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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陌生人和你一樣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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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熬不住的時候,也總會想找個靠山靠一下,可是怎麼找最後都會發現,有的山長滿了荊棘,有的山卻全是洪水猛獸,我一直認為自己應該是自己的那座山,每個女孩都應該是一朵特別的花,肆意生長,你不一定非得是玫瑰,哪怕全世界都希望你長成那朵絢爛的玫瑰,我終究還是希望你是你自己,藏好自己的軟弱,外面世界大雨滂沱,萬物苟且偷生而活,沒有人在你身後,替你去揹負更多,日子一天天如光過,你要平安,你要勇敢。

哪怕是在家裡和父母的交談再不愉快,薛清歡還是貪戀那一星半點的溫暖,所以美好的時光總會走得很快,快到你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宣佈走到了尾聲,薛清歡不得不收拾好行囊,重新回到那個只有自己的小城市,那個自己必須為了生活而為之奮鬥的地方,那個哪怕自己深夜痛苦也無人可知的小房間。

只是回程的今天,薛清歡好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樣,怎麼也提不起勁來,哪怕是火車上疾馳而過的風景也沒能讓她緩和半天,肚子上突如其來傳來的刺痛感,讓她不得不正視到底發生了什麼,心裡暗道不妙,匆匆去了趟廁所回來以後,才知道原來自己的預感都沒錯,女孩子最害怕的例假,來了。

好像例假對於所有女生來說,都如同如臨大敵一般,反反覆覆的壞情緒總會吞噬自己原本穩定的內心,不斷襲來的刺痛感總會讓身體像是被人從身後重重踢了一腳一般,有些女生其實是不會有生理期疼痛焦慮的,而有些女生在生理期會反覆疼痛,會疼到站不起腰,甚至疼到進醫院,不得不輸液緩解疼痛感,這個時候布洛芬就像是救命的稻草一般。

可惜,薛清歡並沒有帶布洛芬,可惜她並沒有準確記住自己生理期日子的習慣。

薛清歡趴在火車的小桌板上,想站起來卻沒有任何的力氣,手邊的手機被她疼到胡亂的拍落在地上,肚子就像是被人一拳一拳的使勁敲擊一般,頭上開始冒出豆大的汗珠,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薛清歡選擇蹲到桌子底下,捂著自己的肚子。

對面坐著的是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左右的女孩子,看到薛清歡的動作先是一愣,然後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低頭看了看桌子底下的薛清歡,默默撿起了她的手機,拿在手上,離開了自己的座位,臨走前好像還拿走了什麼東西。

“給你,捂著肚子,會暖很多,應該會緩解一下疼痛”薛清歡也沒再去在意自己撿走的手機,肚子上襲來的疼痛感也沒辦法讓她分心去在意,她只能想算了,丟了就丟了吧,誰知道女生回來,遞給她一個熱的飲料瓶,薛清歡抬頭看了看,裡面竟然裝的是熱水。

女生看到薛清歡沒力氣拿瓶子,便蹲下來給她將熱水瓶放在她的肚子上,然後扶著她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讓薛清歡趴在桌上,把薛清歡的手機放進了她的上衣口袋裡。

“謝…謝謝”薛清歡有些艱難的開口道謝,肚子上傳來的一陣陣痛感,讓她再也說不出多的話,只是低頭看了看自己肚子上的瓶子,有半分的愣神。

她記得這個飲料瓶,是這個女生在上車的時候帶來的,幾分鐘前這個飲料瓶裡還裝著三分之二的飲料,一個小女孩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喝掉那麼多,那隻剩下一種可能,那個女孩子選擇倒掉自己的飲料換成了車廂內燒開的熱水,只是為了讓薛清歡的肚子能夠好受些。

正在出神的時候,薛清歡的手上突然傳來一陣溫熱,薛清歡是個從小體寒的女生,所以哪怕是夏天,她的身體也是十分冰涼,更何況是在自己身體極度不舒服的情況下,所以手上傳來的溫熱感覺,讓她感覺到奇怪,抬頭一看,女生已經用自己的手握住了薛清歡冰涼的手,偶爾對著手哈哈氣,像是在給她傳送自己那麼一絲絲的溫暖,時不時抬起頭看看薛清歡的臉色有沒有好一些。

如果薛清歡能夠看得見,就知道自己的臉色現在就像紙片一樣的白。

“剛剛你疼得把手機弄掉了,我給你撿起來了,怕你不舒服沒力氣看管你的手機,我剛剛便暫時給你拿在了身上,手機有電話,我幫你接了,應該是你的男朋友,我說你在火車上例假疼暈過去了,他說他一會來接你,你現在好點了嘛?”女生看見薛清歡的臉色似乎有那麼一絲絲的緩和,便開口給薛清歡解釋著剛剛自己的一舉一動。

“我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哪個女孩子的手這麼冰涼的,現在也不是冬天,你應該是體寒吧,要好好養養身體,不然每次你來例假都會很疼的”女孩子繼續說著,手還不斷的在揉搓著薛清歡的手,薛清歡認真看了看女孩子,確實是年紀比她還小,那臉上洋溢的青春氣息,是薛清歡熟悉而又陌生的,手心裡傳來的溫度,讓薛清歡感覺到很溫暖。

只是,是誰打電話給自己,女生口中的男朋友又是誰啊?薛清歡也只是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在女孩子的話語裡,還有一個叫做男朋友的角色,並不責怪她隨意接聽自己的電話,但是這個叫做男朋友的人,是誰?薛清歡應該不記得有這號人物。

其實在那樣的年代,陌生人之間的關心總會讓薛清歡覺得十分溫暖,兩個女孩子之間更加懂得一些特殊時候的感同身受,這個無意間遇到的女孩子,讓薛清歡在這個陌生的列車上感覺到十分的溫暖,在後來一些崩潰的日子裡,每每想到這個時刻,都會讓她堅持著,繼續堅持著。

在下車的時候,依舊是女孩扶著薛清歡慢慢下了火車,幫她拿著行李,還得照顧著自己的行李,薛清歡試著詢問了一下,也才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女孩子還在讀書,今年剛剛好大四,女孩依舊是扶著薛清歡回答著她的問題,還細心交代著薛清歡如何調養身體,如何調節體寒,如何讓自己來例假時能夠更舒服一些,彷彿在她面前不是一個20多歲的大姐姐,而是一個需要照顧的小妹妹,薛清歡有些細細碎碎的聽著,肚子不舒服,多餘的她也聽不進去,只是覺得她的聲音溫溫軟軟的,甚是可愛。

“你還能撐得住嘛?我得走了”再長的路還是有走到盡頭的那一天,兩個人聊著聊著,便走到了出站口,女孩子看著薛清歡還是有些微微發抖的身體,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她,站在出站口門口張望了一下,始終沒有見到來接薛清歡的那個人,有些不放心,但眼睛卻是看著自己要坐的那輛公交車。

“我沒事的,你趕緊去吧,待會趕不上公交了”薛清歡看了看女孩子張望的身影,見她盯著那輛9路公交車,想著應該是急著趕回學校吧,雖然自己現在是很難受,但還是不能夠耽誤別人的時間。

“算了,我陪你等等吧”女生確實是很想去趕那輛公交車的,但是看了看薛清歡依舊在流汗的樣子,終究還是不忍心,扶著薛清歡陪著她等著,餘光偶爾看到一個男生拎著白色的塑膠袋子,裡面是什麼顆粒,還有一些維生素之類的,更重要的是,她看到裡面有一袋衛生巾,心裡在笑,這麼明目張膽的拿著,就不怕別人笑,雖然她確實看到好多人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著那個男生。

“薛清歡”女生正想著,怎麼會有一個男生提著這些東西在人來人往的車站,就看見那個男生朝她們走了過來,還喊了一聲,應該是叫身邊這個肚子疼的姐姐。

“你怎麼來了?”薛清歡聽到有人喊自己,抬頭居然看到吳言,一陣奇怪,自己今天好像都還沒和他聯絡過吧。

“剛剛打你電話,想問問你什麼時候到,是一個女孩子接的,說你例假肚子疼暈過去了,我就趕緊去買了這些東西,我也不知道買什麼,跑了幾條街,你看看用得上不?”吳言有些氣喘吁吁,並從女生手上把薛清歡接了過來。

女生剛開始不願意放手的,畢竟從剛剛薛清歡看這個男生的眼神來看,明顯是不知道這個男生會來,下意識的以為吳言不是打電話的那個男生,為了安全起見,她不能輕易的放手,後來聽見吳言的話,她才確認吳言就是電話裡的那個人,便也不再懷疑什麼。

“謝謝你了”本想拒絕吳言的攙扶,但想了想身邊的這個女孩子還有事情,真的不能耽誤別人太久,便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對著女孩子道了謝,看著女孩子跑去追自己的公交車了。

“你看看這些,有什麼你能用得上的”吳言開啟袋子給薛清歡看,其實完全不需要有這個動作,從透明的白色口袋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里面是什麼,裡面有貧血的藥,有一些維生素,紅糖薑茶,還有一些生理期要用的東西,唯獨沒有布洛芬。

“都用…”本來想說都用不上,因為大多數都是其他時間調節身體的藥物,但此時此刻,薛清歡只需要兩粒布洛芬。

看啊,有些人即使是關心你,但給的東西都是他認為的,而不是你想要的。

“用得上”薛清歡還是不忍心打擊吳言,畢竟他說跑了幾條街去買的,也算是辛苦,還特地來接自己,如果沒有吳言來接,薛清歡估計都回不了家。

“是不是很疼”吳言聽著薛清歡有氣無力的聲音,想伸手給她捂捂肚子,但是現在兩個人的關係還不明確,這樣子多多少少是有些輕薄了,只能趕緊打了個車,扶著薛清歡上車。

上車後的薛清歡沒力氣的靠在車後座上,其實只要是打車,薛清歡一般都是坐在副駕駛上的,什麼安全為先之類的話,聽不進去,哪怕是聽進去了,也記不得的,好幾次加班,她都直接上了副駕駛,然後包包敞開,電腦就那麼放在那裡,直接就睡覺了,好幾次司機師傅都提醒她注意安全,但薛清歡這種人,不吃虧是不會長記性的,有時候哪怕吃虧了,也不長記性,但這次因為吳言也在,所以她也就乾脆坐在車後座上,捂著肚子,想哼哼唧唧,又怕被看笑話,所以乾脆直接咬緊嘴唇,忍著疼痛。

“還是很疼嘛?”吳言看著薛清歡難受的樣子,自己都覺得自己問出來的這句話,顯得有些多餘了,這樣子能不疼嘛?

“嗯嗯,是的”實在是沒什麼力氣回答的薛清歡,只能小聲的應著。

坐在前座的司機看了一眼他們,以為是小情侶呢,看了看薛清歡的臉色,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把車速加快了些,明明不用開空調的天氣,卻給薛清歡開了一個熱風,或許每個城市的司機師傅,都是這個城市的活地圖,師傅看了看導航,便也決定抄了小路去走,沒過多久便把薛清歡和吳言安安穩穩的送到了家樓下。

“我扶你躺著吧”吳言從下車以後,便一直小心的扶著薛清歡,也幸好薛清歡的鑰匙是放在包包裡面的,所以他也避免了很多尷尬,給薛清歡拿出鑰匙開了門,把她扶在床上躺著,自己則是去把杯子洗了洗,泡了杯紅糖薑茶給她。

“我想要布洛芬”薛清歡實在是疼得忍受不住了,便也指了指自己床頭櫃裡面的藥箱

“那個不行,我問了賣藥的人,她說不能經常吃那個,會產生依賴性,後面你會更疼,然後每次來例假你都得吃布洛芬來緩解”其實吳言是看得出薛清歡已經疼得有些受不了了,再加上這一路的折騰,對於薛清歡這類會痛經的女孩子來說無疑就是個災難,但是他依舊固執己見,認為紅糖薑茶能夠緩解,並沒有去給薛清歡拿她的布洛芬。

“我只想要那個”人家都說來例假的人情緒是不穩定的,對於薛清歡來說也不例外,她看吳言沒有想要給自己拿布洛芬的動作,便有些大聲的吼了一句。

“說了不能吃的”或許是薛清歡今天對吳言的態度幾度緩和,也或許是這兩天的相處讓吳言覺得薛清歡對他其實是有喜歡的,所以他這次沒有順著薛清歡,而是直接開口反對

“你煩不煩,我疼得不行了,這個東西根本沒辦法緩解我的疼痛,我只要布洛芬,其他的什麼都不要”薛清歡肚子上的疼痛感再次襲來,她有些憤怒的打掉了放在床頭櫃的紅糖薑茶,玻璃杯應聲而落,發出清脆的響聲,杯子在地上碎裂開來。

“哎”吳言嘆了口氣,去拿了另外一個杯子洗乾淨,薛清歡向來就有收藏杯子的愛好,所以一個人住的家裡,能找到第二個杯子也不例外。

“看你這個樣子,不吃是不行的了,你吃兩顆吧,以後不能再吃了,我們慢慢調養,會好的”吳言此刻就像是一個細心的丈夫在安慰著自己發脾氣的妻子,不過也有一種可能就是吳言怕薛清歡疼得受不了再次發脾氣,就遞給她了兩顆布洛芬。

睡著前的最後一幕,是薛清歡看到吳言默默的蹲下身,用手一點點撿起了那些玻璃碎片,本來想出聲制止的,但是最後她還是選擇什麼也沒說,看著吳言撿起玻璃碎片,然後拿過掃把,認真的掃著地,又去拿拖把把地上拖得乾乾淨淨的,薛清歡竟然會覺得有那麼一絲的安心,沒有再去管其他,可能是疼得實在是不行了,有些迷迷糊糊,薛清歡便也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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