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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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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一層煙色朦朧的幔帳,美人娉婷的身姿若隱若現,柔婉曲折的絲竹之聲不絕於耳,男子斜倚在案几前,心思既不在動聽的樂聲上,也不在那那美人身上,只一杯接一杯地朝自己口中倒猛灌酒,就好像那酒不要錢似的。

這人正是宇文央,二皇子答應了給自己的妹妹求賜婚聖旨,但同時也要求他將陸家拉攏過來,陸家原本也有此意,眼看事成,卻因為他怕委屈了自己的妹妹,將事情弄得有些麻煩,到了如今這個境地唯有將另外一個妹妹嫁給陸九,方能夠不不打亂二皇子的計劃。

“恬恬。”他依然喝得半醉,朦朧中眼前浮現出少女精巧秀美的下頜角,還有那雙清澈見底卻又波瀾不驚的眸子。

自己的四妹這樣羸弱,怎麼經得起陸九這樣的紈絝子弟的揉搓,只怕嫁過去也活不了幾日吧,思及此處宇文央抱住了自己的頭,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酒杯。這一切都怪他,都怪他考慮的不夠周全。

是夜,宇文侯府書房內,宇文央將二皇子的吩咐告訴了宇文簡。

“你是說……是你去求了二殿下?”宇文簡的眉毛挑了挑,很不贊同地望著自己唯一的兒子,眼中的風暴開始逐漸聚集:“你是想讓我將四丫頭嫁給陸九?”

“三妹可以嫁,四妹怎麼就不行?”宇文央看著自己的父親,眼中盡是漠然。

父親偏心文恬,卻總是在外公幹無法對其多加照料,心中一直有愧,想方設法的想要彌補。這些他都理解,也這是他第一次就文恬的事情與自己的父親頂嘴。

宇文簡覺得自己的心思彷彿被看透了,不免有些面上無光,他冷哼一聲,找了一個不算理由待得理由道:“四丫頭年紀還小。”

“那可以先行定親,等日後四妹及笄再嫁過去也不遲。”宇文央道。

“你!你怎麼忍心!”宇文簡看著自己的兒子,卻又找不出反駁的話來,直氣得吹鬍子瞪眼。

“阿父,四妹還有一年多才及笄,之中有太多變數,這樣拖延一些時間看看時局變化,說不定到時候就不用跟陸家攀這門親戚。”宇文央看著自己的父親,收起了賭氣的心思,認真說道。

宇文簡嘆了一口氣,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既然如此,就由你去跟四丫頭說吧。”

靈蘊居,文恬已經完成了今日的訓練,正在廚房裡指導著阿瑞和阿福做桃花酥,她要堅持去道歉,也要堅決執行自己練武的計劃,既要又要,總之不能顧此失彼就對了。

有小丫頭來報宇文央登門拜訪。

文恬霎時間開心起來,果然是心誠則靈,想什麼來什麼,她小跑著來到了會客廳,一眼便看見了長身玉立的宇文央。

“大哥,你來了。”她笑望著眼前人,眼底是不加掩飾的欣喜。

“阿瑞他們正在做點心,原本想著等一會兒送些給你的。”文恬像沒事人一般跟宇文央搭訕著。

“誰這麼晚還要吃點心?你又偷跑出去了?”

連續的問題將文恬問得啞口無言,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心虛道:“這還早呢,剛剛才到辰時。

“算了,今日來是想告訴你,陸世子與三妹的婚約無法繼續,但是與陸家接親這件事卻是無法改變的,所以……”宇文央覺得自己有些說不下去,話到嘴邊卻難以出口。

“所以怎樣?難道是由我代替三姐姐嫁過去?”文恬連忙問道,她有些傻眼,怎麼繞來繞去又變成了她的事了?

“正是如此,不過你年紀還小,不能完婚,只是定親,等你及笄之後再嫁過去。”宇文央連忙補充道。

良久的沉默,屋子裡安靜得叫人呼吸困難,文恬看著自己的手指,思緒飄來蕩去,不知道該想到哪裡。

“你別擔心,或許一年之後你不用嫁過去,這都是拖延時間的方法罷了。”宇文央再次找補道。

“我知道了,大哥,我明白的。”文恬抬眼笑了笑,自己畢竟不是眼前人一母同胞的親妹妹,而且身份存疑,被犧牲也是正常的事情,自己跟一個古人談什麼感情呢?

看著眼前少女空洞的笑顏,宇文央的心中一痛,他站起身來,走到了文恬跟前,單膝跪在文恬身前拉著她的手道:“若是真到了天,你不肯嫁給他,那麼大哥一定會想辦法的,你不用擔心。”

文恬看著宇文央捂住自己的那隻手,只覺得有些彆扭,她點了點頭道:“我信大哥的話,對了,阿瑞正在做點心,這是一種新鮮的點心,我去看看,大哥你在這裡稍微等一會兒,我給你裝好帶回去。”

說罷,她跳下了已經,順便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快步朝著廚房走去。宇文央看著文恬的背影,無奈搖了搖頭,這丫頭倒是心思淺,似乎沒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樣子。

不過片刻,文恬回來了,身後跟著提著食盒的阿瑞。

此時宇文央正坐在圈椅裡,手裡端著一杯茶細細嗅著,只覺得清香撲鼻,頗為好聞,這茶的味道別致,他竟然從未在別的地方聞過。

文恬將食盒擺到了桌子上,掀開蓋子道:“這是荷花酥,現做的最好吃,大哥你要先嚐嘗嗎?”

“好。”宇文央笑著回答,他原本不喜甜食,卻不好拂了眼前人的心意,於是拿起一個放進了嘴裡。

這點心做得極為精巧,模擬了荷花將開未開的模樣,入口之後只覺得外皮酥脆,內餡兒清甜軟糯,的確美味。

宇文央端起茶來喝了一口,茶葉味苦回甘,配上甜點,正好合適,他詫異道:“恬恬竟然有這樣的手藝,比之御廚也不遑多讓,這是無師自通的?”

“是啊,我自己瞎琢磨的。”文恬後背汗毛都豎起來了,這宇文央原本就對自己身份有所懷疑,該不會想到其他什麼了吧,她微笑著,儘量裝出一副欣喜天真的模樣。

宇文央低笑一聲,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妹妹:“你偷偷跑出去,難道就是為了去買這些點心吃?”

原來宇文央只這樣認為的嗎?那就將錯就錯,讓他這樣認為好了,文恬連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沒有……”她只希望自己表現得不要太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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