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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無望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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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以後 墨子言每日除了讀書就是在暗處默默關注著九鳳,九鳳這人幹活也勤快做事也本分,墨子言每天都在林楓挽面前有意無意地提及九鳳,讚許九鳳做事的能力,當然墨子言說的也只是事實而已。

聽得多了,林楓挽漸漸地也記住了九鳳這個名字,一天林楓挽閒來無事還真就去看了看九鳳,發現確實如墨子言所言,九鳳做事認真又仔細,這樣的人才林楓挽不忍埋沒,於是便將九鳳調到了照顧客房客人的飲食起居的崗位,這個崗位就要輕鬆許多了,每天只需按時將餐食送到對應的客房,等待客人吃完後將餐具收拾好便離去,有時候客人心情好了,還能拿到客人打賞的小費,可以說這是一個輕鬆又肥美的差事。

以前和九鳳一起做著那些髒活累活還偷懶的人見九鳳突然就被調到了客房那邊也是心生妒忌,要知道能去客房那邊做事的 至少都是來了府上三年的人,每年還要經過層層篩選才有幾個人可以去,這九鳳才來一月不到居然就被調了過去,還是城主夫人親自下的調令,但他們也只能在一旁說些閒言碎語,畢竟如今他們當差的地方已經不同,哪怕同在一個府上做事,今後也是再難相見了。

被調到客房這邊有,九鳳依然保持著以前做事的態度,對待客人十分認真上心,許多被九鳳服侍過的客人都會不禁讚許,也自然給出了不少的小費,起初九鳳還在推辭小費,說著自己只是做的份內之事,直到林楓挽讓人去開始勸說九鳳,說客人打賞是對你的認可,也是客人的一份心意,拒絕了反而會讓客人心裡不高興。見其他人都這麼說了,九鳳後面自然也是不再拒絕,隨著九鳳的表現越來越好,林楓挽也十分高興,畢竟是她不顧規矩將九鳳這才來一月不到的人就直接調到了客房這邊,如今看來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林楓挽也是感到十分欣慰。

而墨子言在林楓挽口中聽到九鳳被調到了客房那邊,而且還做的很好,也是感到十分放心,想著以前九鳳做著那些髒活累活,墨子言不知為何,心裡總是莫名其妙的感到難過。

深夜,在燭火的照耀下,墨子言還在讀著詩書,窗外寒風呼嘯不停拍打著窗戶不斷髮出陣陣響聲,墨子言放下手中的詩書,開啟窗戶,看著窗外風雪,一陣寒風吹來,冰冷的氣息瞬間席捲了墨子言的臉龐,而這風一吹,墨子言似乎才讓那躁動的內心平靜了下來。

“這都多少個日夜了,為何她的身影總是在我心中揮之不去。”

墨子言無奈嘆氣,看來今晚也讀不進去這詩書了,於是便關上窗戶,躺在床上準備休息了。

隨著九鳳得到的讚許和肯定越來越多,林楓挽也是打心底裡開始欣賞九鳳。

“你就是九鳳吧。”

“客人你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那天林楓挽親自去找了九鳳,初次見面的時候林楓挽一身華貴的絲綢服飾,身後還跟著兩個婢女,九鳳一見就知道這人不一般,於是立馬用城主府招待客人的禮節迎了上去。

“來這麼久了,居然連城主夫人都不認識。”

見九鳳並不知道林楓挽的身份,後面的婢女也是立馬開口。

“城主夫人……”

看著眼前的女子,華貴的服飾 精緻的臉龐,舉止行為端莊大方,想到自己第一次和墨青見面的時候,自己居然還妄想用……真是可笑那樣的自己哪能和眼前這位城主夫人相比較。

“奴婢,九鳳,見過夫人。”

經過林楓挽身後婢女的提醒,九鳳也是立馬改口然後對著林楓挽行禮。

“不必如此九鳳,話說,你還是墨青他親自帶進城主府的是吧。”

“是的,夫人,多虧城主大人那日對我施以援手,我才不至於被凍死在那寒天雪地之中。”

對於墨青的救命之恩,九鳳時時刻刻都銘記於心。

“墨青救你,是他看人有眼光,救的好,府上有你這樣的人才真是一大幸事。”

“夫人過譽了,我只是做好份內之事罷了。”

面對林楓挽的讚揚,九鳳內心也毫無波瀾,只是平靜的接受了,可能這在旁人看來這是一個飛黃騰達的機會,但於九鳳而言,只要有個地方能安身,自己做些什麼其實都無關緊要。

看著在自己如此讚許下的九鳳還能保持那般冷靜,林楓挽對九鳳也是更加欣賞。

“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一件事想要和九鳳姑娘商議,不知可否能換個地方說話。”

見九鳳經受住了自己的考驗,林楓挽終於是說出了自己來找九鳳的目的。

“好的夫人。”

還沒等九鳳直起行禮的身子,林楓挽就一個快步走上去,將九鳳扶了起來。

林楓挽的雙手就這樣輕輕地抬起自己的雙手,彷彿也抬起了她那早已被世俗磨平的內心,似乎開始對以後的生活有了嚮往。

在林楓挽和九鳳來到一個房間後,林楓挽就讓其他人都出去了,房間內此刻就剩九鳳和林楓挽兩人。

“夫人有事只管吩咐,九鳳肯定照做不誤。”

九鳳知道,這樣自己肯定要先開口。

“墨青他身為城主,每天都要處理很多公務,還要外出見客,有時甚至無法歸家要在外留宿,真多年以來,墨青身邊的貼身侍女換了一個又一個,都不能讓他滿意,但是公務已經讓他操碎了心,我身為城主夫人又不能經常外出,他身邊若是沒有一個可以照顧他的人,我很是憂慮啊。”

看著林楓挽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都不禁變得有些憂傷,九鳳也自然明白林楓挽話裡的意思。

“承蒙夫人和城主大人厚愛,九鳳願意去做城主大人的貼身侍女。”

剛才還黯然神傷的林楓挽一聽九鳳答應了,也是露出了欣喜之色,畢竟做城主大人的貼身侍女那可不是一件美差,城主雖然心底善良,但遇事容易缺少耐心,而且對一些細枝末節十分在意,稍有不慎就會被城主大人一頓責罵,這也是這麼多年以來墨青身邊的貼身侍女換了一個又一個的原因。

九鳳答應過後,林楓挽一直牽著九鳳的手說了好些感激的話,還有對九鳳的囑託,將墨青平日裡的習慣,愛吃什麼,不喜什麼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九鳳,聽著這些話,九鳳也很驚訝,在府裡要管理上上下下諸多事宜的城主夫人居然還能記住城主大人的生活習慣,回想起那天墨青說自己有夫人一人便可的樣子,原來裡面包含了這麼多,不知為何九鳳心裡也感到一陣失落,甚至開始猜想,日後自己是否也能遇見這樣一生只為自己著想的人呢。

此後,九鳳就成了墨青的貼身侍女,在城主府的時候,九鳳倒是很清閒,那個時候墨青基本都和林楓挽待在一起,那個時候九鳳就只能在府裡閒逛,而當墨青出門見客辦事的時候,九鳳就有得忙了,墨青在外面的飲食起居,生活都是九鳳一個人在料理,而出乎墨青的意料,本以為九鳳也會因為自己那些刁鑽的要求感到厭煩,但無論墨青在煩躁的時候提出的要求有多麼古怪多麼折磨人,九鳳都會盡量去滿足 哪怕不能完全滿足,也儘量做到大差不差,這也讓墨青對九鳳很滿意。

此後墨青只要是外出都會讓九鳳在一旁服侍,而也正因如此,九鳳有了更多的機會能看見外面的世界,起初她跟著墨青看到了那些位高權重的達官貴人們的生活,桌子上的菜餚無比奢侈,僅僅幾個人都要吃上十多道菜,但最後還會剩下許多,剩下的菜,飯館會直接倒在外面,而這樣一道菜的價格就要自己半個月的月錢,九鳳很不理解,既然吃不完,又為什麼要點這麼多,而剩下的菜為什麼不能改天再吃或者分給其他人而是直接倒掉,想起以前流浪的時候哪怕是半個饅頭都會引得無數人爭搶,對於這些人的做法九鳳很不理解也很不支援,而她看著墨青,對於這些浪費的食物似乎也並不在意。

“為什麼那些人明明吃不完還要點那麼多,為什麼寧願倒掉也不分給其他人。”

夜深人靜的時候,大家都安然入睡,但九鳳睡不著,想著以前那些餓死在自己身邊的人,那個時候哪怕是半個饅頭都能救人一命,那今天那些倒掉的食物,又能救多少人啊,在不解和無奈中,九鳳才慢慢入睡。

第二天,她一早起來就要準備墨青的早飯,服侍墨青吃過早飯後,又要離開去下一個地方,馬車上,墨青坐在馬車內閉目養神,九鳳則坐在車伕旁邊,看著街道上人來人往感到熱鬧非凡,這也是她第一次能去感受這世間的美好,以前流浪的時候,對於這些眼前之景都只覺灰淡無趣,也基本不會留心觀看。

馬車疾馳而過,大街上依然有流浪的人,他們衣裳襤褸,在這寒冬中被風雪肆意地摧殘,九鳳坐在馬車上,繼續觀看四周的風景,不知為何,那些流浪的人她都視若無睹,原來人的眼睛也是自私的,它只想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喜歡美好,喜歡熱鬧,喜歡充滿希望的明天,而不會喜歡那些陰溝裡的汙泥。

但,一切真實存在的事物,終究無法被矇騙的方法掩蓋,在穿過一段熱鬧非凡的街道後,來到了一個相對冷清的街道,也正是在這裡,九鳳這才看到了那些流浪的人,就和當初的自己一樣衣裳襤褸,在寒風中被肆意地摧殘,每過一會兒都能看見一個流浪之人倒下,倒在那冰冷的雪地之中,九鳳呆呆地看著這一切,那天若不是墨青,她也應該會像這般倒在這漫天紛飛的大雪天,最後被厚厚的積雪覆蓋淹沒,至始至終都沒有人注意,只有飄落的白雪似乎在對你的一生做著詮釋,飄蕩一程,化於土地。

九鳳坐在疾馳的馬車之上,看著那些就像往昔的自己的人不禁黯然神傷,也無心再觀賞周圍風景,一陣寒風吹來,模糊了九鳳的雙眼,待到再睜眼的時候,街道上一個流浪的女子和九鳳的目光交匯,九鳳見到女子第一眼的時候,往昔的回憶全部湧上心頭,她還是忘不了,跌沛流離的痛苦,她也想……也想,讓那些流浪之人不再流浪。

“停車!”

九鳳一聲驚呼,車伕也是立馬拉住賓士的駿馬,將馬車停下,在馬車停下後,九鳳一躍而下,隨後向著那位女子奔跑而去。

馬車內的墨青感受到了馬車突然停下,他身形一個不穩差點就摔倒。

“是九鳳她……”

驚慌失措的車伕,立馬拉開簾子檢視墨青的情況,也立馬就將罪責全部從自己身上開脫。

但墨青並沒有生氣,而是跟著下了馬車,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九鳳往那個女子跑去。

九鳳來到女子身前,立馬拿出自己身上的食物遞給女子,那女子還沒看清九鳳的樣子立馬拿起食物就狼吞虎嚥起來,等到吃完的時候才慢慢抬頭看向九鳳。

看著那無助的眼神,髒亂的臉頰,一身破布,腳被凍的青紫,就連膿水都被凍結無法流出。

“九鳳唐突,請城主大人責罰!”

九鳳將女子帶到墨青面前,便立馬請罪。

預料之中的責罵和懲罰並沒有到來,墨青只是看著九鳳,一言不發,其實墨青明白九鳳的意思,但他還是沒有說出什麼,隨後就上了馬車,臨走時還不忘叮囑九鳳快些上車別耽誤了時間。

“姐姐,謝謝你,你的恩情我會一輩子都記得,如果我還能活過這個冬天,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

女子也看出墨青並無心收留她,雖然九鳳沒能讓墨青收留自己,但對於九鳳給自己食物還為自己爭取機會,女子就已經很感激了。

“還不快上來,耽擱了城主大人的行程,你可吃不消!”

九鳳呆站在原地,此時車伕已經開始催促九鳳。

“你叫什麼?”

九鳳也不知為何墨青沒有收留這個女子,明明那日……迫於無奈九鳳只能先詢問女子的姓名,日後再想辦法了。

“我叫雲雀姐姐!謝謝你姐姐!”

九鳳上車後,沒再看過雲雀一眼,可能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吧,明明是自己帶給她希望,卻又在自己手裡被磨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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