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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其他的嗎？”李賢繼續追問。
“沒……哦，還有一個，就是他們要建的千戶所，可比正常的衛所大多了，起碼是七八個尋常千戶所的佔地了。”那小官吏說道。
“好，知道了，做的不錯，一有其他訊息立刻告訴我！”李賢點點頭交代道。
那名得到李賢誇獎的小官吏，領命屁顛屁顛的跑出去了。
“李大人，要動手嗎？”商輅湊過來問道。
“先不用，再看看，單是一件事還不足以觸動陛下的，還是要湊一些其他的一起，反正萬通這個敗家子幹出什麼事都不意外。”李賢陰著臉沒有說下去。
不過商輅倒是理解，畢竟要一舉擊潰對方，必須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讓皇帝想幫忙都幫不了。
做到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塌了……
國公府
本來早就習慣了每天舞刀弄劍練練弓弩的張慜，突然覺得心裡空空的，拉弓也集中不了注意力，總是脫靶。
注意這兩天突然沒人上門來鬧，顯得安靜，而自己的哥哥又天天有事跑萬通那。
還一個便是那萬通搞出了羊毛生意很是讓人意外。
現在說是又在弄日忠坊的舊城改造，讓張慜這心裡癢癢的。
想去看看弄到哪一步了，卻又怕被人說閒話，畢竟她還是未出閣個姑娘。
“小姐，找我有何吩咐？”張慜不管做什麼都感覺無趣，便把管家叫了過來。
她坐在涼亭旁一邊卸竹甲，一邊問道：“家中來的那個舉人，如何？”
“額，除了聽每日送餐的家僕說，羅舉人飯量很大之外，並沒有其他的，至於讀書小人倒是不太懂這些……”
“只不過，聽人說羅舉人好像中舉的時候，名次倒數，估計這次會試希望不大。”
聽管家說完，張慜也是點了下頭。
會試本來就難考，只是不知道萬通為何非要供一個找工作的舉人讀書，難道只是他發善心了麼？
是因為想讓我知道他的善良？張慜想到這裡突然搖頭，心說自己怎麼變得這般不知羞恥起來。
見旁邊的管家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己，張慜急忙轉變話題問道：
“那舊城改造，進行的如何？”
管家低頭言：“不好，雖然推倒房屋後，那些無家可歸的軍戶有預設的安置點，但京師內流言很多，他們說……”
“說什麼？”張慜看管家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便主動追問。
“他們說國公爺和那萬千戶，不是……不是好東西，狼狽為奸迫害百姓。”管家也知道這話有些大逆不道，不過是大小姐問的，只能低著頭小聲說道。
額……
怎麼會這樣？
張慜嘆了口氣，前兩天她便得知，哥哥將養的家丁編入千戶所，然後用來維持拆遷時候的秩序。
想也知道，哪怕那些爛房子是狗窩，也是這些人心靈的寄託，沒了那些窩棚土房，便跟流民無異了，總有人會起來反抗的。
長嘆了一口氣，張慜希望自己哥哥和萬通能儘快解決這事情，不要讓百姓失望，更別讓她失望啊。
“那萬……嗯，我哥他現在何處？”她繼續問道。
“國公他，這兩天好像都去了西山方向，那萬千戶乾脆就住到西山了！小人也不知道他二位在做什麼。”管家低著頭小聲解釋，其實他心裡是覺得兩位爺是躲起來。
西山，太遠了，若是在張家城外的莊園，倒是可以一去看個究竟，張慜心裡嘀咕到。
京城往外百多里地，便是明朝時期的西山了，騎馬過來一趟至少要三個多小時。
就這還是靠外一些，若是山裡，從京城來回至少得2天，主要是路不好走。
“萬千戶，你是我的大人啊！啥時候回京城看看吶！”
張懋忍不住的吐槽，京師內對他們兩個的評價可以說跌到谷底了，萬通竟然還在這有心情玩泥巴。
有這麼多錢，為何不在城外買些房子，將這些軍戶遷出來也好啊。
怎麼非要讓他們在京城等，等多久才能好呢？
莫非萬通打算使用拖字訣，拖到大部分人都忘記這個事了後，就萬事大吉了？
但只要那些被拆了房的軍戶還在京師，這事就不可能被忘記吧，過幾天再被言官抓住把柄，參兩人一本，就難受了。
“看什麼看，只要你別讓家丁動手傷人，就沒多大事！”萬通擺了下手不在乎的說道。
“那你現在燒的這是什麼？”張懋也想不動手就解決，可軍戶們豈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明白的？
家丁本來就是粗漢，三言兩語不合便會大打出手，到現在沒出人命真可以算張懋盡全力了。
“水泥，已經好了等冷卻便可以看看！有了這東西，蓋房子和鋪路就快了，房梁那些你買好木材就行！”萬通交代道。
“這便是你說的水泥？”張懋看著剛從爐子裡冷卻差不多，倒出來的這一大盆粉狀物嘖嘖稱奇。
感覺比麵粉還要細上一些，顏色也差不多，除了不黃，有些灰灰的。
用這東西蓋房子和鋪路，張懋腦海裡浮現出麵粉鋪路的場景，那畫面太美他不忍直視……
“嚐嚐！”張懋見萬通轉身幹別的去了，便指使一旁的王榮華。
“額……我家太爺，好像沒說這東西能吃吧？”王榮華一臉黑線。
“讓你嚐嚐，又沒讓你吃！”張懋怒瞪了一眼。
嚇得王榮華立馬答應，然後兩指捏了一小搓放到嘴裡。
“擦，你兩個搞毛呢？這玩意兒不能吃！”萬通轉身就看見這高筱的一幕。
“啊呸，好難吃的味道！”王榮華不停的吐著口水道。
“快去沖洗乾淨，不然等下你舌頭就變成石頭了！”萬通嚇唬了一下。
聞言，王榮華驚出了一身冷汗，立馬把頭蒙進了旁邊的水桶。
“這麼厲害？”張懋也是一陣後怕，心說老王我害了你啊，安心去吧，汝之妻吾養之……
“還行，我沒加熟石膏，凝結的會快一些！”萬通解釋了一遍原理。
黏土磚頭或者陶瓷碎片爐渣之類的，碾碎過篩，完了加入百分之25比例的生石灰，用窯高溫燒製出來的水泥。
在這個時代用，絕對是一件大殺器。
“你吹牛吧，今天活點水，明天就變石頭了！跟江湖騙子有何不同！老王你說是不？”張懋聽萬通說了用法，一臉鄙視的回道。
“我……咕嚕咕嚕咕嚕！”王榮華從水桶中抬起頭後，又立馬埋了進去，他心裡作祟，感覺舌頭已經變硬。
萬通走過去一把將王榮華拉起來，看了下舌頭上只有些淺淺的灰色，便說到：“沒問題了，你安排人趕緊把窯蓋起來，運煤的運煤，拉石灰的拉石灰！再招些人！”
人手都是從軍戶里拉的，幾百人隨時可以到位，可現在還得再招。
只要配方差不多成功，那後面就是趕緊起窯，盡最快的速度燒製成品，然後拿進城裡鋪路修房。
數量太大，還需要些馬匹，張懋家丁那200匹戰馬，暫時先借過來拉幾天車，後面買上些馱馬了便可以長期從西山往京城運貨。
不止是蓋水泥窯，其他的幾種窯也要蓋起來，燒玻璃石灰什麼的，也會有額外的增項。
“這些人還不夠？”張懋有些驚訝萬通竟然還要調集人手，這樣一來西山這偏僻的地方，豈不是有2千個工人幹活了？
等於是一箇中等規模的村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