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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說的都是真的！”被震驚的朱見深，說話都不口吃了。
“卑職所說千真萬確，只有那蔗糖加工成砂糖的量是萬通所說，其他皆是卑職所查到的。”尚銘面上帶喜的說道。
朱見深嚥了下口水，心說要是真的，那朕豈不是歷朝歷代最富裕的一個皇帝了。
不過僅存的理性，讓他不要這麼著急，畢竟這只是尚銘的一家之言。
“朕……問你，那狗……額，萬通真願意……獻出砂糖之法？”朱見深心說不會是你們索要不成，給人家下的套吧。
不過這麼大的利益，一百個人99個都會心動，剩下一個就是朱見深這樣的，會選擇直接行動。
“千真萬確！有詹事府萬大人作證！”尚銘知道陛下動心了，這就穩了！萬通這狗東西，讓你想吃獨食，這下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了吧！
朱見深聞言激動的起身來回踱步，上百萬的銀子啊！
有了這些錢，朕就可以大展拳腳了。
平定叛亂需要錢。
犒賞將士需要錢。
甚至給自己修的皇陵，也需要錢！
現在朱見深的困難，主要就是沒錢導致的。這製糖的生意，就像突然有一塊餡餅砸中了自己一般。
不行！尚銘這小子說的話靠不靠譜都不知道，自己要親自去看一看。
不能被這些官員忽悠了！
“下旨，朕……要去，萬通那看看，微服出宮！”朱見深長出了一口氣，下了個重要的決定。
“啊！這……”尚銘想要勸，但事情因自己而起，不知道從哪下嘴。
“朕，意已決，叫懷恩陪朕……你不去了。暗中，保護！”朱見深下令道，他覺得尚銘見過萬通了，怕兩人見面萬通不說實話。
微服出訪也是擔心萬通知道自己是皇帝后，說話也不誠實，容易虛假誇大。
只有眼見為實之後，才能放下心來。
……
正在工坊裡勞作的二十八星宿和四大餓人，完全沒感覺到，牆外原先有些嘈雜的商販吆喝，突然就沒有了，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原來是朱見深到這之前，錦衣衛便將商販和行人全部趕跑，附近街區等於戒嚴了。
做了個吊床掛在院中休息的萬通，叼著個狗尾巴草看著天發呆。
就聽見門口有人叩門，“萬公子在嗎？”
一個僕人開啟門，司禮監掌印太監懷恩，穿著便裝開口說道：“我家大人聽萬安萬大人說這裡的糖不錯，特意過來瞧瞧！”
這說辭語氣也講究，像是在說萬安官職不如我家大人一樣。
這樣一來，門口的僕人自然不敢阻攔，將二人放了進來。
萬通也是坐起身子，只當是聽見了風聲，不死心想要來入股的某個高官呢！
便迎上去問到：“有何貴幹？”
懷恩表明了來意，“我家大人聽聞這製糖生意利潤之大，乃平生僅見。”
“而那東廠尚公公又言，萬公子願意將這製糖生意上交朝廷，不知是真是假，所以特來拜訪。”
嗯？
不是想來摻一腳的？萬通對兩人的來意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兩句話還聽不出目的，便讓人擺個桌子倒上茶水，禮數不能少了。
除了這個公鴨嗓子的老頭喋喋不休，八成是個沒寶貝的宦官。
萬通很好奇那個器宇軒昂的年輕人，為何一句話都不說，這麼高冷嗎？
而且哪位大人能這麼年輕？還比那萬安來頭大？
哼，以為我真傻？
帶著這些疑問，萬通坐下後說道：“沒錯，這製糖生意確實是利潤很高，不過我只打算賺這一筆。上交給陛下是最好的選擇！”
“為何？是怕有人惦記，而為難你？”懷恩問的問題，是路上朱見深都寫好讓他記下的。
“是，也不是。”萬通喝了口茶解釋道：“這蔗糖加工砂糖，開始時有錢人買個新鮮，價格會賣高很多，但隨著放出去的量越來越大，收益自然會下降很多。”
“若是放的量小，利潤大是真的，但眼紅的人也會很多，成為眾矢之的非我所願。”
“所以只能當做賺一次塊錢的機會，要長線來做的話，不划算。”
萬通是真怕被人再敲個悶棍，而且糖工藝成熟後，在幾十年後明朝的白砂糖也就幾十蚊一斤。利潤稀薄很多。
“而且我家世代居住北方，可甘蔗只能在南方種植，原材料也是個問題！”
聽到這裡，朱見深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看來尚銘是真的誇大了，按照萬通的說法，就算將這個生意收歸朝廷，也很難做到每年都收入上百萬兩，具體多少也難以估計。
畢竟這不是鹽鐵等百姓必需品，只靠富人消費，那些人也不可能當飯吃啊。
“原來如此，是尚公公樂觀了，還以為真能年入百萬兩白銀呢。”懷恩看懂了皇帝的心意，也是感到惋惜的說。
“他說年入百萬兩？”萬通聽到這個數字，不由得笑了下，像是在嘲諷一般。
懷恩和朱見深看在眼裡，只以為萬通在嘲笑尚銘的誇大，也是跟著無奈的笑了下。
“是的，當時我也覺得不太可能，來此一問才確定。”懷恩苦笑著說道。
可萬通接下來的話，確是讓兩人大吃一驚。
“我笑尚銘那貨說少了，百萬兩？朝廷只要不傻逼，年入千萬甚至更多又有何難！”萬通不屑的說道。
啥玩意！？
聽到千萬這個數字，朱見深吃驚的往後一仰，彷彿被萬通的言語物理攻擊到了一般。
那懷恩嚥了下口水，也是受到了驚嚇。
他自然不以這千萬數字為真，而是害怕萬通犯下欺君之罪。
吹什麼牛皮，現在大明朝一年的賦稅收入才多少？
大部分都是實物收入，糧食絹帛布料馬匹等，折算成銀子也不過1千多萬兩吧。
你現在一開口的生意，便等於大明朝的賦稅。
要是皇帝不傻，非砍了你這吹牛皮的敗家子不可。
“萬少爺，可不得胡說八道，被陛下知道了要治罪的！”懷恩看了一眼朱見深，勸萬通說道。
“亂說？嘿嘿，如果朝廷不懂經營，自然會當我是亂說！”萬通嘿嘿一笑，心說你們坐穩，我要開始裝逼了！
他拉開一付吹牛皮的架勢，將幾個茶杯擺弄成造型，大有擺龍門陣的意思，
“我可給你們說，這製糖的工藝，保不保密其實不重要，因為國內賺不了多少錢。”
“就在東海那邊的倭寇國，你們知道吧，他們國家銀礦多，也種不了甘蔗，還他孃的特別喜歡吃糖！所以將糖賣到那邊，哪怕1兩銀子一斤糖，閉著眼睛一年幾百萬兩隨隨便便賺！”
“還有，種植甘蔗也不一定非要在閩浙，就海對面的小琉球（寶島），就是最佳的種植甘蔗地，現在島上都是些求毛飲血生番，我大明朝運個20萬軍戶平推過去，兩年開荒下來，便能年產千萬斤砂糖了！”
“還不止這些，若是能將砂糖運去歐羅巴大陸，那邊的人願意一兩黃金來換一兩砂糖！”
“你們說說，這些哪個是我萬家能做到的，不都是得朝廷來調撥資源才可行嗎？”
懷恩和朱見深越聽越心驚，彷彿在萬通嘴裡，已經將這年入千萬的生意真的做出來了一樣。
太震撼了，兩人聽得心臟都快停止跳動。
年入千萬啊！
什麼概念，一千萬兩白銀足夠讓朕調兵，一直打到帕米爾高原那頭的不沉之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