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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淺笑感受到掌心黏糊糊的，抬起來一看。
本就被劃傷的手，又被指甲刺入橫肉，血肉模糊。
照片裡的人還在微笑著，耳邊似乎傳來轟鳴聲。
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有無數道聲音在耳邊叫喚，夾雜著槍聲、打鬥聲、爆炸聲各種聲音。
“笑笑，你為什麼這麼久都不來見我？”
“笑笑，你真的嫁給阿湛了，是不是？”
“笑笑，你說過會永遠只愛我的。”
“笑笑，我是因為你才死的。你怎麼可以背叛我？”
“笑笑，你髒了……”
“笑笑，你太讓我失望了……”
“笑笑……”
不是，不是這樣的……
南淺笑腦子裡的那根弦，崩了。
她的眼裡染上血絲，身體微微顫動。
墨雲湛的聲音從身後出來，“開心嗎？放心，我打的照片足夠多，能夠佈滿每個房間，別墅的每個角落。”
南淺笑看向邊緣，跑過去，踩在牆上借力，繞過照片跳在身後。
墨雲湛冷聲喊道:“攔住她！”
黑衣人立刻團團將她圍住。
南淺笑眼中的血絲越來越濃，衝了上去。
一開始黑衣人只是閃躲，不敢進攻，只是隨著南淺笑越來越猛的攻勢，他們只好放開了拳腳。
然後，誰也收不住了。
墨雲湛看著人群中，身手敏捷，拳拳到肉的南淺笑。
嘲笑自己的愚蠢。
神色薄涼，眼底猩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黑衣人換了一輪又一輪，南淺笑拳風不減，體力卻開始逐漸下降。
墨雲湛見她的體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叫停。
黑衣人退了出去，將南淺笑層層圍住。
給墨雲湛讓出一條道來。
南淺笑眼裡的血絲漸漸退去，就這麼看著墨雲湛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還沒等墨雲湛開口說話，南淺笑就緩緩倒了下去。
空氣死一般的寧靜，再沒有半分聲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南淺笑慢慢睜開眼睛。
還沒等她坐直，她就看到面前的照片，整個人繃直身子，她慌亂轉頭，卻又看到一張又一張。
整個房間裡整整掛了四張。
“好看嗎？為了看的更清楚，我在我們的臥室裡放了四張，夠看嗎？”
冰冷孤傲的眼神裡彷彿沒有焦點，淡藍色的瞳孔如同暴風雨來前寧靜的大海。
他目光緊鎖著她，語氣淡淡，帶著理所當然的惡劣，“雖然說我們不只在床上睡過，但是在床上的次數是最多的。當然要多掛幾張，讓他看的更清楚一點。”
“多少次我們在這裡顛鸞倒鳳，你還記得清嗎……”
“還有浴室裡，窗戶上，客廳裡，沙發上……全都掛了。”
南淺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低吼道:“拿走！”
她頓了一下，“或者，放我走！”
墨雲湛低低笑出聲，笑得格外詭異，“你想殺了我？”
“可是，你現在還有力氣掐死我嗎？”
南淺笑頓感身體渾身無力，她不敢置通道:“你給我下藥了？”
“不然呢？你太鬧騰了。”
墨雲湛把她的手拿下來。
“不過你竟然想殺我，我當然得成全你。”
“你想的對。從今往後，你想從這裡出去，除非我死。”
他從旁邊拿出一把刀，放到她手裡，用手握緊她的手，刀尖抵在胸口。
“所以，來，用這把刀殺了我！”
墨雲湛的眼裡染上病態的瘋狂，“殺啊！不是想殺我嗎？”
“就在這裡，就在他眼前，殺了我！”
南淺笑把手抽出來，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瘋子！”
她起身赤著腳跑了出去。
墨雲湛看著她的背影，眼裡盡是瘋狂。
他緩緩對上眼前照片中身影的視線。
眼前的人眼帶笑意的看著他，好像從前的無數次。
“這就是你愛了那麼久的人啊。”
“你以前說過，我如果見過她，也會喜歡她的。”
他的聲音陰沉沙啞，如同惡鬼，喃喃自語，“恭喜你啊，說中了。”
南淺笑跌跌撞撞的跑出去，路上見到無數張照片，每一張都刺激著她的神經，壓抑著她的瞳孔。
她向後花園方向跑去，向另一個樓梯爬去，而這邊的照片貼的較少。
她站在花園裡，心底的壓抑似乎減少了一分。
可還沒等她緩過神來，瞳孔劇烈的收縮了起來。
“你……把誰的墓挖來了？”
她的牙間似乎在打顫，顫抖著聲音問。
墨雲湛停住腳步，“你猜啊？”
南淺笑猛的轉身往後走。
墨雲湛攥住她的手，往前走，“總得去看看。”
“放開我，我不去！放開！”
南淺笑瘋狂的掙扎著，掰扯著他攥住她的手。
但是墨雲湛死死拽著她，而她已經被下過藥的身子根本掰不開他的手。
墨雲湛把她拽到前面，扔在墓碑前。
南淺笑癱倒在地，看了墓碑一眼，就像被燙到一樣，不敢再看第二眼。
墨雲湛蹲下來，把她的臉掰過來，對著墓碑，低喃:
“我立在南山上的墓碑，你竟然一次都沒再在去過。可是小孩肯定想媽媽，所以我把它挪了過來，讓我們一家徹底團聚，你說好不好？”
南淺笑掙扎開，跌坐在後面，眼裡帶著恍惚的痛意。
“記得這個孩子怎麼死的嗎？”
墨雲湛嘴角帶著一絲冷嘲，“剛開始知道你可能會武功的時候，我就在想，你一個以殺人為生的人，是怎麼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推下去的。”
“我在勸自己，你可能是沒有防備，可能是過了太久，武功稀疏了。又或者是被我氣到了，才會沒有注意。”
“可是我昨天看到的，在那樣的情況下，你的武功、警惕、手段一個都沒有少！”
“就是這樣的你，被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人推了下去，而且完全沒有保護要害的意圖！”
墨雲湛的話語裡沾滿難以抑制的憤恨，“是因為這個孩子是你的累贅，是你背叛墨雲澈的證明！”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沒打算留下他。你甚至還要利用他，達到你自己的目的。”
墨雲湛一隻手，爬上她的脖子，“南淺笑，你怎麼可以這麼狠！”
“怎麼能這麼狠！”
“他也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