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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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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我真的沒事!你快去休息吧!”

“好好好,乖女兒,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告訴爹地啊!”

蘇木詞將蘇明雲推搡著走出了自己的房間,她知道蘇明雲是擔心自己的身體,但那種感覺她也不知該如何向蘇明雲說。

夜深人靜的時候,蘇木詞獨自走到了院子裡,然後找了一地方坐下,深夜很靜,靜得只聽得見風聲,窸窸窣窣的。

蘇木詞環顧著四周,等天一亮她就要離開這個自己從小生活的地方了,雖然她一直都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不過真到了即將離別的時候,她心裡還是有萬般不捨。

蘇木詞用手撐著臉靠在石桌上,回憶著自己和爹地在這院子裡生活的點點滴滴。

“爹……等我看過孃親,我就回來。”

蘇木詞一直想出去的原因其實很簡單,不知為何蘇明雲從來沒有帶她去看過身在木家的孃親,不過聽了蘇明雲說出自己的往事種種後,蘇木詞也更加理解蘇明雲,藉著這次出去遊歷的機會,蘇木詞想去見自己的孃親一面,哪怕孃親不可能隨自己回來,但她也想要見上一面,哪怕一面就好……

不知不覺間,在夜風的安撫下,蘇木詞在院子裡緩緩睡去了……

砰!

一聲巨響將蘇木詞從睡夢中吵醒,蘇木詞驚醒,只見府府的大門被撞開,一夥蒙著面的人騎著馬闖入蘇府。

一隻火箭從蘇木詞身邊飛過,直直射向了客房的方向,驚醒的蘇木詞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立馬看向客房的方向,她的第一反應是去通知清夢,蘇木詞立馬起身往客房的方向跑去,嘴裡還一直喊著:“清夢!”

一個蒙面人此刻也發現了蘇木詞,他騎著馬,往蘇木詞的方向追去,清夢也被巨大的聲響驚醒,立馬下床,他看見房門外燃起的熊熊烈火,他飛快往房門走去,就在清夢開門的瞬間,蘇木詞也跑到了客房門前。

房間還未完全開啟之際,和蘇木詞四目相對,就在蘇木詞正欲開口的時候,一把大刀已經來到了蘇木詞脖頸,清夢清夢驚恐地想要開口,提醒蘇木詞閃開,但還是為時已晚,大刀劃過蘇木詞的脖子,瞬間,蘇木詞身首異處,蘇木詞的嘴巴還微微張著,似乎有話語還沒有說出口,臉上神情定格,滿臉都是對清夢的擔心,隨著房門完全開啟,炙熱的鮮血噴灑而出,灑在清夢的臉上,在清夢驚恐的目光中,蘇木詞倒在了清夢身前,頭顱滾落在地,瞬間斃命,畫面瞬間被烙印進清夢眼裡,也是一瞬間,清夢失去了神志,雙眼暗淡,蘇木詞的死亡畫面不停地在清夢眼前回放,後面的蒙面人見清夢呆滯在原地,一刀又砍向清夢。

當!

就在大刀靠近清夢脖頸的時候,金剛身開始自行運轉,大刀砍在清夢脖頸就像砍在鋼鐵之上,蒙面人隨後接連又砍了幾刀都是如此,他也只好放棄,隨後開始去屠戮蘇府的其他人。

而此刻的蘇府四處都是那些蒙面人,他們無情地屠殺著蘇府的人,人們四散奔逃,但卻都沒能躲過那些無情的大刀,蘇明雲此刻也被團團圍住,他只能拿起農具盡力抵抗。

那些蒙面人還不斷四處放火,不久蘇府便火光沖天,燃起熊熊烈火,院中還沒有采摘的蔬果,都被大火吞噬。

巨大的打擊下清夢依舊呆滯在原地。

“殺了他們!”

突然一個聲音在清夢耳邊響起,可現在清夢身邊沒有任何人,原來是清夢心裡的聲音,這個聲音就和當初教唆清夢對夢鹿使用聖龍天訣的聲音一樣。

“可……休清爺爺說過殺戮改變不了一切,只會增加更多的殺戮,殺人是錯的。”

內心中,清夢面對那個聲音開口說道。

“哈哈哈哈!什麼是對!什麼又是錯!不為死者憤恨,卻為惡人惋惜這便是對的嗎!”

那個聲音非常洪亮,似在嘲諷這清夢此刻還在想著那些虛無縹緲的佛法。

“可……”

“不要猶豫了,你看看吧,再猶豫下去,他們都得死!”

內心中,蘇府的場景對映進來,那些蒙面人手提大刀,見人就殺,鮮血流淌在蘇府的每一處,而那些蒙面人卻讓清夢感到有些眼熟,瞬間記憶湧現,那是他第一次見到蘇木詞的時候,也是蒙著面的人,在搶劫蘇木詞,那個時候清夢救下了蘇木詞,卻沒有聽蘇木詞的勸告,放走了那些蒙面人。

一瞬間,巨大的窒息感吞噬了清夢。

“錯了嗎?我錯了嗎?惡仍舊是惡,終究不會變成善,是我害死了蘇小姐,是我嗎?”

清夢不斷重複著:“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你沒有錯,是你低估了人心的惡,現在,用你的武功去終結這一切吧!”

隨著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清夢周身金色真氣散去,一股紫色真氣瞬間包裹全身。

“啊啊啊!”

在清夢的嘶吼中,聖龍天訣開始自行運轉,一聲龍吟響徹雲霄。

在聖龍天訣和天梯步的加持下,清夢一個健步衝出,僅僅一個眨眼的瞬間清夢就來到了一個蒙面人身前,還沒等蒙面人做出反應,紫色真氣所幻化的龍爪就貫穿了他的胸膛,隨著清夢將手扯出,鮮血瞬間噴湧而出,一個蒙面人當場喪命,從馬背上掉落。

“不好,有高人在此,快走!”

其餘蒙面人一見如此場景,就知道清夢不是他們可敵,於是一個蒙面人立馬下令撤退。

此時的清夢周身紫色真氣環繞,在血氣的濺染下,還有絲絲紅色,清夢眼中瞳孔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腥紅。

還沒等那些蒙面人開始撤退,清夢又是一個衝刺來到一人身前,一擊便貫穿了他的胸膛。

“快放箭!”

隨著一位蒙面人大喊著,其餘蒙面人也是反應過來,立馬拿起手中的弓箭發瘋似的射箭,可惜普通的箭矢連清夢身上覆蓋的紫色真氣都無法穿透,更別說傷到清夢。

“怪物!這是怪物!大家快走!”

見弓箭無效,人群頓時亂作一團,蒙面人紛紛扔掉手裡的弓箭開始調轉馬頭,往外面跑去。

可已經殺紅了眼的清夢哪裡會放過他們,黑夜中,清夢猶如索命的厲鬼一般,不斷在人群中游獵,每一個人都是一擊貫穿胸膛,沒有一個人能逃脫。

待到將那些蒙面人全部殺光,清夢身上的紫色真氣已經變成了和他雙眼的顏色一般,腥紅的真氣和眼眸,清夢站在原地,嘴裡不斷髮出猶如野獸般的低吼,鮮血從清夢的雙手不斷滴落。

過了一會兒,趕來幫忙的村民舉著火把,將清夢包圍著,此刻清夢也有了一絲清醒,他緩緩舉起自己的雙手看著手上正在流淌的鮮血,又看向四周,地上還剩幾具蒙面人的屍體,那幾具屍體就在清夢身旁,村民們看見清夢這個樣子自然是不敢上前,他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清夢一言不發,雖然此時的清夢可怕至極,但他們也明白,那些蒙面人都是清夢所殺,是清夢保護了他們。

蘇明雲此刻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剛準備靠近清夢,清夢就發出一絲低吼,但蘇明雲不以為然而是快步走向清夢,就在清夢剛抬起手的時候,蘇明雲一把將清夢攬入懷中,嘴裡還一直說著:“你已經盡力了,木詞的死並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聽到蘇明雲的話後,兩行紅色的血淚從清夢腥紅的雙眼中流淌而下,清夢整個身子都在不停地顫抖,牙齒咬合的聲音傳遞在四周,見狀蘇明雲沒有在言語,只是抱著清夢的雙手更加用力了。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太陽緩緩升起,晨曦灑落在清夢和蘇明雲身上,漸漸地,清夢身上腥紅的真氣開始散去,雙眼也恢復了正常。

隨後,蘇明云為死去的人也包括蘇木詞辦了葬禮,被燒的殘破不堪的蘇府掛滿了白布,那一天全村的人都來到蘇府悼念蘇木詞,葬禮進行的很快,傍晚的時候蘇木詞就下葬了,隨著蘇木詞下葬,村民們也紛紛離去,墳前只剩清夢和蘇木詞,清夢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墳墓,明明幾天前蘇木詞還帶著他在村裡玩耍,明明說好了和他一起走,明明她還要去看她素未謀面的母親,一切都轉瞬即逝,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當初放走那幾個山匪,無盡的懊悔充斥著清夢,蘇明雲在一旁燒著紙錢,他卻顯得異常的平靜,只是眼裡多了幾分滄桑,他們就這樣在蘇木詞的墳前守了一整夜,隨著第二天早晨,蘇明雲看著呆滯在一旁的清夢緩緩開口:“你該啟程了……”

清夢轉身看向蘇明雲,一句簡單的話語,清夢也不知該如何抉擇了,是啊,他或許該啟程了,他的路才剛剛開始。

清夢跪在蘇木詞墳前磕了三個頭,隨後起身又向蘇明雲行了一禮:“蘇老爺,保重!”

清夢最後再看了一眼蘇木詞的墳。

“我啟程了……”

清夢對著墳前緩緩開口,說完後,便轉身離開了,清夢知道,如今的他不能止步不前,現在他揹負的東西更多了。

看著清夢離開的背影,蘇明雲也是呆愣在原地。

“咳咳咳!”

突然蘇明雲口中咳出大口鮮血。

“蘇老爺!”

一旁的人也是立馬跑過來攙扶著蘇明雲。

“噓,不要聲張。”

蘇明雲立馬阻止了一旁的人喊叫,只見蘇明雲背上有一條深不見底的傷口,應當是和那群蒙面人戰鬥時受的傷。

“老爺,您怎麼不早點說!”

一旁的人也是萬分著急的看著蘇明雲,因為此刻傷口已經感染,再加上蘇明雲一直強撐著,可能已經無力迴天了,這或許也是為什麼蘇明雲著急讓清夢啟程的原因吧。

“木詞的死給他打擊太大,若他此刻知我重傷,必將入魔,再無回頭路可走,這或許就是是蘇家的宿命吧,不必再牽連他人了,木詞,悅詞,我來陪你們了……”

話音剛落,蘇明雲便昏死了過去,恍惚間又回到了蘇明雲和木悅詞剛來到花溪村的時候,原來那個時候木悅詞跟隨蘇明雲來到花溪村後,她並沒有回到木家,而是和蘇明雲在這裡開始了新的生活,可惜在木悅詞生蘇木詞的時候,因為以前漂泊流浪的時候身體早已留下許多暗疾,這才導致木悅詞生蘇木詞的難產。

“悅詞,悅詞!你怎麼樣了!”

蘇明雲看著床上虛弱的木悅詞,一臉的擔憂。

“讓我再看看孩子……”

木悅詞也知道自己恐怕是活不了了,於是想要再看孩子一眼。

“相公你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嗎?”

木悅詞看著孩子又看向蘇明雲。

此刻的蘇明雲哪裡還有這個心思,自然遲遲沒有回答。

木悅詞見蘇明雲沒有開口,她則說到:“就知道你沒有想好,不過沒事,我幫你想好了,你我之姓,各取一詞,就叫她:蘇木詞吧。”

話音剛落,木悅詞便失去了氣息,蘇明雲緊握的雙手瞬間失去力氣。

“悅詞!”

蘇明雲大喊著妻子的名字,可惜木悅詞也已經無法回答。

時間回到現在,蘇明雲睜開雙眼,見自己躺在床上,身體非常虛弱。

“看來,我也到時候了啊,咳咳咳,悅詞,木詞,我來陪你們了……”

“相公,爹地。”

恍惚間,蘇明雲看見妻子正牽著他們的女兒往自己走來。

“相公飯菜我都做好了,木詞也餓了,快回家吧。”

“好……回家。”

蘇明雲一手牽著妻子一手牽著女兒,往著家的方向走去,一家三口,歡聲笑語不斷,隨著自己的身影和妻子女兒越走越遠,蘇明雲雙眼也漸漸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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