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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
“徐媽媽，別打了！”
被拖著上馬車的宋若凝扭頭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拼命掙扎，哭喊出聲。
“祖母，小秋還是個孩子，你就不要與她計較了！別打了！”
於氏看著被徐媽媽打得雙頰腫起，嘴角流血的小秋，心中的憋屈瞬間散了大半，當下也懶得再繼續做戲，冷眼瞧著那兩個婆子不管不顧地將宋若凝往馬車上推。
“呸！”
小秋性子執拗，哪怕被徐媽媽打成這般，也要朝著她臉上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一群靠著吸我們將軍血過活的蛀蟲，還處處瞧不上我們將軍，臭不要臉！”
哪怕小秋因為臉頰腫脹說得含糊不清，可週圍的百姓依舊聽懂了她的意思，當下不禁議論紛紛。
“侯府這些年不少子侄都是靠著宋小將軍的軍功換來的吧？”
“那可不，聽聞若不是為了照拂侯府那些人，宋小將軍早就可以留在京城了。”
“要我說，連小將軍的爹也是靠著兒子才仕途坦蕩的吧？”
“胡說八道！”
宋青平日裡最要臉面，如今被人議論自己是靠著宋若昭才有機會高升，當下忍不住怒喝，卻被宋老夫人一把扯住。
“你與這些愚民辯駁什麼？”宋老夫人掃了周遭一眼，冷聲道，“回府！”
於氏在宋老夫人和宋青面前素來不敢多言，當下連忙跟著氣憤不已的宋青往後面的馬車走。
“徐媽媽，按照咱們府裡頭的規矩，不敬主子該如何處置？”
宋老夫人對於小秋這個揭了侯府短處的丫頭沒有半分憐惜，眸中閃過一絲殺意。
“回老夫人，不敬主子需杖責二十！”徐媽媽跟在宋老夫人身邊多年，自然看出了她的意思，當下立刻開口道：“老奴這就安排！”
徐媽媽平日裡在宋若昭面前大氣不敢出，這會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欺負她身邊的人，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更別提剛才小秋還吐了她一臉血唾沫，擺明了是落她的顏面！
“真當自己是大少爺的人，旁人就拿你們沒辦法了？”徐媽媽冷哼一聲，招來兩個粗使婆子，居高臨下地說道，“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小賤蹄子！”
就在那婆子手裡的杖棍即將落下的時候，兩把匕首倏然飛出。
一把扎進了那行刑的婆子右眼，另一把直接從宋老夫人面前飛過，狠狠地扎入了車轅之中。
“啊！”
宋老夫人的驚呼聲和那婆子的慘叫聲同時響起。
“母親！婆母！老夫人！”
眾人的驚呼異口同聲。
被驚得後退一步的宋老夫人因身邊無人攙扶，竟是直接仰倒在地，摔了個四腳朝天！
眾人此刻根本無暇顧及那傷了眼睛的婆子，當下一窩蜂地衝向宋老夫人。
“別推我！”
也不知道是誰先推了誰，眨眼間的功夫，就聽到宋老夫人再次發出一聲慘叫。
“母親！”宋青嚇得臉都青了，頓時怒吼一聲，“都滾開！”
眾人連忙散開，定睛看過去才發現宋老夫人的手臂竟然不知道被誰踩折了！
而此刻趁亂已經回到宋若昭身邊的穀雨，嘴角帶著一絲隱秘的笑意。
這可不能怪她。
方才她可是為了去扶宋老夫人，誰知道竟然這麼多人擠過來，這些人實在是太莽撞了！
“宋若昭！”宋青扶著疼得直抽抽，臉色煞白的宋老夫人起身，一回頭又看到了那入木三分的匕首，頓時怒吼出聲，“你瘋了是不是？”
“父親可真是愛說笑，若我真瘋了，那怕是侯府全都要瘋。”宋若昭一語雙關，算是回應了自己拿軍功替侯府搏前程的傳聞，當下也不管宋青難看至極的臉色，淡淡地開口，“來人，請老爺和夫人先喝口熱茶。”
宋若昭話音一落，府裡頭眨眼間便有人搬出了桌椅和茶盞。
隨後，還沒等宋青和於氏反應過來，人已經被直接架著按坐在了椅子上。
而宋老夫人則被扔在了原地，只有趁亂跑過去的徐媽媽攙扶著她，看上去格外可憐。
“你想幹什麼！你沒看到你祖母受傷了嗎？”宋青臉色鐵青，剛要起身，一把出鞘的佩劍已經橫在了他的脖頸處，嚇得他邁出去的腳步一頓，但又覺得丟了面子，忍不住白了一眼拿劍的侍衛，冷聲對宋若昭說道，“我是你父親，你竟敢如此待我！”
“我不過請父親母親喝杯茶而已，父親不必驚慌。”宋若昭平靜地開口，“不過，刀劍無眼，父親若是不小心撞到了侍衛的劍，到時候莫要後悔才是。”
這是威脅！
宋青的臉黑如鍋底。
他心裡雖然清楚，哪怕自己往前一步，可能宋若昭的人也不會真的跟自己動手，可偏生他不敢冒險，最後只能憤怒地坐了回去。
那一瞬間，他好像從宋若昭那雙冷漠的眸子中讀出了幾分嘲諷之意，當下更覺得難堪。
“宋若昭！你真是太放肆！”宋老夫人蒼白著臉色，一顆心驚懼不已，但仍硬著頭皮咬牙切齒地說道，“給我跪下！”
宋若昭微微揚眉，給了穀雨一個眼神。
穀雨心領神會，一個閃身便出現在了徐媽媽身後，隨後一腳踹在了她的腿彎處。
徐媽媽的膝蓋直接磕在了青石板上，但是因為方才心裡太過緊張，所以她當時牢牢抓住了宋老夫人的手臂，結果這一跪竟是直接帶倒了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下意識地用手去扶地面，只聽得咔嚓一聲！
她那條本就折了的手臂此刻手骨赫然穿透了面板，就那樣暴露在了冰冷的空氣中！
“啊！”宋老夫人再次慘叫出聲，整個人疼得直哆嗦，忍不住抬起另一隻手直接甩了徐媽媽一巴掌，暴怒地罵道：“狗奴才！你找死嗎？”
“母親！婆母！”
宋青和於氏同時起身，卻被佩劍雙雙橫在了脖頸處，當下只能怒視宋若昭，卻不敢真的往前一步。
現在的宋若昭根本不講常理，萬一真的失算，那他們豈不是死得冤枉？
“老夫人，老奴錯了！”徐媽媽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眼底滿是驚懼之色，連忙求饒，“是大少爺的人突然對老奴出手……啊！”
沒等徐媽媽說完，宋若昭竟然直接抽出佩劍砍掉了她的右臂！
“祖母，這老奴不懂規矩，連累祖母受傷。”無視痛得滿地打滾的徐媽媽，宋若昭一邊用帕子擦著佩劍上的血，一邊淡淡地問道，“按照府裡頭的規矩，就廢她一條手臂，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