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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若凝聽到於氏這麼說，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饒是她先前攔著，可三嬸和表姐於欣柔被宋若昭打傷也是事實。
但是她就算真的要回去，是不是也該跟兄長商量下？
“不要為難凝兒。”宋老夫人察覺到宋若凝的猶豫，眼眸微微一轉，這才輕輕握著她的手說道，“你母親也是擔心你，凝兒，若是你不願回侯府，那跟我們一同去方家，祖母帶你去討個公道！”
“祖母。”宋若凝聽到宋老夫人這麼說，心下只覺得感動不已，眼眶微紅道，“兄長給方家三日，讓他們將嫁妝還回來，不如再等……”
“胡鬧！”
於氏突然抬高了聲音，嚇得宋若凝一個哆嗦，下意識地抬起手臂擋住自己的臉，這舉動分明是平日裡就被於氏打慣了，否則怎麼可能會如此緊張？
“你喊什麼！”宋老夫人將宋若凝護在身後，轉頭看向宋青，給他使了個眼色，隨後怒斥道，“有你這麼當孃親的？不知道心疼凝兒便罷了，還跟她大呼小叫，像什麼樣子！”
“婆母，我沒有。”於氏有些委屈地開口，“我只是覺得嫁妝的事情他們兄妹好歹也與我們商量下，就這麼讓方家退回來，成何體統？”
“你閉嘴！”宋青明白宋老夫人的意思，當下蹙眉打斷了於氏，儘可能扯著笑說道，“凝兒，你不必怕，一切有你祖母做主，父親定然也會護著你的。”
宋若凝感動得無以復加。
從小到大，除了兄長以外，自己不管做什麼，做得多好，似乎都無人在意。
可是現在祖母和父親都如此關心她，讓她的心好像落入了盎然的春日之中，溫暖而又慌亂。
“我告訴你，有我在，你們誰也別想欺負凝兒！”
宋老夫人打眼一看就明白了宋若凝現在的心思。
她就知道，像宋若凝這樣自小便缺少關心的孩子，只要多些慈愛與呵護，自然就能哄得服服帖帖。
所以，她立刻趁熱打鐵地開口。
“倒是祖母糊塗，讓凝兒一直站著。”宋老夫人扶著宋若凝，將姿態擺得格外足，“祖母瞧著你的腿似乎傷到了，不如跟祖母回去，咱們府上的大夫醫術精湛，等你好了，祖母再陪你一起去方家好不好？”
“是啊，凝兒。”宋青也跟著開口勸道，“你這孩子，傷得這麼嚴重方才怎麼不跟我們說？站在這外頭若是感染了風寒，受罪的是你，可你祖母素來疼你，到時候自然也跟著擔驚受怕。你祖母年紀大了，在外頭耽擱不得，不如咱們回府再好好說話好不好？”
“凝兒都聽祖母和父親的。”宋若凝聞言感動地幾乎落淚，當下乖巧地點頭應聲，“若是祖母乏累，不如先進去休息下再回侯府？”
“不必了，你也知道你兄長的脾氣。”宋老夫人好似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我若是進去，怕是也要被打出來了。”
對於宋若昭，宋老夫人可是心底厭惡得緊，所以這個時候也不忘故意留下這樣似是而非的話來抹黑宋若昭。
在她眼裡，宋若昭就應該無怨無悔地為侯府所用，如今既然她長了反骨，那就得給幾分教訓才行。
“兄長不是那樣的。”令宋老夫人意外的是，宋若凝在宋若昭的事上似乎有她的堅持，當下立刻反駁道，“祖母莫要誤會兄長，兄長是最孝順的。”
“她孝順？”見宋老夫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於氏忍不住開口諷刺道，“把你三嬸和表姐打傷，連我們都不讓進門，這就是她對長輩的孝順？”
“好了！”宋老夫人見宋若凝還要開口反駁，登時立刻截住了話頭，“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先回府吧！”
“小姐留步！”
“將軍才從火坑裡把小姐救出來，他們若是真的惦念小姐，就該早些來看小姐，哪裡還會耽擱這麼久？”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跟在宋若凝身邊低頭不語的小丫頭終於抬起頭，不贊同地擋住了她的去路。
要不是將軍先前吩咐過，沒有小姐的命令不許他們隨意插嘴，她早就忍不住了……
侯府這些人分明不喜歡將軍，還故意在背後埋汰將軍，當真是無恥至極！
有她在，絕對不能讓這些心懷鬼胎的人帶走小姐！
“將軍出門前特地吩咐過，不管任何人來，小姐都要等將軍回來再定，小姐都忘了嗎？”
聽到小秋的話，宋若凝微微一怔，方才感動到發熱的頭腦倒是清醒了不少。
“哪裡來的牙尖嘴利的丫頭！”於氏眼見著宋老夫人沉了臉，當下怒聲呵斥道，“沒規矩的東西，竟然哄騙起自家主子來了！”
“徐媽媽！”放在平時，宋老夫人早就讓人把這丫頭給拖下去打死了，只是現在當著外人的面，她還是要維持自己慈祥溫和的形象，當下微微垂眸，冷聲道，“掌嘴！”
“小秋！退下！”宋若凝上前一步擋住了小秋，福了福身子才輕聲開口，“祖母，小秋年紀小，不懂事，還請祖母原諒則個。”
宋若昭府裡頭有不少僕人都是戰場上受了重傷沒辦法再打仗計程車兵，也有無人照拂的老弱婦孺，自然包括小秋這樣的烈士遺孤。
況且說到底，小秋是宋若昭府上的丫頭，怎麼也輪不到侯府來教導規矩。
“一個丫頭都敢做你的主，你還護著她？”
宋老夫人眼底的不虞愈發明顯，當下使了個眼色。
身後的兩個婆子立刻上前，看上去好像攙扶，實際上已經架住了宋若凝。
“把四小姐帶回去！”
“你們做什麼！”宋若凝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可那兩個婆子力氣極大，她根本掙脫不了半分，眼睜睜地看著她們把自己往馬車的方向拖拽，當下忍不住開口道，“祖母，我不回去，我要等兄長回來！”
“你們放開小姐！”
小秋撲上去就要拉扯那兩個婆子。
可她一個瘦弱的小丫頭怎麼是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的對手？
其中一個直接一腳踹出去，硬生生地將小秋踢飛出去老遠，還害得她當場吐了血！
“昭兒真是糊塗，這樣的下人怎麼能留？”宋老夫人微微蹙眉，好似嘲諷一般地開口道，“徐媽媽，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讓這府裡頭的人都瞧著，看看以後誰還敢竄唆主子胡鬧！”
“是！老夫人！”
徐媽媽立刻上前，一腳踩在小秋的背上，左手揪住了小秋的頭髮，噼裡啪啦的十幾個巴掌便甩在了小秋被迫仰起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