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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偷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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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午睡中的南柯被隔壁房間裡床板與牆壁連續不斷的撞擊聲驚醒!

南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側身望向稍稍震動著的隔牆,隔壁的響動不但沒有停止,反而是節奏越來越激烈了!

稍愣了一下神,南柯立馬明白隔壁此刻正在發生著什麼!

午睡前,南柯曾看到一對青年男女開啟了隔壁房間的門,而且,漂亮的女青年在進屋前還朝屋內的南柯看似不經意地望了一眼。

隨著一陣更激烈的撞擊聲過去,隔壁的響動停了下來,就像突然斷電了一樣。

南柯覺得有些口渴,順手從床頭的桌子上拿過來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一口氣把整瓶水喝光了。

喉嚨是感覺潤了些,但心中的火併沒有消滅,不用細想,南柯眼前就立馬浮現出剛才隔壁房間裡風光無限的銷魂畫面。

這種床板與牆壁的撞擊聲南柯太熟悉了,十幾年前,在南柯還是個初中生的時候,就聽到過這種聲音。

那是一個如今日一樣炎熱的午後,獨自在家午睡的南柯被一陣急促的牆壁被撞擊的聲音驚醒。

年幼的南柯並不知道這聲音意味著什麼,只是美夢被驚醒了有些惱火,且那撞擊聲一直持續,南柯再也睡不著了。

不知是出於憤怒,還是出於好奇,南柯起床洗了個冷水臉後,輕輕推開了自家通往陽臺的房門。

隔壁的房間和南柯家的房間不是一個單元,從正面上樓進房間要走不同的樓道。但兩家的陽臺卻是連通的,中間的平臺上安置著兩家的空調主機,踩著空調主機的外殼,可以輕鬆地去到隔壁鄰居家的陽臺。

南柯走到自家陽臺上,空氣中的熱浪撲面而來,鄰居家的陽臺上沒有人影,兩臺空調主機發出很大的噪音,從房間裡伸出來的空調排水管裡有水滴落,掉在空調主機裡面的水泥板上發出“嘀嗒”的聲響。

陽臺外的草地裡,稀疏的雜草被烈日折磨得奄奄一息。草地外的人行道上也沒有人影,只有路旁樹上的知了叫得正歡!

在知了聲和空調主機的噪聲中,鄰居房間裡床板與牆壁的撞擊聲已不太明顯,若有若無。

要不要悄悄爬過去偷看一眼?南柯在心裡問自已。

南柯把手撐在橫向的陽臺欄杆上,想要蹬腳爬上去,卻又猶豫了。

並不是法律方面的顧慮,年幼的他還想不到那麼多,只是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猶豫了片刻,好奇心戰勝了恐懼,南柯雙手用力一撐,腳同時蹬地,很輕鬆地爬上了欄杆。

躡手躡腳地走過兩臺空調主機的外殼,爬上鄰居家陽臺的欄杆,輕輕一躍,南柯就跳到了鄰居家的陽臺上。

鄰居家通往陽臺的門緊閉,窗戶也緊閉,門和窗戶的玻璃裡面都是厚重的布簾,往裡面看,什麼也看不見!

南柯的心突突地狂跳,手心裡全是汗,他望了一眼緊閉的門、窗,很害怕厚重的窗簾突然被拉開!

他打算往回走,卻又邁不開腳步,心有不甘!

蠱惑人心的撞擊聲從窗簾裡隱約傳來,南柯盯著窗戶,忽然發現窗戶右下角有點異樣!

仔細一看,也許是房裡的人拉窗簾時太過著急,窗簾並沒有完全拉嚴實,右下角處不知是什麼東西把窗簾掛住了,沒有完全遮住玻窗,露出了一指寬的縫隙。

南柯曲膝彎腰,緩緩挪步到玻窗右下角,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直起腰身,眼睛到達了窗戶右下角窗簾未完全摭住的縫隙處。

屋裡沒開燈,窗外是亮得刺眼的陽光,所以屋裡的景象在南柯眼裡顯得很昏暗,但定睛看去,還是能看清楚。

一張大床,床頭靠著與南柯家共用的隔牆,白花花的兩個身影,伴隨著美妙的協奏曲有規律地起伏著,……

按理說,南柯的頭擋住了窗簾右下角透光的縫隙,屋內光亮的變化是很容易讓房內的人察覺的。不過,此時屋內的主人公都太投入,並沒有感覺到屋裡光亮的變化。

年紀尚小的南柯,並不能完全明白眼前的景象是怎麼回事,但也略知一二,看了幾秒鐘,只覺血脈上湧,頭暈目眩!

南柯很害怕屋裡的人突然轉頭髮現了自已,想離開卻又挪不開腳步。忽然,趴在上面的男人直起了身,南柯趕緊低下頭,蜷縮在窗戶底下。

幸運的是,男人並沒有走過來拉窗簾,聽著漸遠的腳步聲應該是去了衛生間,很快,有水流聲傳來。

南柯定了定神,像只敏捷的老鼠,翻越欄杆,跨過空調主機,一溜煙回到了自已家的房間。

在飲水機上接了一杯涼水,一口接一口地喝,喝完水,南柯盯著窗外茫然地望了許久,才逐漸回過神來。

想起自已剛才的行為,南柯不禁有些後怕!

整個下午,南柯都在忐忑不安中度過!

當日晚,父母回家後,一切如常。

又過了幾天,仍沒有什麼動靜,好像那天中午的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南柯懸著的心,終於慢慢平靜下來。

十幾年過去了,南柯至今也不能確定隔壁的年輕夫婦那個炎炎夏日的午後到底有沒有發現自已的秘密。

其實,南柯留下的痕跡是很明顯的,至少,那兩臺佈滿灰塵的空調主機殼上留下了南柯清晰的腳印!

那天以後,偶爾在陽臺碰巧望見正好在陽臺上晾衣服的年輕夫婦,他(她)仍然對南柯報以友善的微笑。

那天以後,南柯好像再也沒有聽到過隔壁傳來的床板與牆壁的撞擊聲!

南柯怎麼也沒想到,十幾年後,當自已告別校園,初入職場的他,在剛租的出租屋裡,在午睡夢醒時分,又聽到這隱藏在心底的熟悉的聲音。

和當年一樣,南柯很快聽到了隔壁開啟水龍頭後的水流聲,不同的是,已經長大成人,已經有過女朋友的南柯,知道這水流聲的含意——清理戰場!

南柯右手握住已喝乾的礦泉水瓶,一用勁,瓶身“啪”的一聲響,癟了!手一揚,乾癟的礦泉水瓶飛進了垃圾桶。

從手提箱裡胡亂找了件衣服,南柯也走到衛生間的浴室裡,飛快的脫下衣服,擰開水龍頭,微涼的水飄落而下。

冷水順著身子流淌,到腳底已變得有些溫暖,南柯心裡被撩起的火焰,終於慢慢地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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