬米不想讓主簿對虎林村的印象不好,也不想讓主簿對那三戶人的印象不好,正愁沒地方說好話呢,於是便說,“家裡都是比較困難的。就說林魚家,他家前幾年父親病了,吃了很多藥,家都吃沒了,最後人也沒留住。

前年,這父親吃藥欠下的賬都沒還完呢,他母親又病了,喝藥就是個無底洞,誰肯借錢給林魚,林魚母親為了不拖累家裡,都上吊三回了,每回林魚都像感應一樣,知道他母親上吊,不要命的往回趕,救下他母親。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但是林魚把他母親照顧得挺好的。”

林泉在一旁補充,“我聽說了,有一回,林魚正在地裡忙著呢,突然心痛,然後就飛快往家裡跑,鞋都跑掉了,要是再晚一步,他母親就救不回來了。其他兩次也是這樣,林魚突然心痛,這次救回他母親,村裡的人都在說,是上天看林魚孝順,不忍心看他父母雙亡。”

這還是林泉在村裡久了,才知道,以前收了糧稅就走,哪裡能知道這麼傳奇的事呢。

林萬米又說,“這次還要多謝主簿大人,你把檀大夫留在村裡,檀大夫兩劑藥下去,林魚母親已經可以下床了,現在幫家裡做飯不成問題了。”

趙墨卿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離王府的兩個大夫都留在趙墨卿身邊實在浪費了,且就不幫人看病,醫術也會退步的,還不如讓檀祥遊走各村,幫村裡人看病,趙墨卿留一個大夫在身邊就可以了。

趙墨卿問,“林魚去哪裡找的大夫?之前開的藥方可有給檀大夫看過?”

林魚家的事,林萬米知道得也不詳細,但主簿如此問,怕是懷疑什麼了。

林萬米道,“這事,我知道得也不甚清楚,不如我們去到林魚村裡,趁著檀大夫也在,看看這藥方?”

檀祥本想過兩天就去下一個村的,要是趙墨卿再晚來兩天,檀香就不在村裡了。

“藥方沒有,但是藥還留著兩包,本來也是要煎了的,但是我想著這主簿家的大夫肯定比這鎮上的大夫要好,就沒再煎這藥,煎了檀大夫開的藥。”林魚遞了一包藥材給檀祥。

檀祥開啟撿著藥看,說,“確實不妥,這補藥太多太猛了,餘嬸的身子過度勞累又弱,虛不受補,如此烈的補藥,只會越補身體越差,且當初餘嬸是頭風發作兼寒症,這開補藥也是不妥的。”

林魚一聽就憤恨不已,“是那赤腳大夫害了我娘?我找他拼命去!”

說完,林魚就想去柴房拿刀。

趙墨卿冷冷說了句,“報官吧。”

林萬米也攔住他,小聲說了句,“主簿還在呢。”

林魚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主簿還在著呢,村長剛剛和他說了,農具送到縣裡,會有人改的,還是按之前的方式來,每年多交半成糧稅;這要是在主簿面前動了刀,傷了那赤腳大夫,他可是有理都變沒理了。

趙墨卿繼續吩咐,“檀大夫,你拿著藥和他一起去報官。”

檀祥答,“好。”

趙墨卿看向餘嬸,她的臉色蠟黃,現在滿面淚水的站在一旁,想來她已經想到了她的丈夫,她的丈夫怕是也是這樣被一個赤腳大夫害死了。

趙墨卿遞了張帕子給餘嬸,說,“你兒子很孝順,你要是沒了,他怕是也沒了半條命,你孫兒也看著你呢。”

餘嬸低頭一看,孫兒正眼淚汪汪的看著餘嬸呢,眼裡滿是擔憂。

餘嬸接過帕子,擦乾臉上的淚,聲音裡還帶著哽咽,“謝謝大人仁心,留檀大夫在村裡,不然,我死了,也不知道真相!”

趙墨卿只是覺得奇怪,冀音縣怎麼那麼多因吃藥傾家蕩產的人,雷召燈是這樣,聞霜是這樣,現在林魚也是這樣,所以才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墨卿問檀祥,“你把脈沒有把出來嗎?”

檀祥剛想回,餘嬸怕趙墨卿責怪檀大夫,急急搶話道,“檀大夫問過我的,他叫我不要再吃補藥了。我想著可能是鎮上的大夫看我身體虛,所以藥裡有補藥,我沒想到是這樣。”

檀祥問,“這藥,你是不是煎了很多次都不捨得扔掉藥渣,一直煮來喝?”

餘嬸答,“檀大夫,你真是神醫啊,這都能看出來。”

檀祥說,“如果你按照一般的療程吃這藥,現在你已經死掉了。”

這藥貴,一包藥煮三次就扔掉,餘嬸實在不忍,所以一般都會煮到藥沒味了,才扔了。也是此舉救了她,藥煮了三次之後,藥效就弱了,餘嬸煮那麼多次,緩了這補藥的害處。

這也是檀祥沒有診出來的原因,他以為是普通補藥呢,以餘嬸的身子,吃點補藥也尋常,但沒想到是這樣。

林魚聽到這,一陣後怕,當初他發現娘不捨得扔掉藥渣,還生過氣,發過脾氣,他覺得就是娘不按大夫說的做,病才會一直不好,要是娘聽他的,他豈不是害死了娘?天爺啊!

這殺千刀的庸醫!

趙墨卿也不追究檀祥的責任了,只說,“快去報官吧。”

趙墨卿看檀祥自責的樣子,想,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完成孫醫師的囑託。

趙墨卿出門前,孫醫師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他的徒弟歷練歷練,不能一直窩在府中看醫書,這紙上得來終覺淺的。

孫醫師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下毒、誣陷、陷害、被指著鼻子罵庸醫;用盡方法卻救不了病人;救回了病人,家人卻不按孫醫師說的做,最後病人死了,家人還要倒打一耙,說孫醫師害死了病人……

這些孫醫師都經歷過,但他的徒弟沒有,所以孫醫師才讓檀祥出來,他想讓檀祥見過人心、知道人力有限;歷盡千帆,卻還能做一名醫者。

這是孫醫師對檀祥的期望。

趙墨卿給林魚家留了一些錢,就走了,她要去罵那些磨洋工的村子了。

趙墨卿是想罵,但到了村裡,卻只能苦口婆心的勸。

當然了,這是第一階段,要是這麼勸他們還不聽,那就進行第二階段,罵!正好趙墨卿也想發洩一下對這些人的怒氣。

要是還不聽,那就罰,罰到他們聽,好好挖水渠為止。

趙墨卿說,“這地是你們的,你們挖不挖水渠,影響的都是你們的收成,我俸祿照領,一樣有飯吃,但是你們可是看天吃飯的,你們不挖水渠,用人力澆水,你們累不說,你們還丟了很多錢啊!”

“什麼?!你們沒丟錢?你們聽我給你們算一筆賬啊。有了水渠,是不是就不用人力澆水了,小孩就可以看水,比如和小孩說,等田裡的誰淹過腳背,就拿塊石頭把口子堵住,是不是可以?

你們可以幹嘛?你們的力氣可以留在縣裡幹活啊,你想一天三文錢,如果澆水的時間用來去縣裡幹活,那沒有兩百文,也有一百文了吧。”

“人力澆水,你們累死累活不說,還容易誤了天時,等你們澆完水的時候,那稻穀都焦了!”

“一百文啊!一季稻穀有一百文,一年就是兩百文,那兩年就是四百文,四年就是八百文,積少成多,你們說,誤了建水渠,你們還丟了那麼多錢,真是可惜了。”

“現在累點建水渠,以後百年就輕鬆了,再也不用擔水澆地了,百年啊,那就是二十兩啊!這還是粗略估算的,說不定有三十兩,四十兩呢。”

一通忽悠,效果十分理想,幹活幹得比有錢掙還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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