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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幾家歡喜幾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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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的校場上,文恬穿著一身寬鬆合體的勁裝,在赫胥黎的指導下練習站樁,然後是長跑,最後抻筋拔骨。她身體弱,赫胥黎只讓她每日訓練約莫半個多時辰,時間到了元昭還沒有回來赫胥黎就為她講解一些武學的知識。

“這武器名為落梅,是一位故人所贈。”赫胥黎一邊說,一邊用兩根手指夾住一枚細細的銀針,在胸前位置一晃,銀針如同一根細絲,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扎進了不遠的箭靶上。

“落梅,這樣好聽的名字,那位故人可是一位女子?”文恬說著走到了箭靶前,試圖將那枚針拔出來,卻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的確如此,你過來試試。”赫胥黎將一枚銀針遞給了文恬。

文恬的手指纖細,正好適合這樣精巧的武器,赫胥黎半蹲站在文恬身後,握著文恬的手,教她發力的姿勢。

“你需要全身用力,然後將力道傳遞到指尖,像這樣。”赫胥黎一邊說一面握著文恬的手比劃著,電光火石之間,那枚銀針自文恬的手中脫出射向了箭靶。

文恬不可置信的看著遠處,她知道這並非自己的做到的,但還是覺得一陣欣喜,更加認真的傾聽赫胥黎的教導,感受著發力的方式。

就這樣連續訓練了二十來日,文恬總算能夠單獨將那枚銀針彈出,只是不能夠保證每次都扎進箭靶。

“恬恬進步得真快,赫胥哥哥果然沒有藏私!”元昭許是前幾天出去野夠了,今日反常的留了下來看文恬習武,見今日的訓練已經結束了,她繼續嬉笑著道:“這針法再加上身法,應付一般小賊也夠了。”

“多謝兩位了,文恬無以為報。”她額角帶著細密的汗珠,小臉不同往日的蒼白,有了些血色,真誠道:“明日我給你們做一些新鮮的吃食,保證你們從未見過。”

“那好啊,那明日我早些去接你。”元昭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這幾日文恬每日都會給他們帶一些精巧的點心和菜品,似乎是在原有的菜品的基礎上改良過,比御廚做的還要好吃,就連赫胥黎也讚不絕口。

日影西斜,元昭將文恬送到了那個隱蔽的入口,文恬撥開灌木往裡爬。元昭是想要將文恬直接丟進府中的,可是大白天在空中飛來飛去實在太過引人注目,文恬便決定從此地進出了,好在暫時無人發現。

文恬發現自己似乎是長高了些,因為這洞口她爬得有些費勁了,也是,十二三歲正是長個子的時候,她思索著抬起頭,赫然看一張俊秀冷漠的臉。

“大哥。”文恬愣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小姐……”阿瑞站在宇文央的背後,滿臉焦急地望著自家小姐。

看著宇文央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文恬的心中緊張,畢竟自己答應過眼前不再私自出去的,她緩緩上前道:“大哥,我只是……”

“你不必對我解釋什麼,反正我也管不你了。”宇文央打斷了文恬的話,神色漠然,說完之後看也不看眼氣人,拂袖轉身離開了。

“小姐……大公子他只是擔心你。”阿瑞走了上來安慰道。

“沒事,阿瑞你準備一下,我去廚房做些點心帶過去給大哥。”文恬的心有些堵得慌,畢竟自己有言在先,食言在後,只好去道歉了。

待得文恬做好了桃花酥已經是辰時了,明月高懸,阿瑞提著食盒跟在文恬身旁,兩人朝著東苑的沉香水榭走去。

夜色已深,沉香水榭院前有一片竹林,阿瑞已經敲過門,小丫頭卻說需要去看看大公子有沒有安歇,文恬二人只好等在院前。

嘎吱一聲門開了,一個小丫頭跑了出來道:“大公子已經睡下了,兩位明日再來吧。”

“勞煩妹妹了。”阿瑞回答道。

文恬在院前呆呆站了片刻,有夜風拂過,只聽得身後竹林沙沙作響,沒由來的叫人覺得寂寥。

翌日清晨,侯府所有子弟皆跪伏在會客大堂,一名宣召官正讀著皇后懿旨:“朕皇后,思慮婚姻大事,傾心於民間俊傑,欲為日後國家之福,長治久安。經千挑萬選,朕已定夙願,特賜婚寧國公之孫周子越與鎮國侯之女宇文姝。此二人才貌雙全,情投意合,此番佳偶定當美滿幸福,自成一家,共譜人間快樂。此懿旨敬示天下,嘉許兩家之盛事。願兩人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宇文侯爺,您還不快快接旨?這可是天大的喜事!”

宣召官尖細的嗓音將宇文簡驚醒,他連忙上前接了懿旨,僕人連忙將一包碎銀塞進了宣召官的手裡。

“到時候咱家也來討杯喜酒喝。”宣召不經意地官掂了掂袋子的分量,一張白淨面皮笑成了一朵花兒,連忙拱手對宇文簡作揖。

“多謝多謝,多謝賞臉。”宇文簡的腦子已然有些懵,隨意客氣道。

自己家裡這點事情,怎麼會傳到了皇后的耳中,還特地下一道賜婚的懿旨?賜婚的物件還是自家女兒和侄子?宇文侯搖了搖頭,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既然是皇后下了懿旨,看來與陸家那邊的婚事也只好作罷了……

他思索片刻只覺得自己頭大如鬥,原本如一團亂麻一般的局勢現在看來更是叫人摸不著脈絡,原本並不想與周夫人那邊的勢力再沾上什麼干係,如今看來卻是剪不斷理還亂。

聽罷懿旨宇,宇文姝的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她知道是自己的大哥幫了自己,一定是大哥給二皇子帶了話,二皇子去求了皇后,才得了這樣一封懿旨。

有人歡喜有人愁,周子越接到了懿旨之後便坐在松山書院的一顆老松樹下發呆,他前幾日聽聞自己的表妹要與陸世子定親,心中有些愧疚,卻同時也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志不在兒女私情,少年時做下的錯事每每叫他夜不能寐。

松山書院進修三年,原本以為再過些時候就可以雲遊天下增長見聞,如今卻要奉旨成婚,這實在是叫他難以接受。望著遠處的雲山霧海,深感自己如同籠中之鳥,井底之蛙,不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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