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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秦青川回校的時候，距離期末考只有五天了。
經歷過高強度的化學煉獄的洗禮，秦青川現在信心滿滿覺得自己的化學水平已經更上一層樓。此刻的她躍躍欲試，迫不及待的想透過期末考試試驗自己的成果。只是當下，有件麻煩事。
“我覺得你們兩個在一起真的不合適，不管是哪個方面。”
秦青川雙手環圈抱在胸前，面色陰沉，居高臨下地看著顏曉霽。顏曉霽坐在花壇邊上，瑟瑟發抖。
“可是他對我還挺好的......”
“誰不會裝？你怎麼知道他真的是對你好，還是假的？”
“但是，但是我也挺喜歡他的......”
顏曉霽聲音越說越弱，聲音顫抖，心裡哀嚎：川寶好可怕的表情QWQ誰來救我！
“我和他在一個社團裡共事我還不清楚嗎？他經常開會不來，資訊不回，開放日或者社團活動從來不參加也不請假，每個周交上來的攝影作品也是亂七八糟一塌糊塗不知道拍的是什麼東西！”
秦青川掰著手指細數馬明軒的缺點，企圖喚醒眼前這個被愛情矇蔽雙眼的少女，“而且他成績也一般，長的也一般，才一米七！這麼矮。我都一米六五，甚至能和他平視，我都不敢想象他站在我面前得有多好笑。”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我才155所以他的身高對我來說剛剛好呢？”
顏曉霽換上一副討好的笑容，拉著秦青川的手左晃右晃，“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他！而且他追我也很久了，試一試嘛......”
“喜歡又不能當飯吃，你小心被抓早戀。”秦青川是死活都不可能同意的。
在她的印象裡，這個節骨眼上戀愛太不理智，藝術生集訓半年多，這期間基本就算異地戀。加上一中的手機管控如此嚴格，若是兩人斷聯這麼長一段時間，天曉得會不會有人變心？而且，以秦青川對顏曉霽的瞭解，她絕對不可能因為談了戀愛成績就突飛猛進，甚至有極大的風險斷崖式掉落。顏曉霽太敏感，她需要很多很多真誠的愛，而不是這樣的輕飄飄的一句喜歡和一些值不了幾個錢的“心意”。
“他怎麼追你的？”
“嗯......就每天給我送送早餐，幫我寫筆記，有時候晚上訓練來不及吃飯的時候他也會給我送零食什麼的......而且有時候一些節日也會送玩偶奶茶什麼的給我......”
“就這？就這？”
秦青川一臉不解，皺著眉頭，聲音不自覺的拔高，“大姐你開玩笑？這些事情哪次我沒少做？還有我送你的禮物，哪個不比他送的好？區區玩偶奶茶就給你收買了？你腦子泡漿糊了？”
秦青川感覺一口老血上不來，她氣的要死。
“我給你送過價值500+的LO裙；我給你親手做過小洋傘；我給你親手縫製過香囊，我給你織過圍巾；我還給你送過一個初音未來的手辦！你每一年生日我都送禮物，玩偶香水口紅項鍊哪個少過？你怎麼就給外面那些臭男人的小恩小惠收買了？拜託我的大小姐啊，你清醒一點行嗎？”
秦青川語氣尖銳，充滿了不理解和不可思議。
“但是......我們雙向暗戀哎......這個不能用錢來衡量的吧我說，哎呀川寶你沒有暗戀過別人當然不懂那種感覺......”
顏曉霽雙手合十，楚楚可憐，開始賣慘，“暗戀是一個人的獨角戲，可是這一次我有男主角了。”
秦青川差點狠掐自己的人中，她馬上就要暈過去了。
“而且他也給我送過禮物的，喏這個。”
顏曉霽從衣服裡把項鍊掏出來，又亮出手上的一條手鍊，“這兩個就是他送的，還有兩副耳釘放在宿舍。哦香水口紅也有，都是TF的。”
秦青川仔細盯著那一條項鍊，有點眼熟，是珍珠和一些有點像水鑽一樣的東西組成的。
“周大生的？碎銀幾兩？”
“好像是吧，也百來塊錢呢。”
“可是我送你的項鍊是西太后的，是你這一條的幾倍。”
“......”
“我唯一送你的一條手鍊是範琦的。”
“......”
秦青川見顏曉霽還是沒有要回頭的樣子，嘆了口氣，仰天四十五度角留下並不存在的眼淚。
“算了，你自己把握分寸吧，有事告訴我。”
“好捏！”
回教室的路上，秦青川被冷風吹的東倒西歪，倒是冷靜了不少。
送回顏曉霽後，她自己去天台坐著了。現在是午休，天台沒人。天台邊上的圍牆很高，完全不用擔心學生跳樓，因為根本爬不上去。而且下面二樓做了一個大平面陽臺擋著，頂樓摔下去死不了。天台很寬闊，秦青川沒事就上來坐坐，吹風。
今天太陽有些涼，秦青川閉上了眼睛。
“暗戀嗎？誰說我沒有的。”
她喃喃自語。
秦青川想起了吳滄霆，那人永遠是溫柔熱心但疏離的，成績優異相貌好，家庭美滿幸福，哪裡都挑不出毛病的“天之驕子”。想起晚會時替她拿起沉重樂器寬厚的手，想起狼狽摔倒時即使出現的攙扶，想起成績光榮榜上永遠身居高位的名字。樁樁件件，都是她嚮往的。而那樣的人她是註定觸控不到的，或許不僅是不合適，更是兩條路的行人。就像，山川和江海是不會彙集在一起的。
明明是遺憾的，可是想起他時也會止不住的笑。
“暗戀就是去愛追不到的月亮罷了，我會是幕後為他喝彩的觀眾，我會在相思裡衝鋒陷陣。”
“每一次想你時，月光上升零點二攝氏度。”
有一陣風起。
......
零點二攝氏度出自電影《巴黎野玫瑰》，“真正的愛情會讓你的體溫上升零點二攝氏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