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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或把我比作不能自控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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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淡漠真的就是人生常態,愛本身就很沒用,多愛都沒有用,因為總會有這樣那樣的東西,不斷的出現,然後摧毀你原本對於愛的堅定,當你準備再一次去相信的時候,它們會不斷的疼痛提醒你;

有的時候,你試圖著伸手去夠一顆原本並不屬於你的糖,那個時候,你甚至都看不清你眼裡對愛的乞求,對那顆糖的渴望,但有一天你真的要到那一顆糖的時候,你會發現,你伸手要來的,是一顆要了你命的毒藥。

自從訂婚回來以後,吳言和薛清歡相敬如賓的過了一段日子,其實也可以稱之為,在他們確定彼此即將成為未來的人生伴侶後,過得稍微還算是安靜的一段日子,薛清歡只是覺得自己的心情變得越來越飄忽不定,也越來越沉重,而吳言就像是卸下了沉重的擔子一般,說話做事也變得輕快了許多。

可惜人永遠都是不安於現狀的,永遠都想要為了一星半點的謀利,再多爭取那麼一下子,但很多時候,選擇也會給生活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即使我們再怎麼希望,它能安然無恙,它能平靜無波。

薛清歡其實挺享受這樣相安無事的生活,兩個人之間沒有所謂的他人打擾,也沒有所謂的心思算計,簡簡單單的工作生活,有一隻可可愛愛的小狗狗陪伴在左右,其實家裡還多了一個成員的,徐雅麗看著薛清歡養了一條阿拉斯加犬,便也興致勃勃的去買了一條阿拉斯加犬,結果發現自己的小地方根本就裝不下這個小東西,自己也長時間在外奔波,無法照顧,無奈便送到了薛清歡家,美其名曰和小胖子做個伴。

吳言雖然對於自己家裡人,耳根子從來都是比較軟的,但對於小動物,對於狗狗而言,吳言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鏟屎官,不僅僅是對於小胖子做到了悉心照料,對於徐雅麗的狗狗丸子也是做到了無微不至,有時候薛清歡喜歡坐在地上,丸子和小胖子便一隻狗趴在她一邊的腿上,看起來溫馨又治癒。

丸子相較於小胖子來說,是屬於長相憨厚的狗狗,不過性格也是笨笨的,經常都能自己嚇到自己,有時候小胖子估計都會覺得,丸子是它見過為數不多的笨狗,沒有之一。

其實隨著時間的流逝,薛清歡對很多事情已經沒有那麼在意了也可能是事已至此,再去多糾結一些是非對錯,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只要日子能夠相安無事的過下去,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吳言好像並不是這麼想的。

吳言不知道為什麼,好像主意越來越多,安安分分的跑車,似乎已經不能滿足他了,再加上薛清歡在公司混得越來越好,吳言好像是心裡越來越不能平衡一樣,鼓搗了許多,終於是給他找到了出路,興致勃勃的告訴薛清歡,他找到了一份在外地的工作,距離家也就是100多公里的路程,可能一週回一次家,雖然兩個人見面的時間變少了,但一切都是為了幫著薛清歡減輕家裡的負擔,薛清歡也有時間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其實薛清歡並不清楚,吳言口中,自己想做的事情到底是什麼?還是吳言只是藉口,讓他從這個所謂的家裡逃離,至於那些修飾的言語不過是籠絡心靈的手段,那些糖衣炮彈,不過是為了掩蓋真相而絞盡腦汁的遮羞布,而那些被隱藏起來的真相,都被完美的搪塞過去。

但最後的薛清歡還是答應了吳言,讓他如願的踏上去往地州的旅程,這個他曾經心心念唸的家變得就像是他的免費酒店,只是在週末的時候停靠,剛開始是一週回一次,到後來變成兩週回一次,甚至更久,似乎那個地方有什麼魔力,讓吳言遺忘一切,甘願停留,其他時候,這個地方更像是薛清歡一個人的清修殿,三室一廳,不算是很大,但卻開始顯得有些空蕩無趣,幸而有小胖子和丸子陪著,不然薛清歡就像是一個人守著活寡。

認識薛清歡的人都知道,薛清歡對於異地戀從來都是嗤之以鼻,她討厭距離所帶來的落差感和疏離感,討厭那種看得見摸不著的感覺,更討厭自己需要的時候,那個人不在身邊,雖然吳言也很少站在自己前面為自己出頭過,但只要感情被打上了異地的標籤,薛清歡肯定就會在心裡為這段感情套上無期徒刑,沒有意外。

不過話雖是這麼說,薛清歡對於一個人的日子,也還挺樂在其中,沒有任何人的管束,也沒有任何人在自己耳邊說那些不愛聽的話,她似乎更享受這一個人的娛樂盛堂,更享受屬於自己的獨處時光。

其實吳言在最開始的時候,也要求過薛清歡每天向自己彙報她的行程,每天吃了什麼,做了什麼,什麼時候出門,什麼時候到家,甚至要求每天的早晚安,雖然這些都是異地情侶的日常小事,但薛清歡總會以那句“吳言,你怕不是神經病吧”來打斷。

薛清歡根本就沒辦法理解吳言這突如其來的控制慾,究竟來自於何處,又或者是耳根子向來都軟的吳言又聽信了誰的諫言,時常也因為薛清歡的反對,而導致兩個人大吵一架,薛清歡脾氣向來不慣著吳言,對於吳言的暴怒,她從來都是冷處理,然後置之不理。

假如吳言再糾纏不休,她的脾氣再急躁一些,就會直接把吳言拉黑,好幾次吳言聯絡不上薛清歡,都只能無奈的開車回來,前前後後兩個半小時的車程,依舊沒能消掉吳言心中怒火,然後在走進家的時候,看到薛清歡平淡而又一臉得逞,悠閒的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樣子,好幾次吳言都想直接給薛清歡一巴掌,但每次都忍住了…

原本以為日子會這樣過著,雖然有吵鬧,但俗話說,床頭吵架床尾和,也鬧不到哪裡去,吵架也算是給他們平靜的日子增添幾分樂趣,然後兩個人就這樣,相處到結婚的那一天,吳言也會理所應當的回來,她從未想過中間會發生什麼,又或者說,從未想過,吳言會揹著她做一些什麼。

其實這一天,和平常並沒有什麼兩樣,唯一有變化的是薛清歡的心情異常的興奮,倒不是因為吳言做了什麼,而是因為接近一週的熬夜加班,團隊奮戰,薛清歡終於將自己主要負責的第一個提案完美收官,並且在獨立彙報的時候拿到了最佳,這是屬於她和團隊們的榮耀,也在告訴她們,這一週的努力並沒有被辜負,那掛在眼角厚厚的黑眼圈,也不是白白的出現,好歹自己的工作見了成效,也得到了領導的鼓勵和讚賞。

“你在幹什麼?”

薛清歡秒接了吳言的視訊通話,這是讓吳言想不到的,而且從影片裡看過去,薛清歡的心情似乎是不錯,甚至可以用開心來形容。

“這不是很明顯的問題嘛,難道你看不出來?不應該啊”

薛清歡笑笑,臉上敷著黑色的面膜,偶爾還用手整理一下,然後用紙擦掉手上的精華液,坐在鏡頭面前。

“也是,今天似乎很開心,提案透過了?”吳言突然覺得自己話有些明知故問,這是一眼就能看到的事,還多餘這麼一問。

“嗯嗯,星空城的方案結束了,好好休息三天,就要開始月亮島的方案了,這次是從拿地開始,先去熟悉周邊的地形環境,看看拆遷情況和地形地貌,要去處理前期方案,交給政府做拿地提案,然後是設計提案和營銷提案,大概是半個月的時間,要全部弄完,估計又是熬夜加班了”

吳言似乎是說中薛清歡的心事,又像是開啟了薛清歡的話匣子,薛清歡滔滔不絕的樣子也在告訴吳言,對於工作,薛清歡似乎是樂此不疲,雖然好像這個月,薛清歡已經處理了無數個提案,但並不覺得疲憊,反倒很有成就感,所以跟吳言說起來的時候,不免有些驕傲自滿。

“哦哦,那就行,你自己注意身體,別工作起來,就不眠不休的,我這邊呢,也還好,你…不用太擔心”

吳言笑了笑,原本凝聚在影片裡的目光,變得有些渙散和迷離,對於自己的自說自話,吳言似乎已經習慣了,他很清楚異地這麼久以來,薛清歡很少去關心他是否吃飽穿暖,就連平常的話家常,也只是說說小胖子和丸子似乎是又長大了一些,對於叮囑和關心,薛清歡從來都是閉口不言,就像吳言的生活對於她來說,就是無聊的其他,就算提起也是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吳言,我洗好澡了,你趕快去洗,渾身髒兮兮的,待會不讓你和我睡”

薛清歡和吳言這次的對話其實還算是愉快,但吳言鏡頭裡突然傳來女生的聲音,似乎是打破了這一份難得的寧靜,嬌嗔的責怪,又像是在為某些不為人知的事情進行著曖昧十分的叮囑。

薛清歡很真切的聽到了,而且她也看見了一個穿著清涼的女生,身材姣好,面容微紅,頭髮有些溼潤,突然的闖進鏡頭,背對著薛清歡,在整理著床鋪,薛清歡認得出來,那是吳言的床鋪,她也認得出來,那個女生身上的衣服是吳言的,因為自從在一起以後,吳言的每一件衣服,大到棉衣外套,小到短袖襪子,每一樣都是薛清歡親自挑選,她又怎麼會認不出。

而當薛清歡準備開口質問的時候,吳言已經匆忙的結束通話電話,再打過去便已經是無人接聽,甚至於薛清歡打了電話,也出現了關機的提示音,機械的女聲讓薛清歡覺得有些手腳發涼。

對於吳言,薛清歡是怎麼也不會想到吳言會是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在她的心裡,吳言哪怕是聽媽媽的話,哪怕是盲從於他那個荒唐的家庭,薛清歡也都能忍,也都能認,只是吳言這一次或許是觸及到底線了。

薛清歡坐在沙發上,眼底流轉的陰鬱和深邃似乎在試圖記錄著什麼,是那些藏在心底的失望與掙扎嘛?又或許是無聲的吶喊與自嘲,嘲笑她看人不準,嘲笑吳言耐不住寂寞。

“吳言,我只給你三個小時,一個小時收拾東西,兩個小時開車回來,不回來,我就去地州,把車砸了”

薛清歡拿出自己的手機,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手在不住的顫抖,打出來的字也有許多的錯別字,默默刪除重新編輯,還是一樣的話語,最後按下了傳送鍵。

結果沒有任何的懸念,傳送過去的訊息沒有任何的回應,打電話過去,手機依舊是處於關機的狀態,薛清歡心口突然湧上一種窒息感,耳邊開始出現不同程度的耳鳴,薛清歡覺得視線有些模糊,這一刻,她突然想找個人靠一靠,突然想回家,突然後悔了自己所做的所有決定。

“愛要試探幾個回合才可以,不需要聲嘶力竭的證明清白,酒後還算清醒,我不算太負心,麻木到你根本懶得聽,我不想辜負一次又一次的信任,或把我比作不能自控的小人,這世界太嘈雜,周邊都是假話,你能不能再找個理由,等我回家”

慌亂間,薛清歡的手機響了又響,鈴聲還是她最愛的歌,可現在的她似乎沒有什麼心思去欣賞,低著頭捂著耳朵,想遮蔽那些莫名的雜音,直到電話即將結束通話,薛清歡才有氣無力的接起電話,原本以為是吳言打來解釋的電話,沒想到是自己的母親,那個永遠不會站在自己身邊的人,可現在的薛清歡好像很需要她,這個電話像是及時雨,又像是一個救贖,一根繩索,她想抓住,逃離這個無底洞,但似乎再怎麼拼命,也抓不住那根救命的繩索,離她很近,又好像很遠,遠到她看不見,遠到她忍住了開口的那一句。

“媽,我好想你,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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