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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驚的一個閃退縮至床沿。
“你你、你不是回家了麼?上哪冒出來的?”
長久兩隻眼睛佈滿血絲、神情也是連脂粉都蓋不住的憔悴。
她身上沒穿太傅府發的下人衣裳。這麼冷的天,竟是隻單單套了一件中衣。
見古意問,長久忙用著衣襟將臉上的淚擦乾。聲音裡還帶著濃濃的鼻音。
“小姐,”長久吸吸鼻子、“奴婢錯了,奴婢不該瞞著您。”
她說一半又開始繃不住眼淚,啪嗒啪嗒不要錢的往下掉:
“求求您…勸勸嬋媛。”
被長久前言不搭後語的話給弄的暈頭轉向,古意整理了一下思緒。
沒整理出來。
古意先下到床沿邊,隨便套上鞋子後彎腰扶起長久。
“你先起來,有話……”
“嘶……你這手怎麼這麼冰??”古意被長久冷的一哆嗦,這才看見長久唇色蒼白臉發紫,身子都在止不住的抖。
“快快快進去進去,”古意把人從地上拎起來,趕緊往被窩裡塞,“怎的就凍成這樣?天這麼冷,不多穿兩件衣服再出來?”?
古意感覺到她的身體已經凍僵了,但長久就是死活不肯起來,古意自己勁也大,生都拽不動她。
“小姐別,奴婢不冷。您聽我把話說完。”長久邊說,邊噙著淚看古意。
古意拗不過她,邊擺手無奈稱好邊捲了床被子披跪在地下死活不起來的長久身上。
然後盤腿坐回床上支著下巴。
“說吧趕緊。”
在長久的敘述裡,古意大概理清了來龍去脈。
嬋媛確確是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過居然是趙玉蘭告訴她的。
彼時她已經被長久的母親安排進了太傅府做活,猶疑驚愕之下,嬋媛沒忍住回去了姨母。
姨母也是早年間喪夫,在親妹妹終於從姚家的狼潭虎穴中解脫,卻依舊因為難產而死時,箇中艱辛滋味本就不用多說。
再別提這麼多年來,獨自一人撫養長久和嬋媛的苦難。
後來也是實在撐不下去,她才遣了下人賣了宅子,給長久嬋媛尋了戶好人家,自己也謀開了生計。
被嬋媛一問,她再沒憋住,一把心酸一把淚將當年的事一五一十講清楚。
其中當然也包括所有姚家的陰毒險惡。
聽那時長久也在,母親聲淚俱下的講了那麼多,光自己聽著都忍不住蹙眉垂眼。
可嬋媛只是聽著。
可自那以後,嬋媛就開始變得不正常了。
她整日夜不歸宿,哪怕準時回來睡覺,也是累的連眼都睜不開。
長久問她也不說。
直到有一次,長久發現了她居然偷偷揹著主家在秋嘉軒做工。
長久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好不容易的機會,長久步步緊逼,嬋媛沒忍住告訴了她自己的所有計劃。
她在秋嘉軒做工只是接近姚季合。
但時機成熟,她想回到姚家去。
“什麼?她回去幹什麼!?”古意越聽越著急,“她難道聽不出來她哥她娘就死在那裡嗎?!”
“還有你!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不攔著她就算了這麼大個事現在才跑來告訴我!”
見古意生氣,長久頭低低的埋在地下,身上也在抖。
不知是怕的,還是冷的。
“嬋媛現在在哪?你們倆走了這麼多天都住在什麼地方?”
聞言,長久縮著身子開口。
“我們這兩天,住在秋嘉軒的下人房裡。”
“今日姚老爺要去那查賬本。”
古意猛然轉回了身,瞪著眼看她。
“小姐,你要去就快些吧。”
“要來不及了。”
古意連滾帶爬的跑到秋嘉軒的時候已經接近正午了。
她趕來的倉促,身上還穿著昨日的舊衣裳。
背後的行囊裡也裝了許多東西——季搖情被拼好的畫像、那副水種玉石長命鎖、以及那隻珠花。
古意把珠花拿出來,隨手挽了挽發,插在自己的頭上。
無論如何,此行定是要將嬋媛勸回來。
秋嘉軒一樓的陳設和上次古意來時沒什麼不同。
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次一樓不僅比上次多了很多人。
一群人忙裡忙外的收拾著,連地板都是要更鋥亮來。
古意隨手抓了個小廝問話:“這位小哥,我看今日似是要比往常熱鬧許多——是有什麼大事麼?”
古意心裡還記得上次嬋媛說的,秋嘉軒專做達官貴人的生意,使想著多問兩句,免得衝駕了什麼大駕。
誰料那小廝聽見古意的話後,急的直拍大腿:
“可不是嘛!今兒個我們東家突然吩咐了人過來說中午要來店裡查帳本!我們這店你也知道,拿了錢給別人幹活。東家家大業大,哪在乎這麼一點?”
“但東家親自來那還真是頭一回!!”
小廝指指大堂中央忙做一團的眾多下人。
“那不,我們可一直從早上爬到現在吶!都緊死了!”
他又慌忙擺擺手。
“姑娘你若是吃飯還是另挑個別的時候吧,今兒美在是人手不夠。”
“我知道了,多謝。”
古意道過謝,扭頭在一樓的別處轉了轉。
突然,古意發現了有個後門,開啟之後似乎是外面的光景。有許多嚇人都裡裡外外的從那進出。
心下了然,趁著沒什麼人注意,她偷偷的跟著一群進後門的小丫鬟從那門進去。
進去之後,古意悄悄的縮在了一扇門後。
這裡的地方不算小,大概有古意的半個院子那麼大。
四周都是形色匆匆來來往往的人,古意都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去。
突然視線在拐角處看見一個白色身影。
眼熟的很。
“嬋媛?!”
古意沒忍住小聲驚呼。
愣了愣後,她趕忙跟上去。
只是不知為何,那人影在拐過彎古意再跟著她拐過去,便不見了。
古意不信邪,這是個死衚衕,沒別的地方去的。
繼續往前走,古意的目光落在牆根處。
她這才發現,牆的這頭居然還有個能進奴役居的小門。
那是扇極為簡陋的木門,上面釘著支鐵門閂,破破爛爛的也沒個口什麼的。
古意開啟門閂,縮著身子往裡走。
這牆後頭便是死衚衕,嬋媛來了之後就沒了蹤影便只能是往這門裡去了。
古意將行囊抱在懷裡,艱難的一寸一寸往前挪。
其實她如此著急的找到嬋媛,除了那些人的囑託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她懷疑趙玉蘭的死,和嬋媛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