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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宸軒離開皇宮,去了趟卿雲寺再次查驗現場,回來後,徑直來到監門軍門房處,詢問這兩日進出客商有無異常。
未時初,正值進城的密集時辰,莫宸軒便多留意了城門口的方向。
就這麼多看了幾眼,便在眾多進出百姓身影中,看到了幾抹形跡可疑的身影。
但經過監門軍檢查,幾人身上帶著的只是換洗衣物和一些隨銀,無意問起來京緣由,幾人說是來尋親戚的,並無其他不妥。
莫宸軒還是默默地記下了幾人所說,他留下密探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繼續化裝監察進出城門人員,另一部分,秘密跟上方才進城幾人,切勿打草驚蛇!
安排完以後,他回了都刑司,準備再次查驗魏適飛的屍體,但剛到都刑司正門處,便看到了姚業承。
“姚師傅,您為何會在此?”莫宸軒主動上前打了招呼。
姚業承拱手施禮,隨後解釋道:“歡兒一人留在京城我不放心,她玩兒心大,恐惹亂子,便想過來看看她。但聽說她留在了端王府,我不好冒昧打擾……”
莫宸軒張張嘴,欲言又止。
端王府
姚知歡一直悶在丫鬟房中,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抄著府規,心裡還在罵慕容漓楓沒事找事,設這麼多規矩做什麼,足足五十條!
這時,沈嬤嬤過來告訴她,說是天香閣的蘇小魚過來給她送些隨身物品。
姚知歡放下毛筆,飛奔出去。
“小魚!”
“歡兒!”
端王府大門口,小姐妹擁在一起,又蹦又跳,旁邊的沈嬤嬤哭笑不得。
“你去寧王府送點心,就再沒回來,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急死我了。”
“我送完點心回來,偶遇端王爺,不小心摔碎了他的玉佩,他找我賠兩千兩呢,我哪裡有這麼多錢,只好答應他的不平等條件,留下來當婢女。”
“啊?那豈不是失去自由了?可是留在天香閣做工不也一樣嗎?”
姚知歡憤憤不平道:“這該死的冷臉閻王,我看他就是想變著法地折磨我!”
話還未說完,聲音便戛然而止。
“你怎麼了?”蘇小魚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隨後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不遠處,慕容漓楓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二人!
蘇小魚連忙行禮:“王爺!民女失禮了。”
慕容漓楓雙眸一緊:“無妨,本王這裡沒這麼多規矩,倒是本王的貼身婢女沒規矩,讓姑娘看了笑話。”
蘇小魚看看姚知歡,難怪她要管他叫冷臉閻王呢?果然眼神嚇人的緊。
她將姚知歡留在天香閣的隨身物件交過去,趕忙離開了。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屋,慕容漓楓看著姚知歡抄寫的府規,臉色更加難看。
他隨手抓起一張團成團扔到姚知歡的臉上訓斥道:“這就是你寫的字是嗎?鬼畫符都比你寫的這個好看吧?”
姚知歡頗委屈,她真的很認真在寫了,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奴婢出自鄉野,沒念過幾年書,寫的字自是比不上你們這些王公貴族。”
慕容漓楓眉頭緊鎖,又將她抄寫的第二遍府規揉作一團扔到一邊,沉聲道:“舉著水盆出去跪半個時辰。”
又跪?還舉著水盆?
剛想爭辯,就被慕容漓楓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姚知歡老實地跪在書房門前,手端水盆舉過頭頂。
她剛抄寫過府規,這個規矩她自是記得清楚,若是有一滴水灑下來,罰跪時辰便要重新算起。
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豆大淚珠滴落,嘴巴緊緊閉著,就是不肯說句軟話。
沈嬤嬤嘆口氣,這倔脾氣,倒真是像極了主子。
書房中,慕容漓楓正在翻看賬冊,每看一陣,眼神就忍不住往窗外姚知歡的方向瞥一次,後來越想越煩,乾脆關上窗戶,眼不見為淨!
這時,紫鶯端著從浣洗院取回來的衣服路過,看著姚知歡被罰跪,不由得幸災樂禍,匆匆放下衣物後,隨手撿了石頭就扔過去。
石頭不偏不倚正砸中水盆,姚知歡手一滑,水盆頓時在頭頂翻了個身。
‘嘩啦!’整盆水傾瀉而下。
她被冷水淋了透徹,儼然一副落湯雞的狼狽樣子。
紫鶯抿嘴偷笑:“水灑了,時辰要從頭算起嘍!”
姚知歡本來想忍著,但見紫鶯不但壞笑,嘴巴還一張一閉跟個鳥雀似的嘰喳個不停,於是將水盆囫圇個砸到了紫鶯身上。
紫鶯被水盆砸倒,爬起來就要教訓姚知歡,姚知歡更是不服輸地還手。
於是,二人便扭打在一起,誰也不服輸。
直到吳深帶人趕過來拉開二人。
而慕容漓楓早已站在書房門口默默地看著二人,面色陰霾。
“都拖到前院,杖責二十!”
少刻,當莫宸軒來王府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兩個姑娘被押到前院執行杖刑。
前院本來圍了看熱鬧的丫鬟僕役,在見到莫宸軒到來,皆問安後匆忙便離開。
“莫司正大駕光臨,所謂何事,莫非是本王府上的人犯了事?”
慕容漓楓警惕地看著莫宸軒。
莫宸軒把目光大大方方地看向姚知歡:“我來找姚姑娘。”
在場之人的目光全部落到了姚知歡的身上。
此時,她正被家丁按在長凳上,聽到莫宸軒找她,也是滿臉詫異,她確認最近沒犯事,難道是來問他魏展鴻的事?但這也太張揚了吧?
莫宸軒卻是不顧眾人目光,直接上前推開王府家丁,將她扶起來。
“跟我去趟都刑司。”
“……”
姚知歡以為自己解脫了,沒想到又要被請到都刑司,隨即她慌不擇路,竟躲到了慕容漓楓的身邊:“莫司正,有話好說,我…我最近沒惹事啊!”
難道是孫氏一案有了結果?這才過來跟她交換訊息?別說魏展鴻的事沒進展,就是有進展,依現在這種狀況,也不能亂說,不然,自己就真的要按照身契上所說,被杖殺了,這個冷臉閻王,可是說到做到。
莫宸軒嘴角微微上揚:“你爹來了。”
姚知歡微微一怔,眼睛瞬間蓄滿了淚水
在場眾人紛紛一愣,平民百姓來京城尋女,竟還驚動了莫司正?
“給你半個時辰。”慕容漓楓瞥了她一眼,隨後又看向風逸,“你跟著。”
隨即轉身離開,只留給眾人一個冷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