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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了,長川城的雪也開始漸漸融化,微涼的風中傳來了新的氣息。
“寒冬過去了啊……”
剛洗漱完的九鳳端著一盆水走出了房間,她將水用力潑向外面,初升的晨曦照耀在九鳳潑出的水花上,對映出刺眼的亮光,同時九鳳也發現門口的雪已經在開始融化了,而今天是她難得主動去向墨青請求的一天假期,風雪中離別的二人也迎來了重逢的時刻。
走出城主府沒多遠,九鳳就來到了長川城的街上,長川城的街道還是一如既往的十分繁華,街上叫賣的商販和來來往往的行人,長川城的街道幾乎一年四季都是這般熱鬧非凡的景象。
九鳳也跟隨著記憶的步伐很快就找到了那一日她和雲雀離別的地方。
“各位看官,下面是我們的頭牌舞女,雲雀小姐的獨舞一曲!!!”
“好!!!好!!!”
九鳳剛一到這裡,就看到臺下站滿了人,而且臺上的人似乎在說什麼頭牌舞女,好像唸的名字就是雲雀。
上次來的時候還是很多人一起合跳,今日居然還能看見頭牌舞女的獨舞,九鳳也是感到十分新奇,於是便也站到了人群后面,準備開始欣賞,不過話說是什麼時候來的頭牌舞女呢?明明上次自己和雲雀看了一整天也沒有見過。
隨著臺上男子的介紹完畢,後臺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緩緩走上臺來,和其他女子不同,這位女子身著一身青色的薄紗,臉上還掛著一條青色的紗巾,只露出一雙勾人心絃的雙眼。
女子走到臺前後,對著臺下眾人微微低身以示禮貌後,便開始了她的獨舞。
伴隨著樂聲的奏響,女子也開始了自己的表演,青色的薄紗伴隨著女子的舞步而飄揚,女子的每一步都像踩在雲端之上,輕盈無比,女子身形在這優美曼妙的舞姿下也得到了充分的展示,讓臺下眾人看得出神。
九鳳也被這女子的舞姿深深吸引。
“謝謝各位看官的捧場,今日這是頭牌舞女的最後一舞了,此後各位可能就看不到這位舞女的舞姿了。”
“那最後能讓我們一睹小姐的容顏嗎?”
“對啊!既然都是最後一舞了,就不能以真容示我們嗎?”
隨著舞女的舞蹈結束,男子出來告訴臺下的眾人頭牌準備離去的訊息,而自頭牌開始表演以來都是面帶紗巾,從不以真容示人,今日得知頭牌即將離去的訊息後,眾人也是都想一睹美人容顏。
“雲雀……”
聽到這裡,九鳳已經可以肯定去,此刻正站在臺上接受大家的喜愛和傾慕之人,便是雲雀,只是沒想到這短短几月,雲雀竟然已經當上了班子裡的頭牌,舞曲學得也是十分不錯。
“好!”
隨著臺下眾人的呼聲越來越大,雲雀也是慢慢摘下了臉上的紗巾。
“這……太美了……”
此刻臺下的人都神情呆滯,全部都沒有說話,只是痴痴地望著雲雀那精緻的臉龐,雙眸鋒長似劍,眼角卻又似流水灣灣,勾人心絃,朱唇上鮮豔的紅色如鮮血般深深刻印在臺下眾人的眼睛裡。
“這是,雲雀……?”
就連九鳳也是看呆了,平日裡她和雲雀為城主府做事,一天到晚都被各種瑣事纏身,也完全沒有時間去打理自己,完全沒有機會活成一個女子還有點模樣,今日看見雲雀那貌比天仙的模樣,九鳳也是心生羨慕,羨慕的同時也為雲雀感到由衷的高興,高興她終於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錢。
“九鳳姐姐!!!”
演出結束,九鳳來到了後臺,雲雀一看到九鳳就直接奔向九鳳,然後直接依偎在九鳳的懷裡,似乎在訴說著這段分別時間裡的點點相思。
“我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她的了。”
“多謝班主!!!”
九鳳對著班主深深行禮,心裡是由衷地感激眼前這位男子,是他給了雲雀一個新的開始的機會。
“無需多禮,另外……”
“班主有事但說無妨。”
九鳳見男子似乎有些話想說,但表現的有些猶豫,可能是想讓自己幫些什麼忙吧,而九鳳也想盡自己所能更多地報答男子,起初只是想讓雲雀學些基本,沒想到男子竟然將雲雀培養成了頭牌,這份恩情於九鳳而言也是十分重要的。
“你是一個善良溫柔的姑娘,同時也是一個具有野心的人,在當今這個世道,光有同情心拯救不了任何人,還要手握更多的權勢。”
“班主這是何意?”
面對男子這突如其來的話語,九鳳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要走了,離開這裡。”
“班主是要將班子帶到其他地方去嗎?沒事的班主能教導雲雀我已經是十分感激,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確實是要去往其他地方,只不過走的人只有我。”
男子此話一出,九鳳似乎已經猜到了男子的想法。
“班主!不行的!我不行的!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城主府貼身侍女,你將這麼多人的命運都交到我手裡,我怕……”
“這些年來我帶著這個班子走南闖北,一路上成員不斷增加,也在不斷減少,我發現並不是我去的地方夠多,能救的人就更多,有些時候大家其實都想停下腳步,找個地方過上安穩的生活了……
“那你完全可以在長川城落腳啊,城主那邊我可以幫你去……”
就在九鳳幫男子想出辦法的時候,話語還未出口,九鳳卻率先愣住了。
“是啊,你不是可以幫我嗎?你連我都能幫那為何……我也有些累了,想回家去陪陪家人,然後找個女子,安然度過餘生。”
“多謝班主成全!!!”
九鳳對著男子深深鞠躬行禮,她眼睛緊閉著,墨青那晚問她的問題對她說的話都浮現在了腦海裡:“成就高位嗎?拯救……責任……”不知不覺中,似乎一切都在冥冥之中緩慢進行著。
隨後男子對班子裡的其他人做了交待過後,便背上了回家的行囊,離開了這個陪伴了他多年的班子。
“我們以後就跟著新班主您了!!”
“對!!”
送走男子後,經歷過短暫的離別悲傷後,班子裡的人特別是那些舞女很快就從離別的哀傷中走了出來,然後齊齊將目光聚集在九鳳身上。
“這段時間,雲雀會帶領大家繼續演出,我則回到城主府,去和城主大人交涉,一定會給到大家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面對眾人投來的目光,九鳳沒有膽怯,而是直接許下承諾,堅定不移的神情,感染了在場的全部人,他們也對一個此前素未謀面的新班主產生了信任。
“你們以後都是我的姐妹,就和雲雀一樣,叫我九鳳就行。”
“好的九鳳姐!”
九鳳在最後對著眾人這麼說到,班子裡的女子有的其實年紀比九鳳還要年長,但依舊稱九鳳一聲姐姐,這聲姐姐中,蘊含的更多是責任吧。
“我真的能成為您那樣的人嗎?”
回到城主府後,九鳳在房間內等到黑夜,隨後九鳳走出房間,往著墨青所在的房間走去。
咚咚咚……
“城主大人,您休息了嗎?很抱歉這個時候來打擾您。”
九鳳走到門前,深吸了一口氣,短暫的猶豫過後,還是選擇敲響了墨青的房門。
“進來吧。”
“是,大人。”
在得到墨青的回覆後,九鳳輕輕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大人您……”
進去後,只見墨青坐在凳子上,桌子上還有一壺剛泡好的茶,墨青似乎知道九鳳這個時候會來找自己一樣。
“坐。”
墨青示意九鳳落座。
九鳳緩步走上前,在墨青對面坐了下來。
“喝茶。”
“多謝大人。”
墨青將一個茶杯放到九鳳身前並親自為她倒茶,九鳳也是立馬雙手托住茶杯以示敬意。
隨後墨青又拿出一個杯子放在自己身前,也為自己倒滿茶水。
看著茶杯裡還冒著熱氣的茶水,墨青沒有著急喝,九鳳自然也不敢先喝。
“你來找我何事?”
短暫的沉默過後,墨青率先打破了僵局,詢問九鳳的來意。
“我……我想在長川城成立一個舞樓!”
聽到九鳳的話語,墨青也是做出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單手托腮開始考慮。
“我知道長川城如今還沒有一個專門提供舞蹈表演的地方,若是成立一個,相信帶來的利潤會非常非常多!!!”
“這倒是不假……”
九鳳連忙向墨青解說其中的利益,九鳳很清楚,在墨青身邊也待了這麼些時日了,九鳳也學到不少東西,而第一個就是,想要求人幫忙,就要給對方看到其中有何利可圖。
“但,一個舞樓需要人去管理,還需要一些能歌善舞的女子,這些……”
“能歌善舞的女子我已經找到了,管理者,若是城主大人信任,我願意親自去打理這個舞樓!”
見墨青還在猶豫,九鳳也是立馬許下承諾,迅速丟擲自己手裡的籌碼。
“既如此,那你缺少的就只剩一個合適的地界了,對吧。”
“是的城主大人!”
見墨青似乎有了同意的打算,九鳳心裡也是感到十分高興激動。
“城北那邊倒是還有一處空閒的別院,只是那邊地界繁華,無論是直接買下那處別院還是長期租賃,都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但是我若是想要買下那裡,也不是不可以,但就算我可以以市場最低價將那裡租賃給你,你恐怕也拿不出第一月的租金吧……”
說罷,墨青將目光看向九鳳。
“這……”
九鳳也十分清楚墨青的話確實都是事實,自己現在別說買下那處別院,哪怕是租賃,就連第一月的租金都拿不出來。
“我可以買下那處別院。”
聽到墨青說出這句話,九鳳當即就要起身準備感謝墨青。
“但是……”
聽到隨後的兩個字立馬讓九鳳停止了動作。
“但是,我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你必須給我兩個月的租金,若是到時候你沒有,那我便只能將那處別院轉租或者賣掉,其次,如果你到時候湊齊了兩個月的租金,過後,我除了租金以外,還要每月抽成其中的三成利潤,你答應嗎?”
“多謝城主大人!!!”
聽到墨青提出的條件後,九鳳沒有絲毫猶豫,立馬就同意了,她知道,這可能是她此生僅有的擁有改變自己乃至他人命運的機會,也是唯一能夠攀上高位的機會。
“喝茶吧。”
見九鳳答應得這麼爽快,墨青也不再多言,而是拿起面前的茶杯,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謝城主大人!!!”
見狀,九鳳也是立馬拿起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
“那我便不打擾城主大人休息了。”
“嗯。”
喝完茶水後,九鳳便離開了。
九鳳出去關上房門走遠後 墨青身後的黑影中不知何時潛伏了一個黑衣人。
“告訴他們,那處別院無論在手手裡,明日要歸我所有。”
“是!!!”
墨青看著手中的茶杯,對著身後的黑衣人下達著命令,在得到墨青的命令後,黑衣人便在黑影裡消失了。
“我真的成功了……”
回到房間後的九鳳躺在床上,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夢一般,想到當初自己還是一個隨時可能凍死在大街上的流浪之人,每天過著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的生活,而如今自己也能擁有拯救別人的權利了嗎……
落實一切後,九鳳很快便辭去了城主府的職位,然後去往班子,將雲雀和班子裡的所有人都帶到了那處別院當中。
去的第一天,大家都忙前忙後,要佈置舞臺,打掃房間,還要準備即將到來的開業大典。
“九鳳姐姐,我們是不是也該為我們這裡取個名字啊,不然以後客人怎麼向別人介紹呢?”
聽到雲雀的提議,九鳳也覺得該為這裡取個名字。
九鳳看向天邊,夕陽的餘暉照耀在雲朵之上,那個形似飛鳥的白雲在餘暉的照耀下,就像一隻浴火的鳳凰,正在翩翩起舞,傲遊九天之上,希望有朝一日,她們也能浴火重生,化作那九天玄鳳翱翔於天際。
“就叫—梧桐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