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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沫以為，牧北口中所謂替她“撐腰”的方式會略顯激進且浮誇，畢竟牧家優越條件擺在那。
但實際上牧北站到她面前時，仍然是一副“純情男大學生”的模樣，因為被陳沫盯住的時間過長耳尖透著紅暈。
陳沫錯開視線，搖頭失笑。
牧北對她笑容極其敏感，疑惑地問：“你在笑什麼？”
陳沫指了指停在路邊的黑色捷豹，“你這未免也太低調了。”
跟牧金日那輛價值七位數的庫裡南相比，牧北實在不像要去炫富的。
“你不喜歡嗎？”牧北搓了搓手指，“時間還來得及，我可以換一個你喜歡的。”
陳沫：“......好了，這樣就可以了，你正常點兒。”
牧北一語未發，剛巧陳沫這時來了電話。
他眼尖，瞥見手機螢幕閃爍中，備註的三個字。
陳沫接起電話，“喂，牧總。”
那邊牧金日長手長腳的窩在沙發裡，一身筆挺西裝蹭出些許褶皺，他對此絲毫不在意，只專注聽著手機裡傳來的聲音。
“還順利嗎？”
陳沫：“已經在路上了。”
牧金日翻了個身，隨手給自己開個空調。
“我那輛庫......”
“您那愛車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蹭掉點漆我也賠不起，還是算了吧。”不等他說完，陳沫就趕緊打斷了。
牧金日語氣聽起來頗感遺憾：“好吧，還以為它能真正發揮一次它七位數的價值了。”
牧北蹙起眉頭，抬手看了眼表。
陳沫：“您要是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先......”
“陳沫，時間快來不及了。”牧北適時打斷她的話，並舉起手臂示意陳沫看他腕錶上的時間。
陳沫：“好好好，我知道了。”
電話那頭，牧金日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語氣夾雜著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急躁，“牧北為什麼也在？喂？陳沫？你在聽我說話嗎？喂......”
陳沫一臉無奈的結束通話電話，壓根沒聽到她老闆在那頭暴跳如雷的簡直要抓狂。牧北十分紳士的替陳沫開啟副駕駛的門，像個虔誠的騎士。
陳沫今天穿的實際上很是隨意，頭髮簡單紮起來，牛仔煙筒褲襯得她雙腿纖細筆直，V領短袖隱約能看到弧度，若隱若現的恰到好處。
她這個年齡段的女性，通常很少有人素顏出門，陳沫就是個例外。她充分發揮自己的面板優勢，仗著面部沒有瑕疵，幾乎很少看到修飾過的痕跡。
牧金日沒有不依不饒的打過來，讓牧北感到有些意外。他那個小叔，平日裡嬉皮笑臉的挺好相處，實際骨子裡有一種近乎執拗的控制慾，始終無法讓自己擺在被支配或者不可控的位置上。
杜梨比牧北他們早到一會兒，被鄭乃胺拉著說悄悄話。
“你那個弟弟，到底怎麼回事啊？”
杜梨對她沒好感，卻也不願意破壞人家新婚燕爾的好心情，敷衍道：“小北跟陳沫關係好，說話沒輕沒重，你跟他計較什麼。”
鄭乃胺冷笑，說話沒輕沒重都是小事，純心給人添堵倒是做的熟門熟路。她跟牧北向來沒什麼交集，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他，處處受針對。
“我自然不會跟他計較，只希望他不要為難我才好。”
杜梨嗤笑，毫不客氣地反駁她：“你不招惹，他肯定不會為難你。”
鄭乃胺撇撇嘴，“但願如此。”
賓客陸陸續續往宴席廳裡進，陳沫和牧北姍姍來遲，趕到時只剩下靠牆那桌，視野不太寬廣的位置。
牧北像頭誤闖進別人地盤的小狼，目光銳利的掃過宴席，最終定格在石巖的身上，眯了眯眼睛。
陳沫手托腮，問：“你跟他有仇？”
牧北鼻息裡“哼”了一聲，說：“他不配，就是看著噁心。”
那你還來？陳沫想學杜梨那樣，甩他個白眼。
鄭乃胺今日的婚紗非常符合她自身氣質，看著似乎保守，但該露的地方一樣沒少露。她親密的挽著石巖的手臂，炫耀似的朝陳沫這邊看過來。
陳沫張了張嘴，無聲朝她說了幾個字。
「祝你得償所願。」
她對自己和石巖從來不感到遺憾，也不覺得鄭乃胺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陳沫和石巖相處時，沒有刻意的想改變他什麼，反而在鄭乃胺的出現後，陳沫覺得幸運。
那不是失去的遺憾，是慶幸這種背叛沒有發生在相互束縛到一張本子上。至少那時的陳沫，是自由的。
從陳沫入場時，石巖就注意到她了。
很奇怪，明明鄭乃胺妝容精緻，婚紗美的晃眼，但他還是在人群中，一眼認出素面朝天的陳沫。
她就那樣安靜坐在角落裡，沒有失魂落魄，沒有傷心難過。石巖知道如果不是鄭乃胺的邀請，她根本不屑來這裡參加他們的婚禮。
石巖攥緊拳頭，咬了咬牙。
鄭乃胺拽了他一下，貼近耳邊：“阿巖，你在看什麼呢？”
石巖收回目光，語氣平淡：“沒什麼，走吧。”
一切塵埃落定，當初是他自己選擇了這條路，無法回頭。
牧北和陳沫注視著臺上兩人交換戒指，有人歡呼，有人鼓舞，鄭乃胺依偎在石巖懷裡，潸然淚下。
她和陳沫像兩個事不關己的局外人，杜梨嗑著瓜子，“呸”地吐出個皮。
“怪噁心人的，早知道不來了。”
儀式結束，新郎領著新娘向各路來賓敬酒。
陳沫等的無聊，敲了敲桌子：“走了？”
牧北：“在等等。”
杜梨也沒吭聲，這些年她攢了一肚子氣，真想有個宣洩口。
陳沫簡直服了他倆了，“又等什麼？”
牧北抿了抿唇，沒吭氣。
當然是等那兩人來敬酒。
陳沫低頭回她老闆的微信，百般無聊的抓一把瓜子，不經意抬頭，新郎新娘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們這桌來了。
這桌並非只有他們三人，眾人紛紛舉杯，祝福的話不絕於耳。
鄭乃胺臉頰微紅，看向陳沫：“你不替我感到開心嗎？陳沫。”
陳沫：“開心，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鄭乃胺“噗嗤”一聲笑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