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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淺笑說：“你回來了？”
墨雲湛眼底滿是戾氣，話語幾乎是從牙齒間蹦出來的，“南淺笑，你不嫌惡心嗎？”
南淺笑臉色驟變，手掌攥緊，指尖狠狠掐入掌心。
“好玩嗎？”墨雲湛繼續說下去，“從頭到尾全踏馬都是假的，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經歷是假的。就連我們相遇，在一起，這場婚姻都是你的算計!"
“而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子，完完全全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中！”
墨雲湛將手中的資料用力扔了過去，砸在南淺笑身上。
頓時紙張飛揚，南淺笑的臉上傳來微微的刺痛。
藏在其中的幾張照片也灑落一地。
墨雲湛把目光放了上去，神色愈發陰狠，“看著眼熟嗎？我也很眼熟，熟到我以為這是誰偷拍的我們的照片呢。”
墨雲湛踩在一張上，拿起一張，“你看，多般配呢？”
他挑起南淺笑的下巴，輕輕撫摸，好似如同往日的溫柔，卻讓人不寒而慄，“說話，南淺笑？”
“不是準備繼續騙我嗎？只要你現在開口，說不定你說的話，我這個蠢貨又信了呢？”
南淺笑偏開頭，“既然都已經知道了，還要我說什麼？”
“你怎麼能還是這麼冷靜？”墨雲湛的聲音森冷，“是不是我把他的墳挖出來，才能看到你徹底失去冷靜的樣子？”
“你瘋了？”南淺笑音調忍不住上調，“他也是你哥！”
“終於提到他了呢。”墨雲湛聲音低喃，帶著詭異的語氣。
他把手裡的相框舉起來，“你看這上面的紋身熟悉嗎？”
“不是說隨便紋的嗎？怎麼還能和別人紋出一個情侶紋身來？”
“南淺笑，你對我有過一句實話嗎？”
墨雲湛“砰——”一聲將相框砸在地上，頓時玻璃碎裂四散的聲音響起，四分五裂，只除了裡面那張照片。
南淺笑幾乎下意識的去接住，接住那個幾年不見的影子。
虛幻中的身影。
可是來不及了，玻璃碎了。
她下意識的去撿。
墨雲湛上前踩住一角。
南淺笑用手將上面的玻璃碎片撫開，掌心被划來幾道，鮮血染紅了碎片，她努力不去看。
“原來你還真夠愛他啊……”
心臟疼的像被人揉碎了。
墨雲湛直接將她拽起來，一腳把它踢開。
舉起她鮮血劃出幾道痕跡的手掌，“一張照片而已，你就這麼愛他？”
墨雲湛語氣狠厲，睫毛底下滿是譏諷，“這麼愛他，還能嫁給我，和我睡。你不嫌髒，都不嫌惡心嗎？”
他眼底充滿著恨意，怒吼道：“這麼愛他，你怎麼不陪他去死啊？”
“還要找個替身，來顯示你對他堅貞不渝的愛！”
提到替身兩個字，墨雲湛幾乎是咬碎了骨頭往外蹦。
這兩個字將他們過往的一切推翻，將他的自尊踩碎，把他的傲骨當做垃圾一腳踢掉。
南淺笑心間一顫。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對不起誰？”
墨雲湛一手握緊她的一隻手，一手攥緊她的肩膀。好似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是對不起讓人玷汙了你們純潔無比的愛情？還是對不起在心上人死後和他的弟弟睡了？”
“是怕他從地上爬起來嗎？不，你巴不得他爬起來。但是他爬起來之後，真的不會嫌棄你嗎？”
“真的不會噁心你？怪你睡了他弟弟？你說他到底知不知道？在地底下看得清嗎？”
“不如，我們去他墳前讓他看得更清楚一點？”
墨雲湛緊握住她，往外走。
“夠了。”
南淺笑的情緒終於波動了，將手抽出來，一把將他推離開。
“夠了？”墨雲湛眼裡的恨意比任何時候還要濃郁，“你憑什麼夠了？”
“你現在有什麼資格？”
墨雲湛嘴角掛起一抹冷笑，“你嫁給我這麼久，好像還沒正式拜訪過大哥吧？現在想想不管是祭祀，還是祠堂，你都下意識的迴避他。”
“不管怎麼樣？你都是他的弟媳。沒想起來就算了，竟然想起來，哪怕他死了，作為他親弟媳，應該正式介紹你給他才對。”
南淺笑嘴邊的話語幾乎脫口而出，“離婚！”
他憤怒的眼眸突然平靜了一下，眼底藏著殘忍的風暴，“你再說一遍。”
南淺笑恢復冷靜，眼神淡漠，“三個月時間早就到了，我們該離婚了。”
“呵，”墨雲湛低低冷笑一聲，“你以為現在還是你說了算嗎？”
“想離婚？你做夢！”
“你現在就算死，墓碑上也只會刻著我墨雲湛的名字！就算是到了黃泉碧落，你也只會是我的妻子！”
墨雲湛一腳把茶几踢翻，落地的聲音好似能傳遍整座別墅。
幾個黑衣人抬著幾張巨大的相框走了進來。
照片上的男人，面容精緻，眉目如畫，眼眸深邃幽長，飽含深情。嘴唇修長，微微上揚，眼尾有一顆痣，魅惑眾生，好似上天最得意的作品。
和麵前的墨雲湛面容極其相似，只除了一雙眼睛以及那顆痣。
南淺笑的眼神有些許恍惚。
看著南淺笑緊緊盯住照片的眼神，墨雲湛的眼神愈發冰冷，嘴角卻微微上揚，和照片上的人笑成一個弧度，“看，我和你多麼心有靈犀，知道你想要他的照片，我給你列印了那麼多張。”
“想什麼時候看，想看多久，都可以。”
拿著照片的黑衣人排成一長排，有八九張照片，每張照片都是長度和墨雲湛的身高一樣。
就好像那個人眉眼帶笑出現在了她面前。
南淺笑控制不住的向後退了兩步。
逃，好想逃……
就在她忍不住轉身就要跑時候，墨雲湛攥緊她的手。
墨雲湛拽著她往前幾步，自己站在照片旁邊，微笑：“像嗎？”
南淺笑渾身似乎被抽乾了力氣。
如同前面是萬丈深淵，她的臉色一點點變的慘白。
“不要——”
她一把將他推開，瘋了一樣往外衝。
跑出大門，院子裡站著一層一層的黑衣人，烏壓壓一片。
最前面的那排手裡還拿著同樣的照片。
南淺笑終於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