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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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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進來看見小愚兒和霍七一起跪在雨裡,趕忙去了葉楓大帳。葉楓聽見小愚兒來了很高興:“她終於來了?在哪兒?讓她來見我。”

歐陽拉著個臉:“就在軒轅旗下面,和霍七一起跪著呢,你自己去看吧。”

葉楓慌慌張張的跑進雨裡,衛兵趕忙拿了把傘追了上去。

葉楓來到軒轅旗下,走到小愚兒面前,小愚兒抬起頭看他,一句話也不說。

葉楓蹲下來,看見小愚兒的小手緊緊的握著霍七的手,因為受不了碎瓷片帶來的疼痛,手都有點兒發抖。

葉楓很心疼,他以前也跪過碎瓷片,他知道小愚兒堅持不了多久:“疼嗎?”

小愚兒很倔強,但也很誠實:“疼。”

葉楓心疼的眉頭都皺緊了:“疼你還不起來?”

小愚兒鐵了心要和葉楓硬抗:“霍七跪多久,我就跪多久,我們夫婦對不起你,今日一起給你賠罪。”說著就要給葉楓磕頭。

葉楓攔住她:“你這是在逼我。”

霍七受不了了,運靈力托起小愚兒,小愚兒一把抓住霍七的胳膊,和他抗衡著,就是不起來。

葉楓投降了:“罷了罷了,罰也罰了,霍校尉起來吧。”

小愚兒聽了這話,站起來就去拉霍七,霍七一個踉蹌,站立不穩,歐陽和梅竹趕緊過來幫忙。

歐陽把霍七架進營帳,挽起霍七的褲腿,梅竹去傳軍醫。小愚兒看見霍七的兩個膝蓋一片血肉模糊,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霍七兩天滴水未進,此刻也有些虛弱,歐陽幫著給他餵了些吃的,霍七就沉沉的睡過去了。

小愚兒看著軍醫給霍七包紮好傷口,和歐陽說:“能不能借我一輛馬車,我想帶他回家養傷。”

歐陽指了指葉楓的方向:“得葉楓點頭才可以。”

小愚兒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他就非得這麼霸道嗎?”

歐陽答:“他有霸道的資本,這是他的地盤。”

小愚兒又坐下了,握著霍七的手不說話。歐陽見她這樣,還是開了口:“雖說軍營也有女將,但你畢竟只是一個校尉的家眷,不宜在軍中久留,葉楓已經抬手放過了霍七,你就趕緊回去吧,霍七這邊,我會照看著。”

小愚兒不走。

歐陽惱了:“你明明知道葉楓在找霍七麻煩,你還非得待在這裡給霍七惹事是嗎?”

梅竹也過來勸:“歐陽說的對,這是軍營,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葉帥在這裡說一不二,你再惹惱他,他不會把你怎麼樣,但是霍七就難說了。”

小愚兒只能回去,臨走的時候,她拉住梅竹:“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情,你一定要來告訴我。”

見梅竹答應了,小愚兒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歐陽打發走小愚兒,安置好霍七就回了家,胖胖還在焦急的等他,一見了他就跑過來著急的問:“怎麼樣了?霍七起來了嗎?又打起來了嗎?你有沒有受傷?讓我看看?”

歐陽憐愛的摸摸胖胖的頭髮:“已經沒事兒了,霍七已經起來了,他們倆的事情每次都連累你跟著擔心,晚飯是不是也沒吃幾口?”

胖胖聽見沒事兒了就開心的笑了起來:“你不是也沒吃幾口,我準備了宵夜,我們一起吃了再睡?”

“好。”歐陽摟著嬌妻吃宵夜。

第二天一早,葉楓剛起來沒多久,衛兵就前來稟報:“稟主帥,歐陽夫人在帳外求見。”

葉楓有點兒詫異,林婉兒?她來幹什麼?是小愚兒讓她來的嗎?葉楓決定見見她:“傳她進來。”

林婉見了葉楓,行了禮,葉楓客氣的讓她坐下說話。

林婉斟酌著開了口:“今天是我自己要來找你的,歐陽不知道我來了。”

葉楓覺得意外:“那林醫女必是有很重要的話要對我說了?”

林婉點點頭:“對,你和小愚兒的事情,我一直在旁邊看著,我知道她是愛你的,她愛慘了你,為你做什麼她都心甘情願,我只是想問葉帥一句話,若是小愚兒願意回來,你打算如何安置她?”

葉楓愣住,這一年來,他一門心思的要把小愚兒搶回來,但是搶回來之後如何安置,他還真沒想過。

林婉見他這樣,就知道他答不上來,繼續說到:“你是打算把她納進帥府讓她給公主下跪敬茶做妾嗎?”

葉楓擺擺手:“那不能夠。”

林婉接著問:“那就是另外接一處宅邸,把她養在外面,做個外室?”

葉楓噎了一下,但是也立刻否定了:“這也不行。”

林婉接著說:“你要她回到你身邊,可是她回到你身邊之後呢?她要如何自處?若是她再懷孕,生下孩子,她的孩子你又要放在什麼位置呢?你一定給不了孩子嫡出的身份吧?”

葉楓不說話了。

林婉繼續:“小愚兒半身飄零,一心一意的愛你,你娶了許菁她等你和離,知道危險還不管不顧的追著你上了戰場,還沒成親就懷了你的孩子,這些我都看在眼裡,沒有半分摻假。我也知道,她就是想嫁給你做你的正妻,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邊,可就是這麼一個普通的要求,你都辦不到。霍七或許處處不如你,但是隻此一條,他就比你強上百倍千倍,不是嗎?”

葉楓徹底沒話說了,他知道林婉說的都是實情。

“當初傳出你要娶公主的時候,小愚兒怕的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你來找她,但是你一直都不出現。她以為你拋棄她了,又一次不要她了,晚上偷偷的哭,她受不了再一次看著你娶別人,一個人溜走,是霍七把她找回來的,那個時候你在哪裡?”

葉楓辯解:“我也是有苦衷的,我的苦歐陽都知道,我不是不要她,只是那個時候我脫不開身。”

林婉接上:“她知道你有苦衷,她其實也沒有怪過你,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霍七找到她的時候她猶豫著不知道該去哪兒,不知道孩子生下來沒有爹要怎麼辦,還好霍七不嫌棄,表示願意娶她,願意把她的孩子視如己出,她這才嫁給了霍七。只是沒想到,孩子沒保住,她難過的像是死了一回,是霍七陪著她熬過來的。這一年以來,我眼看著她在霍七的陪伴下漸漸恢復了過來,臉上有了笑容,眼睛裡有了光彩,我都打心眼裡感激霍七。”

葉楓嘆了一口氣:“我也知道霍七的好,我就是怕他太好了。”

林婉沒接話茬,而是轉了話題:“我和歐陽成親之後,也逐漸接觸了京都的貴女圈。”

葉楓疑惑不解的看著她:“這和小愚兒有什麼關係?”

林婉肯定的說:“有關係,我是小門小戶出身,只能算是家世清白,我憑著一手醫術在醫部坐著頭把交椅,背後還有藥王谷撐腰,婚後歐陽又處處維護我,即使是這樣,在京都貴女圈行走仍然覺得艱難,何況什麼都沒有的小愚兒,你要娶她,以你的身份,她必定要和權貴打交道的,以她的身份,那些人必定瞧不起她。”

葉楓不置可否:“那又如何?我會護著她,他們還敢動我的人不成?”

林婉搖搖頭:“葉帥,你是個男人,衝鋒陷陣你或許在行,可是混女人圈比的不是誰力氣大,公主金枝玉葉,在京都貴女圈尚且得小心行事,你覺得小愚兒能應付得來嗎?她不行的,就怕她受了委屈還不肯和你說,都自己默默承受了。”

葉楓不說話了,林婉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做了總結:“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說,如果你有難處,確實給不了她幸福,她也不怪你,為什麼你不能放了她,讓霍七給她幸福呢?我見過公主很多次了,她是個很好的女人,你之前行事荒唐,她也為你承受了很多,你為什麼不能憐惜眼前人呢?”

葉楓想起公主,也覺得對不起她。

林婉該說的都說完了,起身行了一禮:“今天妾身貿然來訪,若是有什麼話衝撞了葉帥,還請看在我們夫妻二人曾多次相助的份上寬宥一二,妾身這就告辭了。”

葉楓居然起身回了一禮:“歐陽夫人的話我都聽明白了,這些話也只有歐陽夫人敢和我說,謝過歐陽夫人,我會認真考慮的。”

當天晚上,葉楓放了霍七回家,他自己也破天荒的回了帥府,公主見他回家,自是歡喜的不得了。

葉楓陪著公主一起用晚飯,還殷勤的給公主夾菜,公主吃的眉開眼笑。葉楓見公主高興,試探的問她:“如果我以後都回來陪你,你可會高興?”

公主高興的連眉毛都是笑著的:“妾身當然願意,妾身求之不得。”盼星星盼月亮的熬了這麼久,總算是盼的夫君回頭了。

葉楓又給她盛了一碗湯:“若是我還想再娶一個呢?你也願意?”

公主沒聽明白,雙手捧著湯碗,仍然笑著:“只要夫君喜歡,多少個都可以。”

葉楓知道他沒聽明白,又解釋了一下:“我說的不是納妾,是再娶一個平妻,與你平起平坐,不分大小。”

公主手中的碗哐當一下掉了下來,汁汁水水濺了一身,葉楓趕緊給她擦,體貼的問:“有沒有燙到?要不要叫大夫來?”

公主抓住葉楓的手:“你是不是要娶霍夫人?”

葉楓點點頭:“我和她本來就要成親了,但是你來了,你現在擁有的一切,本來都是給她準備的。”

公主想起那年踏青,和霍大人共乘一騎的女子,是比她美,但是,比她美就能搶了她的夫君嗎?葉楓娶不到她尚且如此,如果娶了她,自己不就真的沒指望了?想到此,公主低著頭不說話。

葉楓似乎知道她的顧慮,握著她的手溫和的說:“只要我娶了她,我必定日日回府,我也不會再納妾,就守著你們倆過日子,她有的你也會有,我不會再冷落了你,你仍然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妻,對內不分大小,對外你依然在她之上,只要你和她和平相處,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公主的眼淚已經滴了下來,她知道自己改變不了葉楓的心意,現在已經是葉楓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也是她最後的機會,她抬起頭,抹了一下眼角,笑著說:“既如此,那便如了夫君的意。”

葉楓高興的擁住了她,當天晚上,葉楓就睡在公主的房裡,一連三天,葉楓日日早早回府,陪著公主用晚飯,還講笑話逗公主開心,公主所求的也不過就是如此,平靜的接受了小愚兒要入帥府的事情。

小愚兒見霍七回來了,飛奔著撲進他懷裡,霍七一把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就去看她的膝蓋:“讓我看看,有沒有跪傷。”看見小愚兒的膝蓋只是有點兒紅,霍七放心了。

小愚兒也擔心著他,翻身下來就去看他的膝蓋,霍七倒是大方,自己挽起褲腿給她看,小愚兒一看有些驚奇:“居然全好了?這才幾天就全好了?你是怎麼做到的?是軍部有什麼特別好用的治外傷的藥嗎?”

霍七把她抱回到床上:“不是藥,是我的靈力特殊,有極強的自愈能力,別人受傷要很多天才能好,我運一遍靈力,就能好個七七八八。”這就是霍七縱橫殺手界多年,但是沒什麼外傷的秘密。

小愚兒沒想到還有這種事情,更感興趣了:“那別人知道嗎?葉楓知道嗎?”

霍七摟住她,親了一口:“沒人知道,現在只有你知道。”

小愚兒也摟住他:“接下來怎麼辦?你就這麼在軍部待著,讓葉楓繼續折騰你?”

霍七想了想:“我霍七也不是好欺負的,只是現在他高我低,形勢比人強,我一時半會兒殺不了他罷了。”

小愚兒聽見他要殺葉楓嚇了一大跳:“什麼?你還想殺了葉楓?”

霍七想到了她是這個反應,捧著她的臉問:“你不想和我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嗎?”

小愚兒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我想啊,但是,這和殺葉楓有什麼關係?”

霍七放心了一些,繼續問:“所以你不在乎他的死活是嗎?你只在乎我會不會死?”

小愚兒想了想,改了口:“我也不想他死,我只是希望他能就此算了,放過你,讓我們好好過日子。”

霍七放開小愚兒的臉,還是摟住她:“既然如此,只要他肯罷手,我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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