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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九鳳姐姐！”
“啊？！”
在雲雀的呼喊聲中九鳳才從這優美的舞蹈的深深吸引中醒來。
只見高臺之上，女子們的舞蹈也接近了尾聲。
“大家還想繼續看第二曲嗎？”
在表演謝幕後，一個男子拿著一個大大滴木盒子從後臺走了出來。
“想！！！！”
臺下的觀眾一聽到男子的話，全部都開始附和，表示想要繼續看。
“這大雪寒天，我身後這些女子們也是很不容易，今日，希望大家能盡一儘自己的綿薄之力，獻出自己的已死善心，小女子們為了感激大家，接下來將為大家獻上最美的舞蹈。”
說罷男子拿著木盒從臺上下來，然後抱著木盒去往臺下每個人的身前。
在第一個男子往木盒子裡投下錢財後，其餘的人也是紛紛效仿。
“謝謝大家，謝謝大家……”
雖然每個人給的都不一樣，有多有少，但男子對每個人致謝的態度都毫無區別對待。
最後，男子走到了九鳳和雲雀面前。
“姐姐，我們要……”
“可以。”
雲雀抱著期待的目光看向九鳳，九鳳也是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就在九鳳從身上本來就不多的錢財中拿出一部分準備投進男子抱著的木盒中時。
“多謝姑娘，但不必了……”
男子迅速將伸到九鳳身前的木盒抽回，然後直接快步走開。
“他……”
九鳳很詫異，哪有錢都給到手裡了還有人不要的，看著男子慢慢消失在人海中，九鳳很不理解，明明是為了臺上那麼多人的溫飽，那為何不收下自己的錢呢？如果是因為太少的話那更不可能了，剛才還有人給的比自己還要少很多。
“姐姐，我們現在……”
“我想在家看一會兒。”
“嗯嗯，聽姐姐的。”
就這樣九鳳和雲雀也留了下來，看後面的演出，舞蹈就和第一曲一樣，優美曼妙，讓人感覺那臺上的女子彷彿在天宮之中，踩在雲霧之上游走。
“這便是今日的最後一舞了，多謝大家捧場。”
天色早已黯淡，風雪也在不知不覺中大了起來，白雪粘滿了每個人的頭，雪白的一片，男子也在臺上給大家說著這最後一舞。
“回家了……”
“這鬼天氣，好冷……”
待到曲終，在大家對這天氣的抱怨中，人們也散去了。
臺上的女子們也是一個一個往後臺走去，隨後就上來幾個男子打掃舞臺上的雪，然後將舞臺上的東西搬走。
“你們……”
直到所有的東西都被搬走，那個拿木盒的男子出來，看見大雪中，九鳳和雲雀還站在原地。
“九鳳姐姐，演出已經結束了我們還不走嗎？”
雲雀看見九鳳還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但現在天色已晚，天上飄落的雪花也越來越多。
“想看舞蹈表演的話，明日我們會繼續在這裡演出，現在天色已晚，你們早些回去了吧。”
男子對著九鳳和雲雀好心地提醒道，說完話就就準備轉身回去了。
“等一下！！！”
九鳳眼神突然犀利起來，立馬叫住即將離開的男子。
“怎麼了？”
男子疑惑地回頭看向九鳳。
“我希望你能教她跳舞！”
九鳳對著男子深深鞠躬。
“誰？”
“我？”
男子和雲雀都被九鳳突然的話語驚訝到了。
而九鳳的意思很明確，她希望男子能留下雲雀，教她歌舞。
“我們這邊要不了這麼多人了，你還是帶她去其他地方吧。”
沒事兒！她不要工錢，吃食的費用也由我來出，你只需要教會她跳舞，讓她能夠站在臺上表演就可以了！”
眼看男子就要拒絕，九鳳也是立馬開出了條件。
“這……”
男子一聽，不要工錢，而且還自己出餐食的費用，還能上臺演出幫自己賺錢。
“那你將她送來這裡的用意何在？”
男子自然也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如果不知所欲何求，他也不敢讓雲雀進他的班子裡。
“我只希望公子能不吝賜教，教會她歌舞戲曲，讓她能學到這門技藝，為日後早做打算。”
“這些是這段時間的伙食費，剩下的我日後會慢慢來補交。”
說罷，九鳳拿出身上剩下的錢財就往男子手裡塞。
“既然如此，那你便隨我來吧。”
男子見狀也是看出雲雀和九鳳的不易，收下了九鳳的錢，也表示收下了雲雀這個徒弟。
“九鳳姐姐我……”
雲雀覺得是九鳳把自己當成了累贅，不過其實也是，自己和九鳳在一起吃穿用度都靠九鳳一人負擔，於是到嘴邊的話語還是沒能說出口。
“傻雲雀，好好聽班主的話，用心學習，等來年初春，我便來尋你。”
看著雲雀滿眼淚花的模樣，九鳳也是溫柔地揉了揉雲雀的腦袋。
如果一直待在城主府，等到來年初春，雲雀又只能繼續流浪漂泊的生活，而自己也幫不了什麼，如此，不如早做打算，學一些技藝傍身。
“九鳳姐姐！！！雲雀等你！”
看得出九鳳並沒有要拋棄雲雀的意思，雲雀也明白九鳳是想要她去學習，於是便跟著男子走了。
漫天的風雪呼嘯，九鳳一個人回到了城主府，她先是去尋了林楓挽告訴了她九鳳的去向。
“這樣啊……多好的一個女孩。”
林楓挽也是打心底裡喜歡雲雀，做事認真仔細，又乖巧可愛，可惜雲雀註定不屬於這裡，她也無法干涉雲雀的選擇。
從林楓挽那裡回去後，九鳳一個人躺在床上，她靜靜地盯著房梁，思索著雲雀的未來，等到雲雀學成後又該如何呢？
厚著臉皮讓再去求班主，讓他留下雲雀，反正都學會了，不如就此留下，萬一班主堅持不收留呢？
街頭賣藝？還是去到……
九鳳腦海裡又閃過那天，富商宴請城主的時候，富商叫出來的那些舞女應該都是來自……
“不行！不行！雲雀要是去那種地方被欺負了怎麼辦？”
一想到那些地方的陰暗和險惡，九鳳就直接否定了這個想法，她絕對不可能把雲雀送到那種地方的。
“到底該怎麼辦呢……”
在不斷的思索中，九鳳也沉沉地睡去了。
夢中，她又看見了白日裡臺上女子的舞蹈，輕盈無比的步伐，美麗優雅的舞姿，一步一步，彷彿要走向天邊，就像那浴火的鳳凰，即將展翅高飛，傲遊九天……
醒來後，九鳳快速收拾好自己，和往常一樣，繼續做著墨青的貼身侍女。
“你怎麼了？”
馬車上，墨青看見九鳳的模樣，有些失神，感覺心不在焉的。
“是沒睡好嗎？”
見九鳳沒有回答，墨青繼續提問。
“大人問你話呢！！！”
九鳳依舊沒有回應，外面趕車的馬伕見九鳳如此失禮，也是立馬厲聲呵斥。
“啊！？”
“城主大人贖罪，我……我……”
九鳳被馬伕這麼一吼，也是驚慌失措，連忙向墨青賠罪。
“無妨，，九鳳，你若是身體不適，可給我說。”
“沒事……城主大人費心了。”
“那便好。”
墨青看著九鳳心不在焉的樣子，知道九鳳肯定有什麼難言之隱，不過既然九鳳不願說，墨青也不好再多問了。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墨青和九鳳坐在回府的馬車上，九鳳雖然在服侍墨青時還是和往常一樣仔細認真，但每到空閒的時候，九鳳就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九鳳，你隨我來。”
到了城主府後，墨青叫住了九鳳。
“是，城主大人。”
九鳳也不知這個時候墨青找自己還有什麼事情，但也只能聽從吩咐。
墨青將九鳳待到一處客房，隨後坐下，然後示意九鳳也坐。
“多謝城主大人。”
九鳳見狀也是坐到了墨青前面。
“我答應沒有將雲雀留在城主府，你對我可有恨？”
“沒有，絕對沒有，對於城主大人的恩情我都難以償還，又怎麼可能對城主大人心生恨意呢。”
面對墨青提出的這個問題，九鳳立馬站起來，表現的十分惶恐，但就如九鳳所言，她心裡只有對墨青的感激和崇敬，又怎麼會心生恨意。
“那你可知我為何不留下雲雀？”
“城主府已經不需要人手了，所以雲雀註定留不下來。”
聽著九鳳的回答，墨青沒有任何言語，但似乎預設了這個回答，現在的城主府大大小小的傭人已經佔滿了城主府所有的職位，而且已經出現了過剩的情況，所以如今的城主府已經不再需要招募人手，至少近幾年都不會了。
“你來到城主府也有段時間了，說說你都看到了些什麼吧。”
聽到墨青的話，九鳳稍加思索，便開口說到：“我剛來城主府的時候，看到了大家，做著很普通的事情也都是很普通的人，但相比流浪的我而言，他們還擁有一個安身之處，不會挨餓受凍。”
“然後，我被調到了客房那邊，我看到了不一樣的人，他們身著華麗的服侍，吃著那些普通人一個月的月錢才能買得起的飯菜，穿著普通人家一年積蓄才買得起的衣服。”
“最後，去有幸跟在城主大人身邊，我看到了那個站在那些富貴之人之上的人，擁有再多的錢財，也會為權勢底下頭顱。”
“很好，那你最想成為哪樣的人。”
聽到九鳳的回答，墨青表示肯定，隨即也繼續提問。
“我……”
這個問題，九鳳也不知如何回答，自己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嗎？明明在來到城主府之前，自己還是一個隨時都可能被風雪埋葬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死去，如今在墨青的恩情下，自己也有了選擇的權利嗎？
“我想……可以的話，我想成為最高位的人，或者成為最普通的人。”
“哦？”
聽到九鳳的回答，墨青也是感到有趣。
“不能成就高位，就甘願做一個普通人嗎？”
“是的大人，我很明白我這一生可能都成就不了所謂的高位，與其苦苦痴望，不如歸於塵埃。”
“哈哈哈，那如果你當真有所成就，你最想做些什麼呢？”
“我想給那些四處流浪，像我和雲雀這樣的女子們一個安身之處。”
九鳳的話語平淡而堅定，墨青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他審視著九鳳 。
“那你可知那樣的人有多少？”
“我知道，有很多很多……”
九鳳怎麼可能不知，她一路漂泊流浪，這樣的人她見了不知道多少。
“那你可想過，你要爬到怎樣的高位，才能給那麼多人一個安身之處。”
“盡力而為，無憾即可！”
聽到九鳳的回答，墨青只是微微一笑。
“好啦，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是，城主大人。”
從房間出來後，九鳳很納悶，墨青怎麼突然問自己這些十分奇怪的問題，明明自己連九鳳的歸宿都還沒能想好，哪裡還有時間去關心其他人的安危冷暖。
走在回房間的路上 九鳳踏在厚厚的白雪之上，冰冷的觸感，從腳底穿到全身。
“如果我真的能給那些人一個安身之處就好了。”
這白雪之下已經不知道埋葬了多少那些流浪的人，九鳳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為那個身居高位的人，這樣或許自己也能保得一方人平安，就像墨青一樣，這城主府說大卻再也容不下一個雲雀，說小，卻能給這麼多人一個安身立命的家，自己日後，是否也能創造一個這樣的地方，至少能保一人是一人。
“不知道雲雀學得怎樣了？還好嗎？班子裡有人欺負她嗎？”
回到房間後，九鳳洗漱完躺在床上，剛一躺下，思緒就被帶到了雲雀那裡去了，滿腦子都是對雲雀的擔憂。
“不知道九鳳姐姐怎麼樣了，我一定要早點學成，等九鳳姐姐來接我。”
班子裡的雲雀同樣深深眷念著九鳳 躺在床上一直想著自己和九鳳那為數不多的過往，在雲雀心裡，九鳳就像那寒冬的炭火，在最寒冷的深冬給了她最光明的溫柔，流浪的日子早已讓雲雀忘卻了生命，是九鳳的到來，讓她找到了活著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