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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葉帥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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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三日無大小,歐陽知道了實情,就更不敢往葉楓跟前湊了,他知道葉楓此時脫不開身,就是再急也沒辦法來找他,索性連帥府都不去,專心紮在了胖胖那裡,盯住了霍七。

歐陽知道小愚兒夠美,能撩的葉楓在中軍大帳胡天胡地的女人豈是凡品。小愚兒此刻傷身傷心,越發顯得柔弱無助,有時候歐陽看著她都會心漏跳了半拍,他不敢想象落在霍七眼裡又是怎樣一種風情。他就怕小愚兒是被迫嫁給霍七的,霍七再像葉楓那樣沒頭沒腦的來那麼一下,就真的要出大事了,葉楓真的會為了她把整個京都攪個天翻地覆。

歐陽在胖胖家安營紮寨,只要霍七不往小愚兒身邊湊,歐陽和他倒也相安無事,胖胖和部裡說自己病沒好,安心的待在家裡照顧小愚兒,小愚兒這幾天被照顧的很好,臉色不再那麼蒼白了,只是整個人都沒了神采,眼睛裡的光都熄滅了。

歐陽耐著性子等到第三天,終於找到了機會和小愚兒單獨說話,歐陽也不繞彎子,直接問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你真的嫁給霍七了?”

小愚兒點頭:“是的,我真的嫁給霍七了。”

歐陽不信:“你是自願的,還是他逼你的?”

小愚兒很堅定:“是我自己願意的。”

歐陽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不要葉楓了?”

小愚兒想到葉楓心裡就一陣抽痛,但還是撐著一口氣回答:“我要不起他。”

歐陽沒聽懂話中的深意,急著替葉楓辯解:“他也是沒辦法,你是沒看見司裡的高層是怎麼聯合起來逼他的,他比你更痛苦。”

小愚兒垂下眼睛:“我知道他難,我不怪他,我說的是:我要不起他。”

這下歐陽全明白了,無話可問,無話可說,歐陽死心了。

終於等到第四天,葉楓的婚事告一段落,他可以去軍營升帳了,這天葉楓議完事,獨獨叫住了歐陽,歐陽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待眾人一走,葉楓就猴急的跳到歐陽跟前:“怎麼樣?小愚兒呢?她好不好?是不是很生氣?你想個辦法讓她來見我,或者到了晚上,我自己去見她?”

歐陽同情的看著他,你在這裡為國捐軀,霍七抄了你的後路,這讓我怎麼跟你說。

葉楓看歐陽不答話,一下子就急了:“她不好是不是?我就知道,我娶了別人,她怎麼可能好,我現在就去見她。”說著就要往外衝。

歐陽知道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全盤托出了,這根本瞞不住,如果葉楓不知道實情,肯定會跑去見小愚兒,如果他知道小愚兒已經嫁給了霍七,那該是多麼的絕望,歐陽拉著葉楓坐下:“你先答應我,你知道後要撐住了,不許大鬧。”

葉楓滿口答應,他能想到的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小愚兒想不開去尋死,如果小愚兒真的死了,大不了他也不活了。

歐陽開始說了:“你成親的前三天,小愚兒偷偷的從婉兒那裡走了,婉兒來找我,說小愚兒懷了你的孩子,不能一個人流落在外,讓我去把人找回來,我走不開,就去求了霍七。”

葉楓聽見小愚兒懷孕了,心裡一喜,樂得問:“後來呢?暗部擅追蹤,霍七應該把人找回來了吧。”

“嗯,霍七找了兩天,在你大婚當天,在城外的一家小客棧裡找到了小愚兒。”

葉楓跳起來就要往外跑:“我再也不記恨霍七了,我這就去謝他。”

歐陽一把摁住他:“你先別急,還沒完。霍七找到小愚兒的時候,小愚兒心灰意冷,萬念俱灰,不知道霍七和小愚兒說了什麼,小愚兒答應嫁給霍七了。你迎娶公主的那天,他們在忠烈山江老爺子墓前拜了天地。”

葉楓一巴掌拍飛桌子上的硯臺:“霍七?他好大的膽子!小愚兒還懷著我的孩子呢。”

歐陽扶著額頭:“孩子沒保住。”

葉楓大驚:“你說什麼?!”

歐陽把心一橫,乾脆全說了:“孩子沒保住,你迎著公主車駕經過丞相坊的時候,小愚兒小產了。婉兒說.......婉兒說是你上次被火靈獸反噬,你把靈力都發洩到了小愚兒身上,致使小愚兒母體受傷極端虛弱,連個孩子都懷不住。”

葉楓聽完呆在那裡,走到床邊從床底下拿出一個盒子,捧在手裡看著。

歐陽都做好捱打的準備了,沒想到葉楓會是這種反應,歐陽走過去看葉楓,葉楓眼睛呆呆的,眼珠子都不會轉了,歐陽推了他一把:“你要是難受就嚷嚷幾聲,現在這邊沒外人。”

葉楓不說話,突然一口血噴在盒子上,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歐陽一把扶住葉楓,讓衛兵趕緊叫軍醫過來,想想覺得不夠,又讓人去把陳波接過來。

陳波趕到的時候,葉楓已經昏迷了,發著高燒,滿嘴只有一句話,就三個字:還給我。

陳波號了脈:“他血氣上湧,靈力亂竄,這是心神大亂了。”

歐陽不說話。

陳波疑惑的問:“他這是心病,他是丟了什麼東西嗎?什麼人拿了他什麼東西,忘記還給他了?”

歐陽還是不說話。

陳波嘆了口氣:“心病還需心藥醫,解鈴還須繫鈴人。”

歐陽跑去給葉楓找解藥,被霍七一拳拍在牆上:“他要死要活隨他,想讓我夫人去見他,我還是那句話,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歐陽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你這樣跟他搶人和殺了他有什麼區別?!你明明知道他有多愛小愚兒,你非得這個時候要他的命是嗎?!”

霍七冷笑:“他再次神智不清了是吧?我讓你把小愚兒帶走,他再像上次那樣來一下你打算怎麼辦?小愚兒的身體還受的住嗎?他這不是要我的命?歐陽,都是兄弟,你為什麼每次都幫他!”

歐陽滿口承諾:“我不會讓他們單獨待著,我和婉兒在跟前守著,一定全須全影的給你把小愚兒帶回來還不行嗎?”

“不行!”這次是胖胖說話了:“我不去,小愚兒也不許去!”

歐陽打算硬搶了,霍七也擼起了袖子。

小愚兒出來了,把一個杯子遞給他,杯子裡的海魄石藍的發亮:“我不會去的,你把這個交給他,告訴他,我不怪他,珍重,再見!”

歐陽還想和小愚兒說什麼,他想告訴小愚兒葉楓病了,病的很重,但是霍七狠狠的瞪著他,歐陽到底沒敢說出口。

歐陽沒找到解藥,空著手回了軍營,也不算空手,他把海魄石帶回來了。

葉楓聽見他回來了,夠著脖子往他身後看,歐陽把海魄石放進他手裡:“小愚兒不肯來,她讓我把這個帶給你,她說她不怪你,珍重再見。”

葉楓握住海魄石,蒙上頭,嚎嚎大哭起來,他盼了六年,找了六年,到了最後,他還是把小愚兒弄丟了,葉楓覺得讓自己去死也不過如此,或者,就是死也好過徹底失去小愚兒。

英勇神武的葉帥到底是沒死成,纏綿病榻大半個月,終於又爬起來主持軍務了。胖胖在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正在幫小愚兒收拾東西,小愚兒要搬走了,她身體好的差不多了,她已經嫁給了霍七,不能一直住在胖胖這裡。

說來這大半個月胖胖覺得霍七也很神奇,你永遠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有時候你覺得他不在屋子裡,但是輕聲喊一下“霍七?”他就會立刻出現你面前。

小愚兒終於收拾好了東西,其實也沒啥好收拾的,就是幾件衣服罷了。胖胖捨不得的拉著小愚兒的手:“你要經常回來看我,儘量和我住的近一點,有什麼開心的事情要告訴我,不開心的事情也要告訴我。”

小愚兒滿口答應著,霍七套好馬車來接她,扶著小愚兒上車,胖胖把霍七拉到一邊,小聲和他說:“你不要心急,別急著和她圓房,就算她願意,你也輕一點兒,別弄疼她。”

霍七鬧了個大紅臉:“我不是葉楓。”

霍七駕著馬車帶著小愚兒看了好幾處宅子,有水榭樓閣的、雕樑畫棟的、高門大戶的,林林總總,一個上午看了四五處宅子,然後霍七問她:“你喜歡哪個?”

小愚兒被問傻了,她是真的覺得都好,各有各的特色,都是漂亮的宅子,結果霍七說:“那你隨便挑一處,我們今天就搬進去?”

小愚兒以為自己至少要在客棧住幾天,等霍七完成過定等一系列手續才是搬家的事情,沒想到霍七雙手一攤:“這些都是我的宅子,都是我這些年陸陸續續置辦的,我不知道你喜歡哪款,就不同風格各買了一套。”

小愚兒傻住,她只知道暗部神秘,但是從不知道暗部這麼財大氣粗,小愚兒認真的想了想:“那就水榭閣樓的那套吧,我喜歡水,那裡離胖胖也近。”

“好。”霍七駕著車帶她搬了進去。

後來小愚兒帶著胖胖來認門的時候,胖胖也驚豔了一把,她也沒想到霍七居然這麼有錢,後來胖胖把這個事情說給歐陽聽,歐陽倒是不驚訝:“東臨司的各部中要數暗部最有錢,他們乾的都是殺人越貨的買賣,交上來多少全憑心情,也無人敢過問,霍七又位列暗部二把手,每年官場上的碳敬冰敬也是一大筆。就算是目前風頭正盛的葉楓,搞錢也要看著點兒賬本,全部家當加起來可能也比不過霍七十之一二,小愚兒嫁給他,是進了錢罐子了。”

其實歐陽還有後話,胖胖沒告訴小愚兒,當他得知霍七帶著小愚兒逛宅子的時候,氣憤的說霍七騙他,當年他帶著蘭軒來投奔自己,話裡話外都是養不起蘭軒這個大小姐,一轉頭,就把金山銀山往小愚兒跟前搬。

霍七以前是個單身漢,一有任務就喜歡往外跑,一年到頭沒幾天是在京都的,要找霍大人得憑運氣。就算是沒事兒霍七也待在部裡,校場、兵器庫、文書房,霍大人哪兒都能睡。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霍七不喜歡出京都,就是下九城都懶得去,只要部裡沒事兒就待在家裡,守著小愚兒,小愚兒病好之後就開始琢磨爺爺的手札,霍七就算在家也不一定在小愚兒跟前扎著,隨便哪個小愚兒看不見的地方,霍七往那兒一躺,就能看小愚兒看一整天,好像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有時候他也會在小愚兒身邊,指點他使用高階水系靈力,小愚兒驚訝的發現霍七幾乎什麼都會,雕刻、投壺、打馬球這些就不說了,霍七靈力高強,會這些不稀奇,但是他居然會畫畫、做飯和女紅,小愚兒就不得不驚訝了。

小愚兒和霍七還沒圓房,一直是分房睡,可是晚上小愚兒要是做噩夢驚醒,一睜眼霍七一準就在床邊。

有一次小愚兒叫著葉楓的名字驚醒,迷糊中把霍七當成了葉楓,抱著霍七哭:“你終於來找我了?你娶了公主就不要我了嗎?上次我不肯去見你,你是不是生氣了?葉楓,你別生氣,別不要我,我好想你。”

霍七嘆了口氣,溫柔的抱住她,安慰她,小愚兒慢慢清醒過來,看清眼前的人,眼裡的光一點一點的暗了下去,霍七安慰她:“可能葉楓太忙了,沒有時間來看你。”

小愚兒鬆開霍七,低著頭不說話,霍七扶她慢慢躺下,小愚兒就那麼盯著床頂捱到了天亮。

自從搬進水榭閣樓,小愚兒一走神就盯著大門發呆,也不肯好好吃飯,霍七知道,她是在等葉楓來,她忘不了葉楓。為了讓小愚兒對葉楓死心,霍七甚至和林婉還有梅竹交代過,請她們不要在小愚兒面前提起葉楓的事情,理由是怕小愚兒受不了。林婉倒是好說話,她本來也惱了葉楓,但是梅竹提出了不同意見,她覺得讓葉楓過來一趟或許會更好,霍七當時沒說什麼,轉頭就交代管家擋了梅竹的來訪,梅竹來了三次都見不到小愚兒,就不再來了。

霍七是個用機關的高手,在家的時候他陸陸續續在花園裡安了不少機關,現在的霍七就打定一個主意:防火防盜防葉楓。

就這樣硬捱了三個月,小愚兒都沒有等到葉楓,也沒有得到過任何關於葉楓的訊息,連歐陽都不曾露面,小愚兒漸漸失望了,不再望著大門的方向發呆,開始專心的研究爺爺留給她的手札。

與此同時,霍七倒是常常出現在小愚兒面前,霍七本來就比葉楓有耐心,現在有心讓小愚兒愛上自己,霍七就表現的越發溫柔,小愚兒要做什麼都可以,霍七都耐心的陪著她,有時候還會特意帶些好玩的東西回來逗小愚兒開心。

小愚兒漸漸的安下心來,踏實的住在這個院子裡。在圓房這件事上霍七也很尊重她,只要小愚兒不肯,霍七沒有半點兒逼她的意思,就連不耐煩都不曾有過。連歐陽聽說都覺得吃驚:“沒想到霍七的定力這麼強,守著一個大美人居然可以做到坐懷不亂。”

精神放鬆之後小愚兒胃口也好了很多,能吃能睡的,很快就回到了原來的樣子,胖胖每次見她都覺得她比上次更好一些,眼睛裡又有了光彩,胖胖對著歐陽誇霍七:“小愚兒嫁霍七算是嫁對了,霍七又帥又有錢,什麼都會又肯寵著她,簡直不知道比葉楓強了多少倍。”

歐陽不同意:“他厲害,他厲害他怎麼不給小愚兒把案子翻過來,還不是葉楓扛槍上戰場,一點一點的拼軍功才做到的?”

胖胖不屑:“他也就這點兒功勞了。”

二人不歡而散。

小愚兒逐漸和霍七熟悉起來,霍七在家教小愚兒射箭,小愚兒站在霍七前面,霍七虛抱著她,拉弓的時候霍七試探著握住小愚兒的手,小愚兒怔了一下沒有躲開,霍七竊喜。

當天晚上,小愚兒又夢見了葉楓,還是叫著葉楓的名字醒來,一睜眼,霍七就在床邊。

霍七問她:“又做噩夢了?”

小愚兒坐起來,但是仍然離霍七有點兒遠,霍七伸出手,想讓小愚兒自己靠過來,小愚兒看著那隻手發呆,霍七不想逼她,笑了一下:“罷了,你睡吧,我走了。”

此後一連幾天,霍七都沒有出現在小愚兒面前,小愚兒有點擔心了。其實霍七是故意的,他知道葉楓不會給他太多時間,一旦葉楓回過神來,必定會來找小愚兒,如果那個時候小愚兒還不肯接受他,他就會第三次失去她。

等霍七再次出現的時候,小愚兒有點兒手足無措,霍七看著她的小臉,幾天沒見,又瘦了點兒,霍七溫柔的向她解釋:“這幾天,部裡有事,我就沒回來。”

沒想到小愚兒居然跑過來抱住了霍七,霍七回抱住她,聞著她身上的香味,只覺得再也不想放手。

這之後霍七再教小愚兒射箭,就大膽的抱住她,把小愚兒箍在自己懷裡,小愚兒也逐漸接受了霍七親暱的舉動,不再排斥霍七抱她,牽她的手,摟她的腰,霍七也因此越發喜歡膩在小愚兒身邊,只要沒有公務,就肯定在小愚兒跟前待著。

這期間葉楓當然沒閒著,霍七搶了葉楓的人,至少葉楓是這麼認為的。歐陽以南唐送婚使還在京都為由,勸說葉楓再等等,葉楓仔細考慮後接受了歐陽的建議。

但是葉楓不放心,前前後後派出了三批影衛去霍府盯梢,每次派出去的人不到兩天就會消失的乾乾淨淨,葉楓氣得在軍帳大罵:“霍七在自己家大開殺戒就不怕冤魂索命嚇著小愚兒嗎?”

歐陽懶得理他,心說我的元帥大人,論盯梢人家霍七是專業的,他不來盯你就不錯了,你還想盯他,你想什麼呢?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著,葉楓和霍七也不是沒機會見面,不過每次都是在帝國議事廳,一大屋子的人,葉楓也不好發作。只是葉楓每次都要故意往霍七跟前湊一湊,靠著嗅覺判斷霍七有沒有得手,連著幾次都嗅不到小愚兒的一絲香味兒,葉楓暫時放心了,知道小愚兒還沒有跟他圓房,葉楓在心裡暗暗得意:就先讓你多看幾眼,老子早晚把人搶回來。

其實霍七在躲葉楓,他知道葉楓不會就這麼算了,之所以還沒發作,只是因為葉楓對自己有信心,他覺得小愚兒不會變心罷了。霍七對小愚兒也是志在必得的,但凡有一點點機會,他都不會放手,現在的霍七隻是需要一點時間進入小愚兒的心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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