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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蒼蘭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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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清夢離開花溪村後,再次來到了那個路口。

“往左走是北上的路,往右走就是花溪村了!”

路口前清夢呆在原地,昔日蘇木詞指著這兩條路給自己指路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看著路口前的兩條路,清夢又看向了自己來時的路,他現在有點想回到長生寺,回去問問休清爺爺和師父是自己做錯了嗎?是自己沒能看清善惡才害死了蘇木詞嗎?

清夢低著頭,暗自神傷,他只在休清爺爺的話語中聽說過天下眾生,聽說過善惡有別,聽說過生離死別,如今到了他自己感受的時候,他卻沒能感悟到休清爺爺口中的放下,他緊緊撰著拳頭,微微抬頭,眼裡充滿了迷茫,似乎已經看不清了前路,不知是幾夜未眠的疲倦,還是因為蘇木詞的死太過傷心,清夢眼睛裡佈滿了血絲,眼角兩邊是深深的淚痕,稍加思考後,清夢還是往著左邊的道路走去,踏上了屬於他的北上之路。

走在路上的清夢一直都還沉浸在蘇木詞的死亡中遲遲無法脫離,他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只有身體機械般地往前走著。

走了一段路後,清夢的前方出現了一少女,少女一襲青衣,腰間掛著一對銀鈴,在少女一蹦一跳的走路方式下,那一對銀鈴也發出清脆的響聲,而清夢仍舊雙眼黯淡無光,絲毫沒有看見前方迎面走來的女子,又或者說,是那位女子的腳步聲讓人根本感受不到,只有兩個銀鈴發出的清脆聲響。

少女一臉的歡樂,笑容洋溢在她那稚嫩的臉龐,和清夢此刻的樣子彷彿他們身在兩處不同的世界一般,就在他們短暫交匯,又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少女似乎不經意間看向清夢,雙眼瞳孔突然收縮,似乎想起來什麼似的後頭對著清夢說:“楊棄離?”

雖然此刻清夢還完全沉浸在無法走出的悲傷和懊悔之中,但一聽到這三個字他的身體還是下意識地僵在原地,楊棄離,是他的另一個身份,這個名字是他的母親在死前託付給夢鹿大師的,世人皆知夢鹿大師有一徒名為清夢,卻不知他的另一個身份叫楊棄離。

清夢開始運轉金剛身,金色真氣瞬間覆蓋全身,他母親的死和到長生寺被夢鹿培養,讓清夢能夠隱隱猜到,一定是有人要致他們一家為死地,而如今除了師父和休清爺爺能知曉他另一個身份的人,極有可能就是他父母當年的仇家。

“你是叫楊棄離嗎?”

見清夢呆在原地遲遲不做回答,少女又繼續追問道。

此刻清夢突然心中一顫,即使對方是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女,也可能是自己的仇人,殺母之仇,那便是惡!惡,就該除掉!

經過蘇木詞一死過後,清夢的內心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對於惡人,他現在只想除盡,再無感化之意了。

“既然是惡,那就殺!”

那個聲音再次在清夢心中響起。

瞬間,清夢猛然轉身,一拳揮向少女,少女見清夢突然發難,只是身子輕輕往後一傾,就躲過清夢這極快的一擊。

“你……怎麼了?”

少女看著清夢突然向自己發起攻擊也是一臉疑惑,但還是一臉笑意,詢問清夢。

清夢也有些詫異,他這一擊速度極快,修行金剛身的肉身,再加上天梯步的加持,沒想到眼前的少女反應竟然這麼快,而且只是稍加躲閃就避開了自己的攻擊。

見狀清夢立馬繼續追擊,雙拳不斷揮舞著,但每一擊都被少女用極其巧妙的身形避開了。

少女一邊躲避著清夢的攻擊,一邊觀察著清夢,清夢雜亂無章的攻擊,而且清夢的每一次攻擊都凝聚了大量的真氣,但又只是看起厲害,真氣還沒等拳頭揮出就散去了一大半,觀察過後少女不由得會心一笑,她知道這個狀態下的清夢很快就會力竭了。

果然在少女的不斷躲閃下,清夢很快就開始大口喘著粗氣,在心魔的影響下,清夢的運功方式已經完全開始出錯,很快他連維持金剛身的力氣都沒有了,金色真氣散去,清夢臉色煞白,是過度使用真氣,又胡亂運功導致的。

很快清夢就因力竭單膝跪地不起,同時還不停地大口喘息著。

“你……沒事吧?”

少女一個手指輕輕地點在清夢的頭上,嘴裡關切地問著清夢的情況。

清夢緩緩抬頭此刻他也清醒了不少,這才看清了少女的面容,少女一臉笑意地看著他,眼裡透露著對他的關切,全然沒有因為自己剛才突然的出手而憎恨他。

“抱歉……”

清夢低著頭小聲地說著,這聲抱歉一是自己無緣無故出手差點傷人,二是自己何時變得如此善惡不分,有愧休清和夢鹿對自己的教誨。

“沒事兒啦,我又沒有受傷,而且面對陌生人有警惕心也沒錯啊,只是你看起來似乎不太好的樣子 。”

少女看著清夢三言兩語就將剛才的不愉快帶過來,然後便開始擔心起清夢的狀況。

“我沒事。”

清夢用盡全身力氣支撐著身體站立起來。

“敢問姑娘是怎麼知道我的名諱的?”

雖然得知眼前的少女並無惡意,但清夢還是很疑惑,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是怎麼知道自己這個名字的。

“我不僅知道你叫楊棄離,還知道你叫清夢是夢鹿大師的徒弟。”

“那你知曉我的父母和我的身世嗎?”

見對方似乎很是瞭解自己,清夢也是急忙追問。

“嗯……”

少女仰起頭,眼睛珠子轉動了幾下,說到:“清夢是夢鹿大師的徒弟,這個情報沒什麼稀奇的,很多人都知道了,至於你身世嘛,我也只知道楊棄離是你的另一個名字而已,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嘻嘻。”

“那這個名字你是怎麼知道的?”

清夢還是不想放棄,繼續追問,哪怕能知道一點有關自己或者自己父母的線索也好。

“哎呀,這個名字也是我從我娘那裡聽來的,具體的,我就看過你的畫像其他我娘沒多說。”

“你娘?”

“是呀,我娘,蒼蘭樓樓主就是我娘。”

“蒼蘭樓?”

“不是吧,你連蒼蘭樓都不知道啊。”

少女看著清夢一臉的疑惑,在考慮要不要多告訴他一點東西。

“請姑娘指教!”

清夢看出了少女的遲疑,也是立馬行禮請教。

“嗯……好吧好吧,我就告訴你吧!”

看著清夢這真誠無比的樣子,少女便向清夢開始解釋:“蒼蘭樓是全天下最大的情報收集場所,不僅僅是天龍王朝,其他王朝都遍佈蒼蘭樓的勢力,只要能支付相應的代價,在蒼蘭樓,你能知道任何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

解釋完後,少女看著清夢一臉懵逼的樣子就知道他估計沒聽明白。

“哎呀,反正就是,在蒼蘭樓,你能知道全天下的任何事情。”

“哦哦,多謝姑娘告知,那蒼蘭樓在哪裡呢?”

清夢聽到可以知曉天下任何事情,那自己的身世和父母的事情去蒼蘭樓說不定能知道,於是清夢繼續追問蒼蘭樓所在何處。

“蒼蘭樓雖然叫蒼蘭樓但是卻不是一個具體的樓閣,蒼蘭樓遍佈天下,天下每一處都可能是蒼蘭樓,所以我也不知道蒼蘭樓具體在哪裡。”

少女回答到。

“那就多謝姑娘了!”

聽到這個回答清夢雖然有些失落,不過這樣一來,自己北上而行也多了一個目標,找到蒼蘭樓說不定也能知道一切真相。

“姑娘,你剛才說蒼蘭樓樓主是你的孃親?”

不過清夢又想起少女一個至關重要的話。

“沒錯啊!咋了?”

少女一臉疑惑地說。

“嗯……蒼蘭樓每個人的身份都是絕對的秘密,不然我們手裡掌握這麼多情報肯定有人抱有非分之想,這也是蒼蘭樓只有其名卻無樓閣的原因,你想問我娘倒是沒啥問題,不過我也不知道我下次見到我娘會是什麼時候了。”

少女看穿了清夢打的如意算盤,不過這確實是事實,蒼蘭樓掌握了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為了尋求自保,蒼蘭樓的每個人都是隱匿在世間,當然也包括蒼蘭樓樓主。

“好吧,那就多謝姑娘了。”

聽到少女這麼說後,清夢也只好作罷,不再追問了。

“那我們就此別過了,看姑娘的方向,是想去長生寺吧,再往前走,到一個岔路口繼續直走,不久後就能到達長生寺了。”

清夢看出少女應該是要去長生寺,於是好心為她指完路喉就準備繼續往前走了。

“看不出你腦袋還挺好使的嘛,我的確要去長生寺,不過現在我去長生寺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嗯?”

清夢一臉疑惑地看著少女。

“好啦!認識一下吧!我叫蒼蘭望月,來自蒼蘭樓,嘻嘻該你了!”

說罷,蒼蘭望月就看著清夢,等待著他的回答。

“啊?”

“我叫清夢,來自長生寺,也叫……楊棄離。”

短暫反應後,清夢也向蒼蘭望月介紹起了自己。

“好啦!不要這麼緊張嘛,我知道那個名字對你來說牽扯了很多東西,一般還是不要讓人知曉為好,那我就叫你清夢吧,你叫我望月就行了。”

“好……好的,望月姑娘。”

看著清夢那個呆呆的樣子,蒼蘭望月不禁有點想笑。

“不過望月姑娘剛才說目的已經達到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我去長生寺可不是為了燒香拜佛,就是去找你的。”

“找我?”

清夢很疑惑,找他做什麼,每個人去長生寺基本都是找夢鹿大師的,只為求得長生,不過眼前這個望月姑娘竟然說來找自己,這倒是讓清夢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不是要北上王朝嘛,一路上肯定要經過好多地方,經歷很多事情,肯定很有趣,而且我娘也要求我去歷練,說我要是不好好歷練沒有達到她的要求,我這輩子可能都看不到她了。”

“那望月姑娘的意思是?”

清夢還是沒明白,她母親要她歷練,來找他幹嘛。

咚!

“你腦袋真的是木頭啊?本姑娘的意思還不夠清楚啊,這是要打算和你同行歷練啊!”

蒼蘭望月見清夢這麼不開竅也是有些著急,一拳敲到清夢腦袋上。

“這一路上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我怕是不能保護好姑娘,姑娘還是找其他人同行吧。”

蘇木詞的死清夢還歷歷在目,那一刻,蘇木詞就在他的眼前,近在咫尺,但自己卻沒能救下她,這也讓清夢覺得他不可能再保護好身邊之人了,不想再看見有人在自己身邊離去,於是他果斷拒絕了蒼蘭望月。

“你……”

咚!

蒼蘭望月沒有廢話,又是一拳敲到清夢腦袋上,隨後說到:“我要你保護啊?就你剛才那樣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呢!有我陪你同行你應該感到慶幸才對!”

“是的,我的確保護不了你,我也知道自己什麼樣子……多謝姑娘好意,我們就此別過吧。”

蒼蘭望月的話語像是針刺般扎進了清夢的心裡,是啊,自己那個樣子,有什麼資格談保護他人啊,話音剛落清夢向蒼蘭望月行了一禮後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清夢離去,蒼蘭望月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說得有些重了,而且發生在清夢身上的事情她似乎也知曉一二,於是她立馬追趕上清夢,就在她到清夢身旁的時候,她一隻手迅速牽起清夢的手嘴裡還說著:“走,帶你去看個東西!”

還沒等清夢反應過來,他就順著蒼蘭望月同去了,蒼蘭望月牽著清夢的手每一步走跨出數米遠,而且蒼蘭望月的腳步非常輕盈,連修行天梯步多年的清夢都被蒼蘭望月的輕功震驚到了。

“你會武功?”

路上清夢問到。

“這是我們蒼蘭樓每個人都必須會的功法,尋月訣,是天下最厲害的輕功,大成之境可日行千里,而且這門功法最可怕的不是快,而是可以隱匿身形,蒼蘭樓的人就是靠這門功法去往四處險地收集情報的。”

面對清夢的疑問,蒼蘭望月也是毫不吝嗇地向他解釋到。

“作為交換,你告訴我剛才你施展的功法是什麼。”

剛才清夢施展金剛身的時候,蒼蘭望月就對清夢的功法很好奇,那層金色的真氣似乎能讓人刀槍不入,而且施展功法後,清夢的身體也變得很強壯的感覺。

“是金剛身,是師父教給我的一門護體功法。”

“還有呢?”

“嗯?”

蒼蘭望月似乎對清夢的回答有所不滿,清夢也是如實說的,剛才自己對蒼蘭望月出手時所施展的功法的確是金剛身。

“剛才你襲來的時候那個速度可不是靠你的金剛身強化一點身體就能做到的,你還會一門輕功吧。”

蒼蘭望月的觀察很仔細,知曉清夢還施展了一門輕功。

“哦哦,那個是天梯步。”

清夢沒想到自己無意間施展的功法也能被察覺到,明明自己都沒察覺。

短暫交流後,很快蒼蘭望月便帶著清夢來到了一處樹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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