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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硬？
陳沫扯唇冷笑，這些年她對兩人不聞不問不看是真正沒把他們放在心上。
“你其實......”
她想說“你其實真沒必要一直揪著我不放”，但大喜的日子，這話說出去難免引人誤會。
陳沫把瓜子扔回盤裡，拍了拍手：“你其實長得也不賴，對自己自信點兒。”
話音剛落，杜梨偏頭笑出了聲。
鄭乃胺眼神陰鬱，要不是外面陽光璀璨，婚禮燈光過於華麗，眾人毫不懷疑，下一秒她手裡的酒杯會碎在陳沫的頭上。
“乃胺......”石巖臉色為難，猶豫著要不要把她拉走。
同桌的人察覺到氣氛不對，紛紛露出對八卦渴望已久的眼神。
“陳沫！”鄭乃胺深吸口氣，眼眶突然紅了。
她這一聲動靜不小，幾乎大半的人都朝這邊看過來，雙方父母意識到情況不對，也各自走了過來。
陳沫目無波瀾地看著她，一語未發。
鄭乃胺像是受到莫大的委屈，眼淚珠串子似的噼裡啪啦往下掉，好一副梨花帶淚的美人模樣。
她一手攥住石巖，聲音顫抖著：“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應該自信點。但陳沫，這些年我真的好害怕，怕你責怪我把阿巖搶走。你能來參加婚禮，我感到開心的同時，是有些害怕的。”
鄭乃胺聲淚俱下，攥住石巖的那隻手微微收緊。
石巖臉色鐵青，完全沒想到會有這一出。
與此同時，鄭乃胺的父母率先趕到。他們看到陳沫時，臉色大變，鄭母厲聲質問：“我不明白像你這種沒臉沒皮的女孩子，是因為沒有長輩教導，才致使你變成今天這副樣子嗎？”
石巖肩膀一顫，默默低下了頭。
“夠了，鄭夫人！”
牧北赫然直起身，擋在陳沫面前。
眾目睽睽下，這個面容俊俏的年輕人，恍惚還是剛畢業的模樣。面板略顯蒼白，抬眼望向僵立在原地的石巖，眸子裡陰若寒潭。
“如果單方面出言嘲諷就是鄭夫人的待客之道，那陳沫的教養或許並不需要用在您這樣的人身上。”牧北抬手，指向石巖，“不過今天，我並不是來跟您費口舌之爭的。畢竟這些年，像您這種只聽片面之詞，慧眼識豬的人不在少數，連讓陳沫解釋的資格都沒有。”
他往前走幾步，在石巖面前站定。
“我給過你機會，今天你遭遇的一切，都是你應得的。”
在場的人都讓這一變故打得措手不及，沒人來得及反應。虛空中牧北拳風快的只剩下殘影，他語氣裡甚至充斥著積攢多年得到發洩的興奮和迫切。
“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石巖連反應都沒來得及，“轟”地被牧北一拳打倒在地。鄭乃胺失聲尖叫，被鄭父趕緊護著拉到一旁。
牧北居高臨下俯視著石巖，瞳孔裡燃燒著怒火幾乎把他吞噬，面寒如冰：“給老子道歉！”
石巖鼻孔裡竄血，整個人狼狽不堪。他一手捂住鼻子，轉臉看向陳沫：“沫沫......”
話都沒說完，牧北一腳踹翻他，俯身揪住他西裝領帶，探過身：“你也配？”
那一刻，稚嫩少年的皮囊盡數褪去，初生狼崽殘忍暴躁的一面被血淋淋的展現出來。
杜梨捂住臉，痛苦萬分：“這下可真麻煩了。”
陳沫壓根不想管石巖死活，但她怕牧北手上沒個輕重，真把人給打死，就成她的罪過了。
“牧北！”陳沫揚聲喊道，“差不多得了，別打了！”
杜梨嘆氣：“沒用的，根本沒人能攔住他。”
陳沫簡直服了杜梨的腦回路，她抓住牧北揚起的胳膊，對方兇悍回頭，目光與陳沫觸碰的瞬間，兇性散去大半。
陳沫一愣，聽他啞著嗓子開口：“放開我。”
有什麼東西在陳沫心裡無限放大，一直以來的疑問到此刻終於有了合理的解釋。她閉了閉眼睛，心說果然沒有無緣無故的“撐腰”，也沒有無緣無故的“乖順”。
她咬了咬牙，手勁兒沒松。
“別打了，再打下去你就......”
“你心疼了嗎？”牧北問。
陳沫：“什麼？“
半秒後，她反應過來，頓感哭笑不得：“我怕你把人打死，趕緊起來，別打了。”
他眼神兇性還在，石巖半死不活的倒在地上，這種時候沒人敢攔，牧北看人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沒有體溫的死物。
只有陳沫，像是感知不到他情緒極端的變化，仍然固執的沒有鬆手，語氣還像平時一樣。
杜梨小聲呢喃：“根本沒用，我又不是沒......”
牧北緊緊盯著陳沫的眼睛，不放過她眼底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半晌後，他鬆開石巖的衣領，乖乖站起身。
情報解除，眾人立馬蜂擁而上。
石巖被七手八腳的抬出宴席廳，石家父母慌忙打電話準備報警，鄭乃胺和鄭家父母緊隨石巖而去。
杜梨張了張嘴，呢喃的話卡在嗓子裡：“真的假的？！”
人散的差不多了，陳沫猛地指向杜梨：“你最好給我老實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杜梨眼神躲閃，扔給牧北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火急火燎的拎著包跑了。
她不擔心牧北的結局，有她小叔善後，天大的事都能扛下來。
至於眼下的情況，她也解決不了。
偌大的宴席廳只剩牧北和陳沫兩人，陳沫抿著唇，想說什麼，又覺得自己沒有立場。
算了，她想。
牧北忐忑不安地看著陳沫，她會說什麼？覺得自己是個精神病？還是讓他滾遠點？
僵持中，陳沫率先開口：“今天的事，謝謝你，後續我會解決的，你先......你先走吧。”
牧北搖頭。
陳沫嘆氣，“我會打電話聯絡牧總，你手上的傷，去醫院處理一下。”
她要給牧金日打電話！
牧北制止她撥號的舉動，鄭重其事地承諾：“這件事我可以處理好，不用麻煩我小叔。”
陳沫想說“你那種暴力解決方式根本不叫處理好”，但這事因她而起，只好閉嘴。
牧北小心翼翼地放開她，試探著問：“等我把一切都處理好，可以再來找你嗎？”
陳沫：“......”
如果沒有必要還是不要了吧。
眼前的男生充滿忐忑又期待的看著她，這張臉很難讓人說出拒絕的話。陳沫乾脆破罐子破摔，用力點頭：“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