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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的犁有些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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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田也要回,債也還清,還小有餘錢,陸長風心裡一陣輕鬆,又想進廚房琢磨起吃食。

缸裡的麥子,上次把它連帶皮一起碾成麥麩面,陸長風看著,腦子裡已有了主意。

烤麩!

陸長風捲起袖子,將麥麩面舀出一勺,用適量的水調上勁後,在清水中一遍遍搓揉篩洗。

長這般大,就沒見過這樣做飯的,陸娉婷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著大哥。

分離出的麵筋,酵好上鍋蒸熟,如蜂巢般充滿孔洞,柔韌而有彈性。陸長風伸手戳了下,與記憶中的烤麩不差。

烤麩切適口的小塊,再將木耳撕成小朵,鮮筍切絲焯水,加鹽、糖、清醬、醋、香油、蒜米拌勻。

陸娉婷一路看著,眼睛都瞪直了,又不自覺嚥了下口水。無怪乎大哥之前用那般眼神看她做菜……

做好一樣,另一邊洗出的澱粉剛好也沉澱下來了。陸長風又利落的撇去上清,調成粉漿上籠蒸成涼皮。

涼皮呈一種透亮的米黃,晾涼切成條放入四個碗中,佐以蒜水,茱萸油,糖,香醋、清醬油。

每碗上面,陸長風都碼了一疊綠綠的,細細切好的青菜絲,淋入熱油激香潤色。鹹辣酸香的味道頓時瀰漫開來。

陸長風給小寶餵了一塊烤麩,他咬得滋滋冒油,如同吃珍饈佳餚一般。

“大哥,好吃,跟肉一樣好吃!”

陸長風努努嘴,很想頂上一句:這才哪到哪兒呀。

現代吃的烤麩皆是入油鍋炸過,再以雞湯、蘑菇、火腿清煨。或是佐花生、木耳、針菜、扁筍尖一道,炒成最簡單的四喜烤麩……嗯不能再想。

在這裡吃妹妹做的飯食,也只能算充個飢,與好吃是半點不沾邊。

陸長風也挑筷送到自己嘴邊嚐了一口兒。好在烤麩宜葷宜素,本就有素肉之稱,這樣簡單涼拌味道也還不錯。

涼皮也拌勻,挑一筷送入口中。外皮潤而滑,皮薄,柔軟,涼香,酸辣爽口,咬在嘴裡又筋道彈牙。

茱萸油不算太辣,長澤邊吃著,邊張開嘴嘴吸氣,吃得肚子都鼓起了弧度。

“可算把那兜麥子用盡了,再也不擔心你拿來煮成粥了。” 陸長風看向妹妹,眼裡閃著一絲促狹,打趣著她。

陸娉婷吃著綿軟爽滑,酸辣可口的涼皮,聞言有些羞窘,卻也絲毫不惱,反而嘿嘿笑起來。

“到四五月有胡瓜,擦絲兒拌著更好吃。” 黃瓜絲兒清新爽脆,陸長風覺得跟涼皮才是最配的。

程君鈺沒想到他早已吃膩吃煩的麥,陸長風居然能變成如此兩樣佳味。

涼皮彈牙,辣鹹酸甜,菜絲爽脆,層層在口中漫開,讓他吃了還想再吃。咬一口烤麩,也是吸滿料水,韌勁又有嚼頭。

四人都一口烤麩一口涼皮的吃了起來,石桌旁邊一時全是吞嚥之聲。

陸長風家生生的把滿七酒辦得算熱鬧,又惹得不少村民議論。

“當初耗光家底都賣田了。就這三幾天的功夫,又能辦下這麼大的席面,不會是得了什麼發財路子吧?”

“人家書生是個能耐、腦子精明的。沒見人家給書店抄抄書就能來錢麼?”

李合翠也夾在其中,聽著這些話,不禁冷哼一句:“打腫臉充胖子!有這錢,踏實存著,不比擺那虛了吧唧的譜子好?”

“那也是人家的事兒……”

“就是就是!驚蟄也過了,雨也下了,一個二個田裡家裡都沒活兒?”

驚蟄春雷初鳴,隨後連日下了幾場大雨,田裡已澆透,農人也開始忙碌春耕備耕了。

那些碎語並未傳進當事人耳裡。

陸長風穿一身灰青色的衣服,在田頭站了一會兒,心下有些發沉。眼下,經營田地是這裡最基本的生存本領了。

隨即又提起了心氣,自己前世在農村少說也生活了十幾年。在這裡也定能靠自己的雙手生存,並且照顧弟妹和…他,讓家裡日子向好的。

程君鈺坐在院裡一個木墩上,正用一塊磨石仔細的打磨著鐵鍬。腦中突然浮現一個難題,感慨道:“去年田不多,借用了全哥家的犁。昨日我看他家也在用,怕是難借。”

陸長風在雜貨間將家裡的幾樣農具都翻了出來。一副老木犁,犁身已經腐得不能用。鋤頭和鐵鍬各一柄,此外還有一把排耖。

“總不能都指著向大伯家借,犁具在農忙時哪家不用呢?” 陸長風聽了他的話手一滯,低頭揀起犁鏵看了看,“這鐵鏵瞧著還能用,我看能不能找方叔打一下犁身。”

“那我去三叔公那裡看一下牛能不能排上。” 程君鈺匆匆吃罷飯,就往裡正家去了。

程君鈺口中的牛,是官府為鼓勵耕種墾荒而分下來的。百戶為一里,每裡給牛八頭,叫做官牛。

一頭牛要覆十二戶人,家裡無牛的只能慢慢排隊等著用官牛。有時田裡水乾了都還未等上。

自然,家裡有牛的,或者兩三戶合買一頭牛的,便不用等。

陸長風轉頭看向陸娉婷:“犁身需要重新打造,我一會兒去趟方叔家,要問小管家拿錢了。”

陸娉婷一聽要往外拿錢,不太樂意似的,十分不願的摸出兩粒碎銀遞到他掌心。

見她仍是不捨的樣子,陸長風嗤嗤笑道:“以後賺銀子了會還給你的。” 心底也默默給這丫頭打上個標籤:嘿嘿,還是個愛財的!

陸長風說的方叔是村中木匠,淳厚朴實。他家中不侍弄田地,靠著木匠手藝,生活水平要比莊戶人好,也是村裡少有的能住上青磚瓦房的人家。

這技藝累世傳襲,方叔從他父親那裡習得,也只傳給兒子徒弟。他便是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形同父子的徒弟。

到了方叔家,陸長風在門口就喊了一聲,“方叔,你們在家嗎?”

循聲出來一個老頭,腰間別一把斧頭,面上染些風霜,卻精神矍鑠。看陸長風手裡拎著犁鏵,大概也猜到來意,樂呵呵的忙把人往堂屋裡領。

走進堂屋,隨處可見斧頭刨刀鑿子挫鋸以及墨斗、曲尺等工具。路過的院子裡則各種形狀,大小不一的木材擺了一地。

“方叔,我找你是要打一副犁身和一個牛軛。” 陸長風直將要做什麼事兒與他說了。

“牛軛的大小就按著官牛的尺寸。至於犁嘛……”

“犁身我這裡倒有些別家打好沒來取的,你過來瞧瞧。” 話音未落,方叔笑吟吟的打斷他,作勢就要帶他出去看。

陸長風跟著出了房門,來到院角堆放犁木的小棚。他看著樣犁,略作沉吟,抿嘴一笑道:“方叔,我這犁還有些講究。”

“哦?”

“犁轅要比這個再短些,此處犁箭也直接省掉。”

陸長風指著角落已做好的犁身比劃,跟方叔描述了一番。

“這犁梢也要作些改動,在這中部再幫我挖些孔槽。”

方叔做了幾十年,從未遇過如此奇怪的要求。他聽著眉角跳了跳,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仍是笑著示意人繼續講。

陸長風頓了頓,又道:“最重要的是,這犁要麻煩幫我裝兩個犁鏵。”

方叔狐疑的“啊”了一聲,這下徹底怔愣住了,而後不由抬手用掌根揉揉額角。

就沒聽說過犁還有雙鏵的!

方叔再看看眼前的人,又分明是一本正經。

陸長風見他有些雲裡霧裡,一臉為難的樣兒,也忙開口: “方叔,你這裡可有紙筆?”

“自是有的,勇年常要用。” 方勇年是方叔的兒子,比他還要長上幾歲,平時見了管人叫年哥。

陸長風攤開紙張,“唰唰”幾筆畫出現代見過的雙鏵犁的樣子,又做了大致的標識。

圖案徐徐展開在眼前,方叔已經徹底明白他需要的是什麼樣的犁具了。

方叔到底是經驗老到的木匠,掃一眼便能瞧出如此改動的用意,隨即問道:“你這孔槽是用於調節深度的?”

“正是!俗話說,春耕淺秋耕深。到時此處可用木楔來固定轅,深淺便可自由調節。”

方叔眯了眯眼,皺紋都堆在眼角,又好奇道:“那將犁轅縮短又是為何?”

“這樣牛拉起來更省力。”

方叔蒼勁面容上全是笑意,嘖嘖稱奇:“妙啊!如此結構更簡單,又不影響功效。”

陸長風呵呵笑了兩聲,“若不是官府對鐵器有限制,我還想做成鐵轅的。”

說罷也有些不好意思,摸出碎銀放在桌上,說道:“方叔,我這要求頗多,而且要兩個犁鏵,願意出雙倍的價錢。”

“我這有一塊舊犁頭,左右是舊的,不值得什麼錢。到時候我拿酸水把上邊鐵鏽去了,給你裝上去。” 方叔推拒了陸長風先付錢的提議。

最後收了100文押金,說保準給你做出來,人便自顧拿起圖紙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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