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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梧桐苑的由來嗎？”
伴隨著九鳳的敘述結束，清夢這才瞭解到，原來曾經的九鳳經歷了這麼多，才建立起來如今的梧桐苑。
“不過現如今看來，九鳳姑娘的梧桐苑發展的還是不錯嘛。”
雖然九鳳此前經歷頗多，但就如今梧桐苑的規模和在長川城的地位而言，也算是一方頗具權勢的大勢力了。
“是啊，發展到現在也不容易……”
想到過往的種種，九鳳雖然也深知其中的不易，但一想到梧桐苑能發展到如今的規模，其中定然不是靠她一個人的努力，其中還有很多暗中相助的人，就連九鳳都不知道其身份。
“如此以來，你我自從那次以後便再也沒有見過面了啊。”
九鳳又看向一旁的墨子言。
“那一日，你走的太匆忙，我也是成立梧桐苑後才知道，城主有個兒子，叫墨子言，只是沒想到，那一日那個小男孩就是你，你就是墨子言。”
“我不是故意隱瞞，只是……”
“我當然明白墨公子的顧慮，畢竟那時我只是一個城主府普普通通的傭人，您那是身份尊貴，自然不想於我這類人有過多交集。”
“不是……我……”
面對九鳳的話，墨子言也不知道到如何回答，那時自己只是單純地不想連累九鳳，才不告而別，後來也是因為自己的膽小，才一直沒有去找過九鳳，直到九鳳離開城主府，自己也終究沒能邁出那一步。
“你當真要幫她？”
“是的，爹，而且也不是讓我們城主府白白出錢，我們可以和她商討，從中分取利潤，這樣對我們而言也沒有任何不妥啊。”
“那你就篤定她一定能成功將舞樓經營下去嗎？你可要知道，長川城現如今每個富商家中都有數不盡的舞女，每日陪他們和他們的那些朋友尋歡作樂，真的會有人去她的舞樓嗎？”
“我……我相信九鳳，她一定可以的……”
“荒唐！！！我什麼時候教過你這麼處事，凡事皆為利先，無利不成事，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
墨青坐在高堂之上，大聲呵斥著下面站著的墨子言。
“還是說你的心思根本不在九鳳要做的生意上，你怕是看上了她這個人吧！”
“我……”
墨青這句話很明顯直接戳中了墨子言的內心，他確實只是單純地想幫助九鳳，只是奈何自己年歲尚小，在城主府無權無勢，如今想要幫助九鳳，只能求墨青。
墨青坐落高堂，看著下面低著腦袋的墨子言，不知為何就莫名其妙得感到生氣。
“你以為你低著頭，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我就會同意嗎？”
墨青的呵斥聲更加的大了，他想讓墨子言明白，要成事，光靠感情是不可能的，要讓對方看到利益，看到自己的決定和自信，如果連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那別人也沒有和你合作的信任。
“我們可以直接買下那個別院，然後向九鳳她們收取租金，給她們一個月的時間，給我們兩個月的租金以此來證明她們的能力，隨後在租金的基礎上再向她們索取三成的利潤，若是她們一個月後沒能交出兩個月的租金，我們可以將別院轉租或者賣掉，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城主府的利益受到威脅，反而如果她們成功了我們不僅能賺取租金還能收取分成，我覺得這是一筆十分划算的生意，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和九鳳她們合作，萬一她去找到其他人合作，那對我們而言可謂是得不償失啊！”
墨子言沉思一會兒後，突然抬頭對著墨青說道，而且還一改他平日裡面對墨青的那份唯唯諾諾的樣子，語氣堅定，表情嚴肅。
“嗯……”
看見墨子言的樣子，墨青也有些吃驚，同時也對墨子言的成長感到欣慰。
墨青緩慢起身，從高堂之上慢慢向墨子言走去，墨子言還以為自己又要捱揍了，但是，墨青只是輕輕地摸了一下墨子言的腦袋，然後便離去了。
“爹這是……”
墨子言面對墨青這突如其來的溫柔，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很快高興的心情就佔據了墨子言的內心，他明白了，墨青不再反駁呵斥自己是因為墨青已經同意了自己剛才說的的了。
“太好了，九鳳姑娘……”
想到這些，墨子言就不由得感到開心，不僅僅是因為自己得到了了墨青的認可，更多的還是自己能夠幫到九鳳。
“問你話呢！”
時間回到現在，九鳳正一臉氣憤地盯著墨子言，原來是墨子言回憶自己和墨青的對話的時候走神了。
“沒有，沒有，九鳳姑娘，我從來沒有因為你的身份對你產生芥蒂，我只是……”
“只是什麼？”
面對九鳳的追問 墨子言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隱藏了這麼多年的感情，如今早已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了。
“你不想說，那我便不問了，只不過，今日難得有機會，我能當面對你說聲謝謝。”
“九鳳姑娘你？”
“如今的梧桐苑能有這般規模，我若還是以前那個九鳳便當不了這大當家，以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多謝你為我爭取到了一個萬中無一的機會，若不是你，城主大人想必也不會和我合作吧，也就不會有梧桐苑如今這般模樣。”
說罷九鳳起身，對著墨子言深深行了一禮。
“九鳳姑娘，快起來。”
九鳳還沒完全彎下身子，墨子言就連忙伸出手將九鳳扶起。
如今九鳳這一禮也預示著墨子言此前默默為九鳳所做的一切九鳳都已經知曉了。
“你這還是第一次來我這梧桐苑，是想來找個好看的姑娘一起飲酒作樂嗎？”
“啊？不是……我……”
面對九鳳這突如其來的調侃，墨子言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慌張的神情下，潔白的臉龐逐漸浮出一絲紅暈。
“哈哈哈哈，瞧你那樣子，哈哈哈。”
看著墨子言這青澀害羞的模樣和剛才在棲鳳樓意氣風發的樣子截然不同，這莫名的反差也讓九鳳對墨子言多了幾分好感。
“啊……九鳳姑娘見笑了，見笑了。”
墨子言看著九鳳笑得那麼開心，內心也不禁感到喜悅。
“好啦，說正事吧，你這麼多年以來，從來沒有踏足過梧桐苑也不曾來見過我，今日來此，肯定是有什麼事情吧。”
自古就有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說話，今日墨子言的到來，或許是墨青的授意也說不定，但自古以來都是有來有往，墨家的恩情九鳳已經做好了揹負一輩子的準備，可以說，只要是墨家需要，九鳳隨時可以獻出自己的性命，換作幾年前九鳳可能還會猶豫，畢竟梧桐苑還有這麼多姐妹，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梧桐苑的大家指不定會受到什麼傷害，但現在不一樣了，如今的梧桐苑除了自己還有云雀，她也已經做好了報恩的準備了。
“我……我今日只是來，來告別的。”
“告別？！”
墨子言支支吾吾的，九鳳還以為是有什麼難事，沒想到只是來單純告個別。
“你要去哪裡嗎？”
“我想繼承家父的位置，我想改變長川城。”
在天龍王朝，所有的官員都沒有世襲的權利，各地的城主之位自然也是如此，墨子言若是想要繼承墨青的城主之位，那他就只能前往九龍城考取功名，或者奔赴邊疆，建立戰功，而墨子言自幼未曾習武也不讀兵法，前往邊疆建立戰功自然是不可能了，那就只剩下，九龍城的文龍之試，若是在文龍之試中獲取前三名，就算考中，便可入朝為官，自然也是可以承襲各地的城主之位。
“你要去九龍嗎？”
“是的九鳳姑娘，這一去短則幾月，長則幾年，所以想在離開的時候，來見你一面。”
正如墨子言所說，若是實力不錯又運氣很好，墨子言第一次就考中，那幾月便可歸鄉，但若是第一次未中，那麼就只能繼續第二次第三次或者……甚至更多更多，天龍王朝很多人窮盡一生都未能考取功名，這一別再相見可能真的遙遙無期了。
“你就是想來和我道個別嗎？”
墨子言的模樣很明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想說的話都還埋藏在心裡沒有說出口。
“我其實……其實……”
墨子言剛說到嘴邊的話就又被自己生生嚥了回去，墨子言考慮著，現在說出自己的心意，除了徒增九鳳的煩惱以外幾乎沒有任何作用，而且自己的歸期也是遙遙無期，九鳳比自己大了這麼多歲，若是因為自己耽擱了九鳳，那也不是墨子言想要看到的。
“我其實只是希望明日一早九鳳姑娘和清夢小師傅能來送我一下，畢竟我們也算相識一場，我也希望走的時候好友那些能來送一下我。”
“就只是這樣嗎？”
“是的，就……只是這樣。”
九鳳故意靠近墨子言，用自己的眼睛死死盯著墨子言的眼睛試圖看透墨子言的內心，墨子言面對九鳳如此自然也是心慌，但自己的謊言，硬著頭皮還是要把它說完。
“好吧，明日一早我一定會前來相送的。”
“那我便告辭了，九鳳姑娘。”
墨子言站起身就要準備離開了。
“所以，你為何自從那天以後都沒有來見過我，卻又要幫我這麼多。”
看著墨子言即將走遠的背影，九鳳還是沒忍住內心的疑惑，迫切地想要知道一個真相，其實對於如今的九鳳而言，墨子言內心所想九鳳已經能夠猜到個大概了，但九鳳不願說破，她似乎更期待，有些話能從墨子言口中親自說出。
“那天……我是怕連累你，後來不來找你也是因為怕給你帶來麻煩，至於你說的幫忙，也只是互利的生意罷了，梧桐苑發展好了，城主府也能獲得更多的利益。”
“就只是這樣嗎？所以你我只是朋友甚至只是有利益來往的陌生人嗎？那為何你要讓我去送你？”
“對！只是這樣，而且我走的那天長川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來相送 你若不來，我會很失顏面。”
“這樣嗎……我懂了。”
聽著墨子言那牽強無比的解釋，九鳳沒有生氣也沒有拆穿，看著墨子言漸行漸遠的背影，九鳳內心只泛起一絲無奈。
“九鳳姑娘，墨公子他？”
清夢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墨子言和九鳳的對話，心思單純的清夢也看出墨子言那故作掩飾的模樣，只是清夢內心很單純地疑惑，為什麼墨子言不將真心話說出來，而是要拐彎抹角的扯這麼多謊言。
“他……他以前就是這樣，不愛說真話……”
九鳳對著清夢苦澀一笑。
“先不說他了，清夢小師傅，今晚的舞曲看得還盡興吧。”
“九鳳姑娘和梧桐苑其他姑娘們跳的十分不錯。”
“清夢小師傅喜歡就好，要是喜歡，棲鳳樓每晚都有不一樣的舞曲表演，清夢小師傅有空隨時可以去觀看。”
“多謝九鳳姑娘好意，只不過，我打算明日便啟程北上了。”
“可是清夢小師傅你的傷……還有……”
剛才還在說著墨子言不愛說真話的九鳳，此刻也可以將即將出口的話全部嚥了回去。
“內傷養息太耗費時日了，我打算儘早啟程了，況且有師傅給我的藥在身上，出不了什麼意外的，如果再遇上白止那般的高手，其實我有沒有傷勢都不重要了。”
“那……”
確實就如清夢所說，一般的人就算是面對有傷在身的清夢，也奈何不了他，像白止那樣的高手，即使是完好無損的清夢，也勝不過。
“那等明早我去送別墨子言後，便為清夢小師傅你準備。”
“不用耐煩九鳳姑娘了，我明日也去送別一下墨公子，隨後便起身離去了。”
“如此……也好……”
自知已經無法改變清夢的決定，九鳳也只得答應了，只是那眼底泛起的是波瀾，不知是為誰而淌。
“那我便去休息了，九鳳姑娘這夜晚天氣涼了，注意身體。”
“清夢小師傅你也是，注意身體。”
互相告別過後，清夢走出了九鳳的院子，看著清夢離開的背影，似乎就如剛才離開的墨子言一般，似乎都讓人感到十分遙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