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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太折磨人了，夏瑤算是對“軟磨硬泡”這個成語有了全新的認識。
只是沒有軟，哪哪都……
屋外夏小兵的鼾聲令夏瑤從頭到腳都繃得筆直，雨是什麼時候停的，哪家小孩半夜哭喊，哪家老頭在咳嗽……
儘管如此緩慢，屋內還是泛起了細微的泥.i嚀聲……
翌日，晨曦微白，兩人便起來騎車回了自己住宅。
“昨晚的湯真是養神的？”夏瑤一邊收拾證件，後知後覺地問。
“不是，”陸司昭給她泡了杯麥乳精，見她收拾好了，將夏瑤抱起來摁在沙發上親，低笑道，“補腎的。”
“什麼？！”
王金花真是好心辦壞事，陸司昭什麼時候需要補腎了？再補估計得把她送走。
夏瑤被親得意亂情迷，裙子被撩起來的剎那，迷迷糊糊中瞥了眼桌上的擺鐘，猛然驚醒，慌忙推他：
“阿昭，別別！時間不夠了！”
“還有四十分鐘，我不夠，你夠……”
……
在槍械研究所下車時，夏瑤腿還有點哆嗦。
她主動翻出證件朝門衛遞了過去，客氣道：“你好，我是過來報到的。”
門外接過證件掃了兩眼，交還於她：“所長昨天交代過了，夏同志，我這就帶你過去。”
“好的，謝謝。”
蕭時早已等候在辦公室，見夏瑤進來，微笑抬手：“所裡物資有限，給你泡了紅糖，算是歡迎你入職。”
“嗯？”
夏瑤沒想到蕭時私底下這麼隨和，愣了下，在他指引的座位上坐下。
“謝謝所長。”
桌前擺放著一杯熱騰騰的紅糖水，再往前，鋪開兩張圖紙，一份她交的蘇國機床圖，一份武器圖。
蕭時開門見山，在她對面坐下，手指敲了敲機床圖，語氣透著遺憾：
“這臺機床確實先進，不過，我們暫時恐怕還不能投入研發。”
剛吃過早餐，又喝了滿滿一杯麥乳精，夏瑤實在對紅糖水沒什麼興趣，但知道這玩意也不便宜，禮貌性抿了一小口便放下了，疑惑道：
“為什麼？”
“沒有經費。想要把機床研發出來，少說也得好幾萬。”
蕭時拿起圖紙仔細端詳許久，嘆了口氣，無奈道：
“實不相瞞，所裡賬上的錢連一萬都沒有。現在國家積貧積弱，部隊上上下下都窮得很，想要申請太多經費完全沒有可能。”
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她還來不及感嘆，又聽到蕭時說道，“現在國家要大力發展經濟，軍費也在削減，甚至……”
說到這裡，他停頓片刻，目光灼灼看向夏瑤，繼續說道：
“甚至可能出現大規模裁軍。”
夏瑤神經一下子緊張起來：“那要是這時候敵國打過來怎麼辦？”
畢竟去年還在發生邊境戰爭，死了很多人，畢竟漂亮國的偵察機三天兩頭出現在我國海域滋事挑釁。
誰敢斷定，下一場戰爭會在什麼時候爆發？
蕭時點頭：“所以我們要抓緊提升作戰能力，要建設一支擁有高階武器的現代化部隊，不能再向以前那樣搞人海戰術了。”
夏瑤覺得矛盾：“可你剛剛還說沒有經費。”
連機床都研發不了，還怎麼搞現代化武器。
蕭時沒有說話，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用舊了的煙盒，開啟，捏了撮土黃色菸絲放在裁得方方正正的報紙上，熟稔地捲起來。
他眉頭皺著，將卷好的土煙別在耳後沒有抽，自嘲道：
“確實是個死迴圈，又沒錢又想搞現代化。”
“可你想過沒有？”他突然抬眼看向夏瑤，目光堅毅，“十幾年前，我們的前輩比我們還窮，環境比我們眼下要困難得多，他們連饅頭鹹菜也沒有，但在無人問津的深山老林裡靠著紙和筆造出了舉世矚目的原子彈！”
“……”夏瑤眉頭也蹙起來，“前輩們捨生忘死，都是身懷大志的偉人。”
蕭時見氣氛陡然凝重起來，歉意道：
“抱歉，我言重了。”
“夏同志，我把你請過來不是讓你來吃鹹菜饅頭來的，國家在搞經濟建設，同時裁軍省出來的經費也會用在研發上面，再過幾個月，這批經費就會到位。”
他起身，將另一份圖紙推到夏瑤面前：“你看看，要是用八八六廠現有的機床，這款槍能造出來嗎？”
“不能，精度達不到，會出很多問題。”
“那接下來我們能幹些什麼，等經費到位再行動？”蕭時神色暗了暗，整個人像是洩了氣靠回到椅子上。
“可以改進六三式自動槍的彈簧和槍針，解決掉卡殼問題。”
夏瑤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不急不緩道：“還有，研發一款可以打坦克的狙擊槍。”
“狙擊槍？”蕭時眼睛重新亮起來。
夏瑤點頭：“確切的說是狙擊榴。”
“打坦克我們有69式40火箭筒，我拿圖紙給你看。”
蕭時立馬站起來，從鎖著的櫃子裡翻出圖紙，拿鉛筆講解道：
“它射程有300米，優點是：製作粗糙、成本低、操作簡單；但缺點也很明顯，瞎火率高、破甲威力有限，無法對付蘇國和漂亮國的坦克。”
夏瑤接過鉛筆，又問蕭時取了草稿紙，埋頭一通計算過後，自通道：
“不難，只要加大彈徑、質量，並提高初始速度，它的破甲威力自然會大幅提升。”
……
另一邊。
人民醫院。
“陸醫生，又值夜班吶？你好像半個月沒回家了吧，要不要這麼拼啊，再這麼下去，不怕你家那位和你鬧矛盾？”
“沒辦法，有位重病患者需要觀察，走不開。”
陸雲桑隨口應付了句，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自己辦公室。
房門關上的剎那，她雙肩耷拉下來，眼神變得黯淡無光，唇角無精打采地垂著，緩緩走過去拉開窗簾，默默望著虛空出神。
窗外枯黃的梧桐樹葉散落一地，只剩下孤零零的樹幹在寒風中搖曳。
陸雲桑長長撥出一口氣。
再回到辦公桌前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大口溫水，白大褂還沒來得及脫，便聽到兩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篤——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